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墨玉解释道:“这是星辰花。”
云河拿出花闻了闻：“还挺好看的。你在哪采的？我记得宫中没有这种花啊。”
令狐墨玉实话实说：“我也不知。星辰花喜干燥，开于春末夏初，多见于芜荒……”她突然想起九儿，明白了这花的来历，“许是那个家仆留在此处的。我在家中的住处就种有星辰花。只是不知她怎么做到让星辰花早开的……”
云河低低笑了：“如果你那个家仆有木灵根这就很简单。”他觉得这个姑娘傻的可爱。
令狐墨玉接过花，仍放回原处：“有心了。”她拿出茶具，开始泡茶……
云河端着杯子，一脸惬意：“念儿的手艺是真不错。换我得糟蹋了这茶叶。”
“师兄……”令狐墨玉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嗯？”
“为何……我好像在宫中未见过大公子？明明……明明黄师姐一直在宫中……”
云河手一抖：“我哥他……不在天耀宫，外出了备成亲用的奇珍异宝了。”
令狐墨玉听出来了一点点不对劲，这天耀宫内部恐怕没那么简单。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该问的，就是问了云河也不会说。她干脆什么也不说。
云河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话题：“念儿主修什么？”
令狐墨玉这回是真的说不了，她是妖，不走人类那一套啊。她试图把话题回避了：“师兄是什么？”
云河指了指腰间的佩剑：“剑修。”那是一把白色的长剑。
令狐墨玉顺着扯：“我其实也想过修剑……只是一直没有佩剑就作罢了。”
云河扬起唇角：“想要让宫里给你铸一把就行了。”
“可以吗？”
“天命峰的少峰主，为什么不可以？”云河像是在打趣。
“那就多谢师兄了。”
上次之事过后，黄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找过令狐墨玉。令狐墨玉听说……她很忙，但不知在忙什么。
云河把剑拿来时令狐墨玉都快忘了这茬事。令狐墨玉接过剑，墨底白纹，隐透酒香：“师兄，这怎么还有酒香？”
“铸剑的弟子喝醉了，给酒不小心到剑范里没在意，铸成了之后才想起来，然后就成这样了。”
令狐墨玉有点哭笑不得。云河看着她：“给它起个名字吧，以后就是你的剑了。”
令狐墨玉想了想，道：“既然它有酒香，不如就叫醉染吧。”
云河笑了：“倒是个好名字。”
“这好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凡尘皇室是不结仙缘的。苗疆、雪域皆是如此，芜荒的皇室为妖族暂且不提，海外人人修真也暂且不提。而黄欣这一代以前，画瑕也是如此。仙凡有界，凡尘皇室与道门互不干扰。只是……到了黄欣的父皇黄展执政时，画瑕开始有了黄欣与云涧这一对破了此规的。”月沉坐在画瑕皇宫高高的鎏金顶上，听完耳边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冷念完这一段，忍不住吐槽：“所以……让我来此，又想干什么？”
众所周知，尊神管阳界，冥神管阴界，月沉便是六界代行天道之人。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天道的安排下行动。
月沉听完天道的要求皱了皱眉：“你要我警告他别越矩？那你直接下个天诏不行？非得让我再跑一趟。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去我去。”她跃下屋顶，旁若无人地开始在宫内转悠，周围匆匆而过的宫女和侍卫仿佛一点也看不见她。
月沉走进一处宫苑，行至一间屋前，欲推门，她又不动了，开始听里面的说话声。
“你怎么回来了？”
“儿臣……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小麻烦都解决不了，何必回来见寡人？”
“父皇……可否帮儿臣查一下这个画像上的人……”
“此人怎么了？”
“此人……威胁儿臣。无视画瑕规矩，说……咱们的规矩什么都不是……”
“大胆！何人出此狂言？！画像给寡人，寡人要将她碎尸万段！”
月沉听至此笑出了声，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当个皇帝脑子当进去了吧？
黄展听见了笑声：“什么人？！”
月沉一脚踹开门，挥袖，黄欣倒地：“本座就是想知道……你个灵力全无的凡人……到底是谁口出狂言啊？”
黄展发现这人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连忙喊人：“来人！护驾！”
月沉缓步迈入屋中，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批修士，剑拔弩张地对着她。她项下银锁微微发光，呼呼啦啦身后那群人跪了一片。黄展惊恐万分：“阁下……”
月沉停下步子：“本座？本座来传个信。听好了，只说一遍。仙凡有别，恶意扩张，贪心不足，必食其果。”
“敢问阁下何人……”
月沉睨了他一眼：“本座……家中排行第九，叫我……”她顿了一下，“算了，二愣子不值得叫本座名字。”
她转身出门，刚踏出一步就腾空而起翻上房顶，一支箭飞过她刚刚经过的地方，扎入外面跪着的一个倒霉蛋身上，倒霉蛋当场化烟毙命。月沉眸色渐渐由紫转红：“怎么……急了？”
黄展握弩的手微微颤抖：“你能躲过？！”
月沉重新跃下房顶，与他对视：“呵。”
黄展又一扣，又一支□□射出。月沉没躲，脸上的笑愈发诡异。
箭过，烟起，月沉不见了。黄展舒了口气，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脖子，染着豆蔻的指甲抵着动脉，女子勾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妾身不杀你……”
黄展汗毛倒竖，月沉红得想要滴血的眸瞳眯了起来：“妾身……吓吓你而已……”她在笑，笑得很开心。
黄展去摸腰间的匕首，忽然一下挥出。月沉退了一步，腿上的衣物被划开了，渗着发黑的血，显然那匕首上有毒。她仰面一倒：“你们父女俩偷袭方式怎么都是这？”她脸上的笑很古怪，落地一瞬间化烟消失了。
黄展等了许久，没再见到这个古怪的女人，放了心。
果然……他就说，凡界怎会有人挡得住这毒呢？除非她是洞虚期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