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儿不错，今年多大了？”
大幂幂更加是摸不着头脑，而且车里的空气也太安静了些，下意识地指着自己。
“我吗？我是86年出生的，今年二十一……”
“年纪也差不多合适，下个月凱歌导演的戏开机，你有兴趣吗？”
“啊？凱歌导演？您是……”
姑妈看着她的反应端庄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谁，怎么还敢上我的车呢？”
说完看向陈旭，后者也没想到大幂幂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正准备开口解释，大幂幂却先动了：“我想起来了，您是陈……”
姑妈伸出右手食指挡在嘴唇中央，大幂幂虽然会意捂住了嘴巴，却依然心有余悸。
这提示得太明显了，凱歌导演，中国还有哪个凯歌导演？
都和陈辞在一起了，怎么会还认不得他的姑妈一家，只是一切太突然，不敢相信罢了。
车内的空气又重归安静，直到姑妈再度发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什么问……”
大幂幂此时脑海里空白一片，不过好在还算清醒，立刻改口：“凱歌导演的戏我当然很感兴趣，可是我的档期……”
话音未落，就听陈旭打断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姑妈已经沟通过了，导演同意先集中拍你的戏份，一个月内让你杀青。”
“那……”
大幂幂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陈旭眉头一皱。
“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了……”
姑妈笑笑，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而拿起座位旁边的文件。
“婷婷，有话就让人家说吧。”
陈旭微微低头：“知道了，姑妈。”
姑妈翻开文件却不看一眼，而是面带微笑望着大幂幂：“幂幂，不要有顾虑。”
语气温柔，笑容和善，可大幂幂这时反而说不出口了。
深吸一口气，汽车香水的味道有点冲鼻了。
迟疑了一会儿，大幂幂才疑惑道：“您……刚刚叫我什么？”
姑妈轻笑出声：“幂幂，你和阿辞的关系也不是外人，你也可以叫我姑妈。”
“哦……”
果然是这样，大幂幂反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车内的气氛缓和多了，不再那么压抑，整个人轻松不少。
“幂幂。”
“嗯？”
忽然被姑妈点名，大幂幂也从容了许多。
姑妈低头仔细翻阅手里的文件：“凱歌导演的这部新戏，你了解多少？”
“啊？”
这一下真是把大幂幂给问懵了，这种事不是该由你们来告诉我吗？
姑妈笑笑：“没听过也没关系，凱歌导演精心准备了两年，要描绘梅兰芳先生的一生，每一处都非常细致。”
大幂幂有些懵懂，不过还是应承道：“哦，我知道凯歌导演对每一部作品都精益求精……”
姑妈忽然道：“这次不一样。”
大幂幂傻眼：“哪，哪里不一样？”
“《梅兰芳》和《无极》不一样，明年是《霸王别姬》上映的第十五年。同为讲述京剧国粹的电影，《梅兰芳》同时还肩负着致敬《霸王别姬》的重要意义。”
“啊这……那凱歌导演一定非常重视吧……”
姑妈点点头：“嗯，你说的不错，《梅兰芳》的每一处细节都会无比精心地打磨。所以拍摄和制作周期不会短，保守估计也在半年以上。”
“凱歌导演对演员的要求很严格，拍摄过程中所有演员都必须全程在场，你确定你可以吗？”
大幂幂在心底盘算了下，半年？好像也没有很长嘛。
在接到这部《笑着活下去》之前，她的“休息”时间都远不止半年。
于是大幂幂肯定道：“我，没有问题。”
姑妈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变，接着又道：“你这次的角色呢，是梅兰芳年轻学艺时的一个师姐。”
“你们朝夕相处互生情愫，当然学艺的过程里也会有不少的武戏，你的身体……”
“我可以，我每天都有锻炼形体，动作戏我一定没问题。”
大幂幂哪里敢说不行呢，那可是陈凱歌啊！
而且没听人家说嘛，致敬《霸王别姬》，这种时候了必须不行也行啊。
等她说完，姑妈的浓眉却是微不可察地一皱，余光扫到了那杯白兰地。
“那好吧，这是你的剧本。幂幂，提前祝贺你和凯歌导演的合作愉快。”
姑妈将手里的文件连同白兰地一起递给大幂幂，后者恍然一愣。
这意思是不是喝了这杯酒，角色就到手？
面对这唾手可得的天赐良机，她却不自觉地迟疑了。
姑妈问道：“怎么了幂幂，身体不舒服还是不会喝酒？”
大幂幂连忙起身：“不是的姑妈……”
话说到一半连忙捂嘴，看到姑妈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才又勉强鼓起勇气。
从姑妈手上接过剧本和酒杯就一饮而尽，手速快到连姑妈本人都来不及反应。
“幂幂，你……”
“我，咳咳……”
大幂幂嗓音沙哑，白兰地可是烈酒，老酒鬼都不敢这么喝。
这一杯下去，半句话的功夫，她就有点上头，小脸通红，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头晕目眩。
“幂幂，这酒不能这么喝，你还怀着孕……”
“啊？哈哈，姑妈。他不是说你们一家和他关系不好嘛，怎么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大幂幂很想笑，但眼泪和鼻涕先呛了出来。
好难受，但又好亢奋的感觉。
姑妈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但还是说道：“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哦……”
陈旭扶着大幂幂刚应声，就又听她笑出声来：“哈哈哈，姑妈你误会了，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没有孩……”
话没说完，就倒在了陈旭身上。
紧接着，车里就响起一阵清晰的轻酣。
姑妈脸一沉，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陈旭抱着大幂幂，放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还不敢看姑妈的脸色……
几分钟后，大幂幂在陈旭和小赵的帮助下，终于下了车。
目送大幂幂被小赵背走，陈旭神情严肃，一语不发。
“师姐，怎么样了？”身后袁珊珊小声问道。
“不关你的事，少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