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十分消沉，身体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楚西玥能下床后去看过一次他二叔，当时他正休息，躺在石床上只有胸膛起伏着，整个房间充满了压抑。
“阿玥。”老侯爷张了张嘴，如鲠在喉，“你恨我吗？”
恨的吧，老二也恨他。
恨他早早弃权，恨他龟缩怯懦，不敢在手握兵权的时候造反，才让楚家落得一夜灭门的惨案。
楚西玥心脏堵得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恢复惯有的坚毅，“祖父，我会把一切都讨回来的！”
“没有人能打到楚家，没有人！”
楚霍看着黯淡光线下楚西玥的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受，无法形容，这些话在肚子里憋了一个月，辗转反侧，他喃喃道：“你和那柳家的姑娘，就是之前那位相府千金，你们是不是？”
他不知如何启口，“你这孩子从小就能憋事，自尊心强，还狂妄，我不该让你背负太重的担子，让你什么事都深埋心底，哪怕喜欢，在意，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追。你和她的事儿，该早些告诉我的。现在人家姑娘为了你——生死不明，咱楚家却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她。”
楚西玥自己都没办法定义他和柳云汐的感情，他喜欢她，但他都来不及告诉她，两人都没个正式的开始，以前觉得一切都不是时候，能拖则拖，反正人在身边，跑不了，但是——
想到柳云汐为了他甘愿被黑市带走，此刻不知遭受着什么，他就像被谁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有些事为什么不早一点做，那时候又为什么要逃避呢，还说出伤人的话。
“祖父，等我伤好了，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楚霍看着他，想摸摸他头，黑市的力量那晚他们都见识了，只是派出了一个中等实力的杀手而已，他们合力起来都无法对付，最后还要一个小女娃来救。
又是侯府的仇，又是黑市，哪一头都不轻松，这些重担却都要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来承受，他看着都于心不忍。
他这乖孙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时间过得真快，我老了，你长大了。”以前肉嘟嘟软绵绵的小孩儿，要替他抗过家族使命了，老侯爷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阵酸楚。
楚西玥感觉到一向悍勇无畏的祖父在担忧，害怕，时间真是催人老，这就是英雄迟暮的悲凉吧。
老侯爷走后，江此意才从密室外慢悠悠的度步进来。
“接下来，你是什么打算？”江此意很想知道，皇位和那个女人，他会怎么抉择。
“黑市那边有消息吗？”
江此意摸摸鼻尖，“虽然黑市在京城的代理人还是我，但明显对我设防了很多，很多机密，我目前探听不到。也就是说，还没她的下落。”
楚西玥心脏被揪了起来，结结实实地疼，无法宣泄的压抑让他快要疯了。
“你冷静点。”江此意焦虑的道，“朝堂现在一片乌烟瘴气，那狗皇帝瞧着时日不多了，近来总在昏睡，黑市那边既然没消息，我们可以先把皇位弄到手。”
楚西玥僵硬地看着他，双目泛红，“颜如钰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