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六十年代娇气包 > 正文 第48章 第 48 章
    “玉娇?你怎么了?”陈颂被她的反应吓到,忙扶住她胳膊。
    苏玉娇则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几个穿着雨衣的高大军人,她跟着转过头,仔细辨认了下才发现陆副团长好像也在那边。
    陆骁没看到苏玉娇,他正背着一个受伤昏迷的军人跟着医生进抢救室。
    一群人急匆匆走进大厅,又急匆匆的穿过一侧走廊进了最里面的抢救室。
    “你是担心陆副团长吗?他应该没事,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陈颂说着,弯腰帮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资料。
    苏玉娇也很快回过神来,她点点头。两人一起整理好资料,随后跟着去了抢救室那边。
    两名年轻的军人扒着抢救室的门往里看,被护士嫌碍事撵到了一边,其中一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到陆骁身边。
    “副团,政委他,他应该会没事的吧。”面对手持武器的敌人都能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垂在身侧的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他蹲下身子,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两手抓着头发,面上懊恼不已:“都怪我,都是我太冲动,要不是我冲的太快,政委也不用替我挡木仓,躺在里面的人该是我才对!”
    陆骁背抵着墙握了握拳,脸侧的水滴顺着下颌滴落地面,开口时声音依旧低沉稳重:“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等老宋醒过来,当面跟他认错。”
    经过十几天不间断的搜寻堵截,他们和市公安局的人终于摸查到了人贩子的踪迹,经过反复推敲计划,今天才终于发起围捕行动。
    陆骁带领的小队战士负责正面突击,配合公安同志呈合围之势预备将人贩子的老巢一举端掉。
    因为有事先踩点,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人贩子虽个个穷凶极恶甚至装备有武器,但他们都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和公安干警的对手,很快场面就被控制住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场抓捕行动还有漏网之鱼,两个出去采买食物的人贩子归来途中见自己老巢被端了,他们又因反应不及被发现,冲动之下直接拿起武器反抗。
    宋长星因保护战友而被子弹打中后心,情况危急,陆骁等人控制住作乱的人后,立刻把他带回了部队。
    人在路上就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现在生死未卜。
    那个被他救的小战士痛恨自己,陆骁心底何尝不自责。
    真说起来,这次,也是他连累了宋长星。
    苏玉娇和陈颂过去时,几个战士正被陆骁赶回去休整,他们昨夜在雨中蹲守一整晚,没必要所有人都在这里熬着等。
    大家都不愿回去,除了一开始被他派去协助公安押送人贩子的战士们,其他人都在这了。
    一个个或蹲或坐,都不愿意离开。
    陆骁眉心紧蹙,无言半晌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滴答滴答很快就把抢救室门前的一小片地给打湿。
    而陆骁身前也聚集了一小摊浅粉色的雨水,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因为陆骁身上混了宋长星的血导致。
    有个战士蹲着抬起头时,却发现不对劲,这水是顺着陆骁左臂往下流的。
    他瞬间瞪大眼,一骨碌爬起来喊道:“副团,你受伤了?你胳膊在往下滴血?!”
    陆骁顺着他的话抬起胳膊,没感觉到痛,其他几个战士也纷纷站起身,其中一个正要去给他喊医生。
    苏玉娇这时把资料往陈颂怀里一塞,三两步走过去握住了陆骁冰冷的大手。
    以往总是像个火炉一样的人,此刻双手被雨水泡的发白,像刚从冰库里拉出来的冰块一样,整个人都冒着寒气。
    “你哪里受伤了?快跟我去找医生看看。”苏玉娇着急的拉着他就走,陆骁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在这,一时脚步愣在原地未动。
    “还愣着干嘛啊?快跟我走。”
    苏玉娇又扯了扯他身上的雨衣,摸了一手的水。
    陆骁下意识反手握住她的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身上寒气太重,松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让她站远一点,怕身上的寒气冻到她。
    “别担心,我没事。”这么说着,他回头又看了看抢救室的门。
    苏玉娇红着眼睛瞪他:“怎么就没事?血流干了也没事吗?”
