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圈套:一个套子引发的血案 > 正文 88日记29
    </div>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阴
    今天清早,照毕业照,在校大门口。太阳出来之前还凉快些,日头一出太热了,没法站人。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孙老师来了,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也来了,政教处的吴老师也来了,老师同学汇聚一堂。校门口小摄影部的老板负责拍照。他指挥着,老师们坐在中间,女生蹲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孙老师招呼我站他身边,我感到很荣幸。卢天龙一手楼住我的肩,一手楼住孙立的肩,紧紧的。我感到同学之间的情谊再没这时亲密珍贵。摄影师让同学们都笑一笑,孙老师也逗趣说,拍完照后,评评看谁是班里的苦瓜脸。同学们都有意或无意笑起来,快门在这一刻“咔嚓”响起,同学们的灿烂笑容都凝刻在明丽的晨光里。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好
    我已考虑好晚会中的细节问题了,虹的生日我一定参加,并且要正大光明的参加。
    我从没过过生日,甚至连自己确切的生辰八字都记不很清。我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别人过生日。一个大蛋糕,上面『插』几支蜡烛,围一大圈子人,口里唱着生日快乐歌,然后吹灭蜡烛,再然后又唱又跳又闹一阵子完事。这些不用考虑,我要考虑的是该给虹送一件什么礼物,不能太贵,得有点新意,又能让她愉快地接受。
    一束鲜花!
    真不敢想象我头脑里咋生出这样荒唐大胆的念头。兰马县只是一座小城市,社会不是很开放,送鲜花不是很时行,我从没听说更没见过一个男生给一个女生送花,在校园绝对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别人不能做的,我就不能做了吗?她不是说我有点保守有点传统吗,我偏要给她惊奇,我要让她明白,我有思想,我有见识,我也有多姿多彩的念头。虽然我是农村生,我也有现代人的做法,我要让她刮目向看,是的,我一定要让她用惊喜的目光看我。
    我是死『性』子人,一旦认准,绝不更改。
    我抽一个下午时间到街上,我逛遍大半个城区,在一条背街,有一家卖鲜花礼品的小店,店里摆着几束半鲜不鲜的红花。我定下了,就等明天那个『迷』人的下午,就在这儿买一把火红火红的花。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好
    这一个令人兴奋不已的下午终于在我焦灼的等待中到来了。
    放学时,虹冲我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但我明白,她希望我不会缺席。虹身边簇拥着几个女生和男生,他们都是走读生,穿戴整齐,无一例外都是参加晚会的。
    我也观察到同班同学中虹邀请的不算多,估计两只手都数不完,她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她可能担心影响同学们的学习。我能被她邀请确实是我的荣幸,不管有多大阻力,都不可能阻挡我赴会了。
    太阳稍稍降温,我开始为赴会做准备。我回到宿舍,从纸盒里拿出皮鞋(皮鞋早擦上鞋油等得不耐烦了),用布打得锃亮。我跑进洗漱间,拧开水笼头,拿梳子沾上水,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直到自我感觉良好为止。换上黄『色』t恤,蓝『色』休闲裤。
    晚自习不需上了,我从教学楼后面的小道,绕到校门,到花店买花去了。在路上,我脑子已晕开,我抱着一大把玫瑰,艳丽的花朵映亮了晚会的大厅。我昂着头微笑着向她走去,美丽的她含笑注视着我。我走到她面前,献给她美丽的花朵和一句美丽的话语“生日快乐”。她接过花,快乐地象小鸟一样跳起来……
    我只顾地头走着想着,不小心撞了一位骑车人,“找死!”那人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不迭赔不是。
    终于赶到花店,我却一下凉透,花店关门了。我问隔壁的杂货店店主,店老板说这几天鲜花生意不时兴,花店老板天天关门很早,有时不来。我犯愁了,头上开始冒汗,心急呀。我想,她的晚会可能已经开始,她的朋友差不多已到齐,只有我迟迟不到,可能令她很失望。我又想,我总不能什么礼物都不带就去吧,不带一件最合适的礼物送她怎么能去呢。
