“你看，我就说他听见了吧！”郝大宝下巴一抬，得得瑟瑟，一副欠揍的德性。
“郝叔，知道我要死，你这么开心吗？”吴源转身，头轻轻一歪，语气不轻不重。
“没有的事儿，怎么可能！我很悲伤的好不好。”郝大宝大手一摆，完全看不出哪里悲伤。
“吴源，相信我，我们准备的很充分，可以的。”院长司归在一旁接过话。
“没事的，院长，穿越这事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不怪你，大不了和您们一起做鬼也挺好，记得到时候帮我找个好差或者投个好胎。如果是假的……大不了我把掺了药的爆米花卖你俩一份，也算是为咱院创收了，毕竟咱院不差您二位的两张床。”
“你小子……心态真特么好。”司归伸手指了指吴源，憋出了这么一句。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郝大宝附和，老脸堆笑往司归近前递了递。
“记得爆米花的钱转给我。”说完，吴源摇了摇手中手中的电话和炉子，转身离开。
“院长，您看这爆米花的钱……”郝大宝一转身，司归已经不见了
郝大宝…………
回到病房，吴源把崩炉往墙边一立，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痛感，眉头紧了紧。
疼痛的折磨，没有钝化吴源的感知，反而让他的五感异常敏锐。
他能隔着耳机判定郝大宝的在刷哪个小姐姐的视频，甚至能听到蚊子口器刺穿皮肤的声音，所以他知道刚刚司归和郝大宝的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回忆着两人的谈话内容，吴源嘴角一扯。
穿越的事，两年前司归就和他提起过，而且还特意把郝大宝打散重聚，来增强说服力。
吴源信了。
毕竟没见哪个院长把自己办公室安排在太平间旁边的，更重要的是司归和郝大宝走路没有声音，而且听不到呼吸，这对于五感异常敏锐的吴源来说，太不正常。
院长办公室。
“吴源，你的身体情况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司归语气有些凝重，旁边的郝大宝也是少有的严肃。
吴源点头：“我知道。”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安排你穿越。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交待一下。我和你郝叔本是地府的行者……”
“我知道，你俩不是人嘛！”吴源插嘴。
司归脸一黑：“咱聊天归聊天，别骂人行不行？”
“院长，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就事论事而已。我是您从小看着长起来的，我什么性格，您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侮辱您呢。”
“再说，你俩确实不是人啊。”吴源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眼看着司归要发飙，吴源赶紧又补了一句：“咱说正事儿，说正事。”
提到正事，司归平复了下心绪，理了一下头绪，等了等CD，这才开口：“我和你郝叔确实不是人，我们是作为地府行者，行走在各界，监察轮回情况。直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然后……心动了？”吴源抬起头，一脸纯洁且希冀地看着司归。
心动？！！
心动你妹啊！
司归做了个深呼吸，压制住想要直接打死这货的冲动，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疼痛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我能够确定的是你没病。当初看你看病的进修，我联系了咱地球在阴间的主管，发现地球的生死簿管理系统里并没有你的名字。”
“等会儿——”吴源打断道，
“生死簿……管理系统？”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地球都进入大数据时代了，地府上个系统那叫事儿吗？”郝大宝代为解释了一句。
“好吧，然后呢？”吴源感觉这地府的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
“生死簿地球分系统里没有你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司归看向吴源。
“我要知道，应该就不用你说了吧。”
司归表示心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你不是地球本地的，是非法穿越过来的。第二种就是你不是人。”
“再等会儿，什么叫非法穿越？你这意思是穿越还有合法的？”
小说看多了好处就是，无论多么离奇的设定，都能够快速接受，并抛出自己的理解。
“还有你说的第二种，我怀疑你是在借机报复我。”
“吴源，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司归有些生气。
“好，好，您说，我听。”
“所以呢，你身上的问题在地球肯定是解决不了的，而你不在地球的生死簿里，这说明，如果你挂在了这里，那么你的下场要么魂飞魄散，要么成为三不管的孤魂野鬼，肯定不会有勾魂使者送你下地狱的。”
“最近你的身体也越来越糟，你的恢复能力仍然很强，但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你的生机在减弱，虽然查不到你的阳寿，但凭借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来判断，你的寿命快到头儿了。”
“然后呢？”吴源笑笑，眼中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情绪，即便没有穿越，死亡在吴源看来，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面对吴源的插科打诨，司归生气归生气，可毕竟养了这么多年，感情是绕不开，而且司归还有自己的使命。
“首先你好歹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的事情我做不到置之不管，所以我的想法是尽快把你送走……”
“送走这个用词很贴切。”吴源捏了捏下巴评价道。
“吴源！”心头刚起的怜惜之意被吴源一句话给冲没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逗你玩儿的必要，你要是真的不在乎，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见司归真的生气了，吴源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毕竟自己的司归一手带大的，向司归赔了个不是：“院长，对不起，那个……我再多句嘴，您没想过去其他的生死簿管理系统里看看我在不在那里面吗？”
“这个……”司归打了个磕巴，看了眼郝大宝，然后挺了挺老腰，“你能想到我，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就不用你操心了。”
吴源严重怀疑这事儿里面有猫腻。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你死不死，严格来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把你送走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你现在不走，等你挂掉以后，我也会把你送走，原因我不便细说，也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够理解的，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司归伸出两根手指，
“一、好好在咱院过好剩下的日子，大概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等你挂了以后，我把你送走；第二条路就是我现在把你送走，至于在那边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选哪个？”
“这么绝决吗？院长，你就不能骗骗我，或者说你现在就是在骗我？”吴源笑呵呵地看着司归。对于司归说的使命什么的，吴源其实并不太在意，毕竟要死的人，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
“你不过是个菜鸡，骗你没什么意义，何况你本身也没得选，感情有时候需要给许多事情让路的，比如使命。”司归不想骗吴源，虽然他也是身不由己。
吴源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我选第二条。”
“好。”听见吴源的选择，司归心里松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说的一切并不完全相信，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跟我走吧。”
说完，司归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遥控器朝着地面按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两……
半天地面没有一点动静。
场面些微有点尴尬。
“会不会是电池没电了？”郝大宝看司归的状态有些不对，收了收自己的小性格，小声提醒了一句。
司归淡定地众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两节七号电池，装到了遥控器里。
地面无声划开，一座电梯从地面升起，停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