    陈颂此时也走过来劝:“陆副团长,你快去包扎一下吧,我在这守着,一有消息就去通知你。”
    其他几个战士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劝陆骁赶紧去看医生,他们在这里守着宋政委。
    陈颂表情一顿,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里面那个正在抢救的人是宋长星。
    最终,陆骁还是跟着苏玉娇去了一旁的诊疗室看医生。
    脱去最外层的雨衣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外科医生剪去他左边胳膊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袖子,露出一条约有三四厘米长的口子。
    医生拿着酒精给他冲洗伤口消毒时,陆骁还能面不改色的忍着疼痛,一旁的苏玉娇却没忍住替他疼的掉了眼泪。
    伤口不算特别严重,就是被雨水和湿衣服糊的边缘泛白外翘,看着有些吓人。
    陆骁握了握苏玉娇的手,示意医生不用浪费打麻药了,直接缝,随后抬手转着苏玉娇的脖颈让她侧头不要看。
    军医院的医生习以为常的放下麻药,拿起针线与纱布包,动作麻利细致的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完全包扎好后,陆骁才让苏玉娇转过头来,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了好几串泪痕。
    陆骁心头泛起暖意,掀唇笑了笑,用右手给她擦眼泪,轻声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苏玉娇点点头,伸手捉住他因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回暖的左手,两手回握住帮他暖手。
    她懂事的没有问伤是怎么来的,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身上的湿衣服,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骁伤在左上臂,估计是跟人贩子搏斗时不知何时被刺伤的,好在伤口不深,医生嘱咐他平时多注意些,每隔两天来换一次药,一周后来拆线。
    处理完伤,苏玉娇陪着陆骁又回到了抢救室门口等着。
    陈颂帮她抱着资料也站在那等,苏玉娇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军医院干嘛来了。
    她从陈颂手中接过资料,跟陆骁说了一声后,先把资料拿给了相关人员,随后快速回了一趟后勤部,请了半天假。
    中途撑着伞又回了一趟家,给陆骁拿了干净的衣服,又嘱咐好婆把她昨天买的鸡炖上,这才又匆匆回到医院。
    此时距离宋长星进去抢救室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苏玉娇拉着陆骁去旁边空病房换下湿衣服,回来又陪着一起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抢救室的门才被推开。
    “伤者情况基本已经稳定,子弹穿过肺部距离心室只差两厘米不到,还挺幸运,现在推他去病房,人大概晚上就能醒了。”陈颂妈妈刚才跟着进去协助手术。
    结束后,代表主刀医生给他们更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宋长星的伤势。
    得知宋政委没事后,那个自责懊悔的战士终于打起精神,不过这回陆骁不让他们再守在病房了,通通赶回去休息。
    作为从小认识的邻居,陈颂妈妈也让陈颂留了下来,多照顾一下。
    宋长星父母都在总军区那边,陆骁就和手下几个战友一起轮番守着他。
    期间苏玉娇把他劝回家吃了顿饭,又略休息了一个小时,陆骁醒来后依旧过来医院守着昏迷未醒的宋长星。
    直到晚上八点多,宋长星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师长和分军区的大领导们轮番过来关心慰问伤者情况。
    苏玉娇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陆骁他们最近这么忙,是因为协助公安去抓人贩子去了。
    现在案情彻底侦破,所有不法分子全部落网,被他们或拐或骗去的人也被解救出来一部分,也有一些已经被送出境的受害者,后续还需进一步解救。
    但此事已经移交公安局,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他们继续跟进了。
    宋长星醒来后人还虚弱着,但本性难移,三天两头的叨叨,惹得秉着人道主义来照顾他的陈颂烦的不行。
    陆骁因为受伤得了一周的假期养伤,期间不时来探望搭档。
    苏玉娇偶尔也会跟他一起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交代好婆吃食上准备的更精细一些,她也用采购员的身份给家里的伤员买了不少补血补身的食材,争取要在养伤期间把陆骁掉的肉都补回来。
    宋长星跟着也有了口福,每天猪肝粥,排骨汤,鸡汤轮着喝。
    陈颂现在已经入职军医院,上班期间也能兼顾着来看看宋长星,但俩人仿佛天生不和,待在一个房间不出十分钟就得互损起来。
    在宋长星第不知道多少次又把抽空来检查他伤势的陈颂气走后。