    我绞尽脑汁。我想起来,在城边回家的路旁有一个园艺场,里面种了不少花草,肯定能采来一些鲜花。
    我坐上三轮车,心急火燎地赶到园艺场。园子围着铁丝网和灌木丛,借着傍晚依稀的光线往园里望,影影绰绰看到一些花。园里有人说话,还不能进去。
    我打量着地形,选准一堆灌木丛为突破口。我在园边徘徊徘徊,她是不是等急了,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他焦急而又无耐。终于,听不到人声了,确信园里没人了。我开始猫着腰向灌木丛进发,这可是做贼啊,我的心“怦怦”直跳。我两只手臂仲进灌木丛里,用力往两边一分,我意识到选错方向了。灌木上长满刺,又硬又长又尖的刺,我胳膊上不知被扎了几十下。我咬紧牙硬是钻进去。不知这刺是否有毒,我只知浑身火辣辣地疼,但这疼痛很快就让喜悦的感觉压下去了。我看到许多花,看不清花『色』,只看到花儿各异的美丽姿态。我大把大把地采,直到怀里抱着有些吃紧才罢手。我吃了教训,不敢从灌木丛出去,而改走铁丝网,结果衣服又划开一个大口子。但比起我们的革命先烈突破敌军的封锁线差远了。
    就这样,大街上走来一位潇洒的我,高昴着头,迈着大步,衣服裂了一条缝,头发上挂着几片草叶,手臂上几片血点,怀里抱着一大堆『色』彩各异的花朵。
    刚走到大街上时,我还充满自豪感,可走不多远心里就犯『毛』了。街灯很亮,只要我走过,行人就纷纷扭头看。看什么,花不美吗?我开始检查怀中的花了。这两朵是白『色』的,不配她的生日气氛,不能要,这几支花朵太小,不好看,她会不喜欢,这一把怎么气味不正……我边走边扔,不知不觉手里仅剩下几支红红的花了。
    行人还是一个劲地瞧我。我又开始想了,行人都这样看不惯,要是虹和她的朋友们看了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虹是不是觉得别扭而无法接受,她的朋友看了会不会嘲笑我……我犹豫再犹豫,狠心把仅剩下的几朵红花又扔进垃圾箱,最后手中只剩一支小小的花骨朵。
    还是现实一点吧,我拐进一家礼品店,买了一张音乐贺卡,十多块钱抵了我十来天的菜票。末了,为表示那一点点意思,我又把那支花骨朵夹进贺卡里,再不能拖延了,我直奔木兰大酒店。
    白天经过也不觉得木兰大酒店有什么特别,到了夜晚,它显得高贵大气。“木兰大酒店”五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烁辉映,一排排的小彩灯交织成一副流动的瀑布,大门是透明的,门两旁各站一位穿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大橱窗用白『色』窗纱遮挡着,大厅里摆设富丽堂皇,进进出出的客人也衣着得体派头十足。我看看自身的形象,刚出发时的满意感,这时间真一文不值了,根本不配进这大雅之堂。
    酒店前停着一溜的轿车,其中几辆挂着法院和公安的牌子。我听说过虹的爸爸是法院的头头,她的爸爸妈妈肯定要来参加宝贝女儿的生日晚会了。
    我想,虹的爸妈来了,她的好朋友都来了,而少一位普普通通的同学倒无所谓。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大概他们生日歌已经唱完,正在唱歌跳舞,在欢快的音乐中,在眩目的滚灯的照耀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虹正展示她那美妙的舞姿,她红红的衣裙飘来『荡』去,姣美的脸蛋散发着『迷』人的幸福的光彩……
    可怜的我带着满腔热情而来,到了门前却再没有勇气进去。我有胆量为她去死,但在这华丽的氛围里,我却变得胆小如鼠。我在门外踌躇半天,终是鼓起勇气,勇敢的走向大门。
    美丽的迎宾小姐拉开大门,正准备说“先生请进”,但见到我的模样,就以异样的目光盯着我说:“先生,你找谁?”我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点可怜的勇气,霎时间又土崩瓦解了。
    “我……我……”我结结吧吧的说,“有个人过生日,要我把这送给她。请帮我转交给她。”我把贺卡交到迎宾小姐的手里,就匆匆逃开,走到拐角的暗影里,躲在那里,又害怕又渴望地向酒店大门张望。
    很快,我看到一位红红的女孩跑出来,是虹!我忍不住要跑过去。
    “夏华,你在哪儿,不要走啊!”虹大声喊。听到她的喊声,我的泪水刷一下流出来,她终是还记着我,她终是还记着我,她的心中还是有我这样一个同学!
    虹跑到街上,离酒店几十米远了,连着喊我的名字,她认为我不可能走远,应该能听到她的喊声,她不知道他有意躲她。我不敢再听她的声音,怕忍不住跑出来,这些已足够了,我为她偷花的痛苦,为她满胳膊扎的刺伤的痛苦,为她的生日紧张几天的痛苦都值得了,我已无怨无悔了。
    我搽干泪,悄悄溜开,然后一直跑到学校,跑到宿舍,连衣服也没脱,蒙头睡下。
    从应允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会有这场势力悬殊的战争
    以肉的手和肉的肌肤
    向带刺的木和带刺的网挑战
    不曾屈负于剑和血
    花和花组成的美丽军团
    在酒醇肉香的宫殿前
    却纷纷溃退
    唯独一朵未开的玫瑰
    保持着高傲的最后姿态
    就送你吧这最后一朵玫瑰
    最后一朵未开的玫瑰
    放在你沾满晨『露』的窗台
    若你终不曾启窗
    即或启了也无视它的存在
    它便在你的窗台悄无声息地枯萎
    若你拿它『插』进花瓶
    它便在你无意的时候
    慢慢绽放『迷』人的花蕊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差
    夜自习时间,本家的二峰哥到学校找我,说我母亲打『药』时中毒了。
    今年天特别旱,水一遍遍的浇。前几天刚浇过一水,紧接着一场热风,麦叶出现白『色』的锈斑,又得赶紧打『药』。母亲背着『药』桶,在田里仅走几趟,觉得头晕,走到地头,就摔倒了。她中毒了,乡村医生赶来,诊断后,让人快送往城里。一路紧赶,赶到县人民医院,全县最好。虽然二峰哥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心里还是极度惶恐不安,不严重是不会到城里来的。我飞似地往医院赶。
    母亲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父亲和本家的几个叔伯都在,但我没看到一个医生。急诊室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和恐怖气氛。
    母亲手里还攥着一把嫩绿的麦穗,指缝间『露』出几片纤弱的叶子和几根纤细的麦芒,她的身子痛苦的一阵阵的ji挛着。我的泪水刷一下流出来。
    我问父亲,“大夫呢?”
    父亲说,“大夫说住院费要三千块,带的钱不够。”
    我的愤怒火一样燃烧起来,这可是人民医院,是国家开设的医院,救死扶伤是医院的天职啊!“大夫,大夫!”我大喊着要往外冲。
    父亲拉住我,说,“你伯借钱去了,一会就拿来啦。看不到钱医生不会出来。”
    母亲翻了翻身子,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她说,“小华,小华,乖小华,你在哪!”她还是紧紧闭着眼。
    “娘!”我哭喊一声,扑过去,抱住母亲的手臂,泪水决堤而涌。
    “小华,乖小华,你在哪。”母亲还在『迷』茫地喊叫。
    “我就是小华啊,娘,您不认识小华了吗?”我的脸贴住母亲粗糙的手背。
    “小华,小华……”母亲只是惊恐的一遍遍地唤我的名字,干瘦的十指死死箍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里。她睁开了眼睛,先是黯淡无光,渐渐,她的眼神『露』出温和慈爱,语气也柔和了,“乖,你就在娘身边吗,娘不是在做梦吗,你刚到家吗,饿不饿,娘这就去做饭。”
    我说:“娘,您歇着吧,我不饿,刚吃过。”
    母亲冰凉的手动了动,抚『摸』住我的脸,她也开始簌簌的落泪,“乖,娘咋一见到你,你都是恁瘦。你咋只想着学习,不注意身子呢,吃好睡好才能学好,娘给你说过多少次,你咋总不听话。没钱了就问家里要,娘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应俺乖儿子上学,娘不能让俺乖儿子饿着肚子上学——都怪你爹娘没本事。娘知道俺乖俭省,只顾学习,舍不得花钱。”她说着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我也哭着安慰母亲说:“您看我不好好的吗,身体棒棒的,一点病也没有,我的体育还得优秀呢,我们学生都是一样,没有很胖的。”