    苏玉娇斜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隔着喝着鸡汤的宋长星,替陈颂打抱不平道:“宋政委,你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这么不着调,颂颂她好心趁着空就来看你,你还要挑刺找茬,换我早就把你丢一边不管了。”
    也是这段时间跟他接触多了,当着陆骁的面她也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宋长星面色不大自然的咳了两声,放下汤碗才道:“这个嘛,嗐,我看到陈颂就总想起来以前跟他哥一起逗她的时候,一个忍不住就……”
    “人家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你可不能再调戏人家让人喂你喝汤。”苏玉娇话里有话道。
    宋长星摸了摸鼻子没吭声,朝陆骁投去求助的眼神。
    陆骁就站起身拉着苏玉娇陪他一起去换药。
    出了病房后,苏玉娇牵着陆骁的手晃了晃问他:“哎,你有没有发现,宋政委跟颂颂他俩之间有一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陆骁淡淡反问,没什么兴趣道:“他们两家是世交,可能是关系比较熟的原因。”
    苏玉娇肯定的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苏玉娇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
    来到诊疗室,医生检查了陆骁伤口的恢复情况,重新换了纱布后又点点头告诉他们上楼恢复的很好,再等两天就能提前来拆线了。
    给陆骁换完药,苏玉娇让他回去病房等她,她自己则拿着特意给陈颂带的小零食去找她,刚才被宋长星一打岔,忘记给她了。
    她来到二楼,经过妇科主任的办公室时,恰好看见陈颂在她妈妈办公室里坐着说话。
    便提着东西走过去敲了敲门,陈颂妈妈喊了一声进。
    苏玉娇就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您好,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陈颂妈妈表面看着是个很温和的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好闻的中药味,她笑着说:“没有,小姑娘快进来坐。”
    “阿姨您好,我给颂颂带了些自己家做的小零食,您要不要尝尝。”苏玉娇都已经是三岁孩子的妈了,还被长辈喊小姑娘,略有些开心的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了她桌上。
    这些是好婆给她做的酸梅还有山楂糕啥的,她一到夏天食欲就不怎么好,吃这些能消食开胃。
    陈颂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纤瘦的身材,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叫玉娇是不是,来,把手放上来,趁着空挡我给你把把脉怎么样。”
    苏玉娇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陈颂之前给她说过的话,她说她妈妈最喜欢给人针灸和拔罐了。
    她从小最怕打针吃药,她能不能拒绝啊。
    “阿姨,我身体挺好的,应该不用了吧。”苏玉娇瞄到她桌上的针灸包,心里打了个抖,僵着笑脸拒绝道。
    陈颂妈妈和蔼道:“别怕啊,是不是颂颂跟你说过什么?我就给你把一把脉,看面相我觉得你有一点气血不足,来,让我给你看看。”
    陈颂此时也在旁边说了一句:“我妈以前在总军区医院可是别人排着队都挂不上号呢,玉娇你就让我妈给你把把脉呗。”
    长辈也是一番好意,她再拒绝就是不懂事了,苏玉想想也没坏处,便在脉枕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陈颂妈妈给她摸了脉,又让她张开嘴看了看,随后问了她几个症状,苏玉娇都老老实实答了。
    “没事,问题不大,你应该是先前生孩子时对身体有些损伤,月子已经养过来了,就是身体比较虚,以后注意多吃些补血益气的东西养一养身体就好。”陈颂妈妈说完又补了一句:“身体养不好可能会影响你下次怀孕,还是要多注意些。”
    苏玉娇听完点点头,她跟当初自己在首都住院期间看的医生说法一致,当初她怀小宝时就有些艰难,后来生产时差点难产,杨敏给她做了双月子才补回来。
    当时那些医生也跟她说了,以后再怀孩子可能会有些艰难,要好好调理,苏玉娇当时想,生小宝都疼死她了,她才不要生第二个。
    现在听陈颂妈妈也是这样说,虽然后来看着小宝一天天长大,她的想法已经变了,但她觉得要不要生第二个都顺其自然,所以也没有刻意去调养身体。
    三人说话期间,有一个护士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脸红红的递给陈颂妈妈,让她签字。
    “主任,你能不能给我多开几个,我家三妮刚四个月,我不想那么快再怀了。”护士扭捏着道。
    陈颂妈妈倒是大大方方的点点头说:“可以,这个东西库房还有很多,之前开给那些军嫂她们都害羞不要,你们愿意要的就赶紧把这些都分了吧,免得放过期了。”
    苏玉娇有点好奇是什么东西,等那个护士走后,陈颂妈妈忽然问她:“玉娇你现在应该也不想怀孕吧,要不我也给你开点避,孕,套?”
    “这是什么东西?”苏玉娇好奇问。
    听着像是一种能阻止女性怀孕的东西,但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陈颂咳了咳,就给她讲了讲避,孕,套的原理,以及使用方法。
    “这个东西也是前两年刚从国外传进来的,还没普及开,你要的话我给你开个单子,也可以先免费领两个试试。”陈颂妈妈热情推销道。
    “那,那开吧。”苏玉娇脸颊染上红润的颜色,但好奇心战胜了害羞,她有点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再次回到宋长星病房后,苏玉娇总是想不自觉的摸一摸自己的小包,耳垂一直红红的。
    回到家后,苏玉娇甩开陆骁率先回到房间,从包里掏出那两个小盒子一把塞到了枕头下面。
    陆骁跟在她后面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抬眼打量她略有些心虚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苏玉娇心怦怦直跳,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过两天小宝考完试还要开家长会,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
    “好,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陆骁弯腰拿起她的拖鞋放到她脚边,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
    往常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鞋再进屋,今天却直奔床边,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就坐在了床上,面上透着一种心里藏了什么事的心虚感。
    苏玉娇还不知道陆骁已经看透了她,却没急着追问,反正他早晚会知道。
    晚上吃过饭,小宝出去玩累了,回来洗完澡就自己爬上小床趴着睡了过去。
    陆骁洗完澡回来给儿子盖好毛毯,回头就见苏玉娇鬼鬼祟祟在枕头底下摸来摸去。
    “你在找什么?”
    苏玉娇手抖了一下,刚准备藏进抽屉里的小盒子从她手里掉了出来。
    她忙去捡,陆骁手臂一伸,先她一步抓到手,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视线就落在了恨不得钻进被单底下缩起来的妻子身上。
    陆骁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阵,没搞懂这个小盒子有什么好藏的,他正要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苏玉娇突然扑过来就要抢。
    “别看了,看你现在也用不上。”慌不择口下,苏玉娇说了这么一句话。
    “给我用的?”陆骁扶住她的腰,顿觉更好奇了。
    苏玉娇伸手一把抢走,脸红扑扑的说:“你别管了,反正就是用不上。”
    盒子上只写了避,孕,套,三个字,陆骁一知半解的,但不妨碍他好奇苏玉娇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夜凉如水,缩在陆骁身下,刚刚还嚷着他绝对用不上的苏玉娇正颤着声音教他怎么用那个东西。
    一片昏暗中。
    “你的伤……”苏玉娇担忧的想阻止他的动作。
    陆骁低头研究,随口回:“没事。”
    过了会儿。
    苏玉娇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害羞的眼睛都不敢睁开。
    陆骁皱眉:“……有点小。”
    最后的最后,那盒还剩了一个的小东西,被扔在了抽屉角落,再也没拿出来过。
    ……
    部队小学开家长会那天,苏玉娇早早起来选衣服,配鞋子,还把陆骁送她的银镯子和她之前的首饰都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又遗憾的收了起来。
    她拿着一条湖绿色的连衣裙和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在身上比了比,转过身问陆骁:“我穿哪件更好看?”
    陆骁认真思索片刻说:“我觉得都好看。”
    苏玉娇心情颇好的冲他笑了笑,回身又拿起两件颜色相似款式略微不同的裙子问他哪个好看。
    陆骁:“……”
    他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苏玉娇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选了第一条那件湖绿色的连衣裙,这件是雪纺的布料,裙摆直垂到小腿,走动起来若春风拂面,灵动又飘逸。
    腰间配有一条两头带珍珠的系带,掐出她细细的腰线,领口堆叠着荷叶边,衬得她露出来的锁骨莹白如玉。
    换好衣服扎好头发后,苏玉娇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回头笑问:“陆骁,我这样打扮去给儿子开家长会好不好?”
    陆骁似被她脸上娇媚的笑容感染,唇角勾起,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嗯,很好看,很适合你。”
    苏玉娇满意了,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出发去给儿子开家长会。
    因为她选衣服耽误的这点时间,好婆已经跟隔壁张梅一起先去了学校。
    等陆骁夫妻俩来到儿子上课的托儿所时才发现,儿子小宝的家长会,就是父母陪着领一下成绩单,然后听老师夸一夸孩子就结束了。
    苏玉娇觉得自己费劲打扮半天,有些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但看到小宝考了个双百的好成绩,她又打起精神开始夸儿子好棒。
    陆骁想了想道:“我今天请了半天假,要不带你们去市里玩?”
    自从上次遭遇人贩子后,苏玉娇已经有快大半个月没敢去市里了,之前寄信都是托人带去。
    “不怕,这回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一起走。”陆骁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
    苏玉娇点点头,又问儿子想不想去。
    小孩子忘性大,小宝早就忘了上次的意外,高兴的说想去。
    “好,那咱们就去市里看电影去。”苏玉娇牵起儿子的小手,另只手搂上陆骁的胳膊笑着道。
    “咳!”
    大庭广众之下,陆骁晃了晃胳膊示意她放开。
    苏玉娇轻哼一声,撒手走在了前面。
    陆骁指间轻蹭了下,看着她气乎乎的背影轻笑一声,两步走过去牵起了她另一只手。
    算了,被人看到就看到吧。
    苏玉娇用指甲挠了挠他的手心,这才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市里还跟从前一样热闹,陆骁带着母子俩去买了上次没能吃到的冰棍和汽水,一家三口去看了一场刚上映的新片子。
    看完电影,苏玉娇又去供销社逛了逛,买了一块布,准备做成帘子挂在房间里,给小宝隔出一个单独的小空间。
    又买了一些纯棉布料,准备拿回去做睡衣睡裤,最近夜里温度降的快,单穿睡裙起夜有点冷了。
    瞧见有卖透气性好的棉麻布的也买了一块,可以给陆骁做成贴身的汗衫穿在军装里面。
    好久没逛商店了,苏玉娇楼上楼下都兴致勃勃的看了一遍,买了不少零碎的小东西,收获满满的回了家。
    家长会过后,小宝和阿满就开始放暑假了。
    那天从市里回去后,苏玉娇也拿到了阿满的成绩单,很意外的,她才去学校上了不到两个月的课,算数和语文居然都考到了及格的分数。
    她一问才知道,阿满每天去隔壁张梅家都不是去玩的,她是去找张梅女儿顾香补习去了。
    两个小姑娘一个教一个学都很认真,这才有了阿满这个成绩。
    张梅得知自己小女儿当了小老师后笑说:“出息了,以前写作业都得催着她去,最近当了小老师学习反而积极多了。”
    阿满顺势又跟苏玉娇提起开学想直接去读二年级的事,说她会趁着暑假再跟顾香好好复习一遍一年级的知识。
    顾香小朋友也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会好好教阿满的。
    她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苏玉娇想了想,还是没有特意干涉,本身以阿满现在的年纪读一年级都算晚的,她要是觉得能跟上,那就让她直接升二年级也行。
    关于阿满的学习问题,好婆非常相信苏玉娇,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暑假开始,孩子们也迎来了最快乐的假期。
    刚开始几天,小宝简直高兴坏了,每天吃完早饭就跑出去跟小伙伴们玩耍,不到吃饭绝对不回来。
    索性他们就在家属院里,苏玉娇也不怎么担心。
    直到某天,苏玉娇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亲自目睹了她可可爱爱的小宝,跟别的孩子一起撒尿和泥的崩溃场面。
    小天使滤镜彻底破碎的苏玉娇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拎着儿子的后衣领就把人带回家丢给了孩子爸,让他去把小宝带去洗刷干净。
    从这天开始,苏玉娇开始给儿子布置任务,每天练大字,带着作业跟她一起去办公室学□□之不能再让他继续“自由”下去了。
    除此之外她还给陆骁安排了任务,让他教孩子点什么。
    陆骁想了想,开始教儿子打军体拳,每天带着儿子去晨练。
    苏玉娇每天看着她从前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儿子,逐渐变成了上房揭瓦的小黑蛋,不禁悲从中来。
    在这点上,陆骁倒是跟她有不同意见,他觉得儿子黑点才更像个小男子汉,苏玉娇看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肤色,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然后每天出门时把自己捂的更严实了,坚决不跟父子俩为伍。
    ——
    “苏姐姐!”
    阿花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牛草从山上下来,就见部队的运输车又开进了农场。
    她眼尖的在车前看到了苏玉娇的身影,忙开心的冲她走了过去:“苏姐姐,好久不见啊。”“阿花。”苏玉娇拢着头发转身跟她打了声招呼,随后伸手接住想往下跳的小宝把他放到了地上。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说:“好久不见啊,阿花,这是我儿子小宝。”
    “小宝你好呀!”阿花微微俯身跟小宝招了招手。
    这次来红太阳农场,是因为有一批芭蕉成熟,部队已经和农场签了采购合同。
    苏玉娇就是来走个过场,她被阿花热情的迎进了家里,只见她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来好几种野果送给她们吃。
    小宝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多种类的野果子,特别稀奇,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得到苏玉娇同意才接了过来。
    “谢谢阿花姐姐。”
    “噗!”阿花笑了笑,摸摸小宝的脑袋说:“小宝要叫我姨姨哦。”
    阿花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年前就已经订了亲,他们这边村寨里结婚都早,要不是她阿爸阿妈不舍的,她今年差不多就能出嫁了。
    苏玉娇在阿花家里坐了一阵,听她说起下个月她大哥就要结婚了,想邀请苏玉娇来观礼。
    “抱歉阿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来。”苏玉娇摇摇头遗憾道。
    阿花笑了笑说:“没关系啦,那等你下次再来,估计就能看见我的新嫂嫂了。”
    在阿花家里坐了一阵,临走时苏玉娇又买了好多她家自己做的香蕉干和各种果干。
    上次她把在乡下老乡家里买的腊肉腊肠和在红太阳农场买的各种果干给首都的家人们寄了一大包回去,杨敏收到后给她回电话说很喜欢她寄的各种果干。
    婆婆家不方便打电话,但是在前几天寄来的信里也说特别喜欢她寄回去的东西。
    这次苏玉娇就又多买了很多,等哪天有空了再去市里寄给家人。
    次日周末,陈颂来家里找苏玉娇玩,她拿出在红太阳农场买的果干来招待她。
    两人闲聊时说起宋长星,陈颂使劲嚼着芒果干说:“他的伤好了,还在医院多赖了一阵,最后还是院长亲自给他开了出院证明才把人给赶走。”
    看她一副还没开窍的样子,苏玉娇内心偷偷替宋政委捏了把汗,不过想起宋长星在陈颂面前那副惹人厌的模样,又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伤的这么严重,确实要好好养养。”苏玉娇还是替他说了句好话。
    陈颂自己就是医生,对病人还算大度,点点头说:“他要养就养吧,出院后回去也能养啊。”
    苏玉娇笑了笑,不禁升起了看好戏的心思:“颂颂,你觉得宋政委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陈颂皱眉问。
    “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性格好不好啊,还有人品靠不靠的住,我听说妇女办那边还想给他介绍对象呢。”苏玉娇这样说道。
    陈颂没多想,直接道:“我觉得他不行,性格你不是也看到了,谁跟他谈对象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还是别让他去祸害别人家好姑娘了。”
    可是他貌似想祸害你这个好姑娘哎。
    “咳,真没想到啊颂颂,哥原来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啊。”宋长星嘴角擒着笑,跟在陆骁身后走了进来。
    他今天本来是打着伤员的旗号来蹭饭的,谁想到居然遇到这么大一个惊喜。
    眼看着陈颂僵住,宋长星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又道:“颂颂,你没良心啊,想当年哥掏的鸟蛋都给你吃,你哥欺负你我还给你撑腰,你怎么能在背后毁我名声呢。”
    “明明是你跟我哥联合起来欺负我,你什么时候给我撑腰了?”陈颂记性可好了,小时候的事仍历历在目,当即反驳道。
    “那我给你买的冰棍呢?给你带的糖呢,对了,我还给你考红薯吃,你怎么就不记我点好的?”
    陈颂抽着嘴角一样一样跟他算:“买冰棍花的是我的零花钱,你跟我哥把我的压岁钱偷走去买炮仗,回来就给我带两颗水果糖,你也好意思提?”
    “还有烤红薯那件事,呵呵,你俩点火烧了人家的柴火垛,溜得飞快,把我留在那挨骂,你咋好意思说你对我好的?”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宋长星笑呵呵说:“哎呀,颂颂,原来你都记着呢?”心里却直汗颜,好像是过了点。
    俩人一斗起嘴就旁若无人起来,苏玉娇往陆骁身边挪了挪,抬手戳了戳他的腰让看那俩欢喜冤家。
    陆骁伸手把她作乱的手握进手里捏了捏,轻笑了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他谁也不想看,只想把她的身影印在眼底。
    苏玉娇也冲他笑了笑,放在桌下的脚踢了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