    母亲哭得更伤心了,“我知道活不过今天,以后再没人疼俺乖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乖,记住娘的话,就是娘死了,你也要好好上学。不上学在家有啥出路,受一辈子苦啊……娘也不想死,娘死后,剩下孤苦伶仃的乖孩子,谁来照看他…我不能死,还要活下来看着俺乖考大学呢。等俺乖考上大学,我就是死也放心了……
    小华,小华,你咋不听话,咋不好好上学,在家受苦,受一辈子的苦,你知道吗!我苦命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娘咋忍心看着俺乖儿子受苦……
    麦子熟了,麦子熟了,该磨镰了,该割麦了,该打场了……”母亲正哭时突然尖叫起来,手舞足蹈着,说着胡话,握着麦穗的那条手臂直直伸过来,手张开,麦穗掉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母亲精神失常了,大声哭喊着,抱住我的头疯狂摇晃。
    父亲用力按住她的手臂,怕她掉下床去。
    这一刻,我宁愿立即死去,也不愿眼看着最亲的人受折磨而无法相救!我只会哭了,“我一定好好学,一定考上大学,娘,您不要死,您还要看着小华考大学呢……”
    我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仇恨,在我心目中医生和医院的神圣形象完全崩溃了,如果有一颗炸弹,我也会奋不顾身的引爆,把这个充满铜臭的丑恶地方炸成垃圾!
    大伯终于赶来了,救命钱终于凑够了,医生终于开始用『药』了。医生打了吊针,又打了一针镇静剂,母亲才渐渐安静下来,睡着了。
    我不知道几点,但一定很晚了。父亲让我回校,我说什么也不回去。我静静坐在母亲的病床边,看吊针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泪水也随着一滴滴往下落。
    夜很凉,我熬不过,睡着了。今夜很短,我一个机灵醒来,五点了,一定是的,这是铁打的习惯,再过半小时就是起床铃。母亲仍在熟睡,脸非常憔悴。父亲大睁着眼,看着她。
    父亲说:“小华,回学校吧。要是你娘醒了,见你不去上学,准会怪你,你娘也脱离危险啦,你呆在这也帮不上啥忙,还是快点回校吧。”
    我想起还没请假,缺课是不行的,看看母亲还在熟睡,就回学校去了。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痛
    早读的时候,我低着头,看不下书。
    虹扭回头小声问我,“怎么啦——你的眼?”
    “没事儿,有点害眼。”我装作随意的样子说,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伤心事,大概我的眼睛哭红了吧。
    表面上我可以做到若无其事,而内心深处的痛苦却无法摆脱。我无心读书,干脆把书本一合,到『ca』场去透透气。『ca』场上的小草绿茸茸的,微风抚过,象田里的麦苗泛起波浪。一想到田里的麦子,就想到母亲手里紧攥的麦穗,泪水就又爬上脸颊。
    吃过午饭,我想再去看看母亲。
    我去县人民商场买点食品,这是我第一次去那里买东西。柜台上的商品并没摆满,可那标着价格的小标贴已让我看得眼花缭『乱』。我兜里只有二三十块钱(包括不能流通的饭票),这些商品的价格确实不算太低。我买了一袋『奶』粉,一瓶麦『乳』精,有意再找点合适的,可手里已凑不出整钱了。那位脸上长着几个雀斑的售贷员不耐烦看我翻遍裤兜找钱了,头歪一边与人唠起客来。
    我走在街道拐角,见一溜儿摆着几个水果摊,苹果、梨、香蕉……散发着诱人的果香。我想称几个水果,仅仅是一扭头,就被一个香蕉贩拉过去,什么海南芝麻蕉又香又甜好听的话说一大串,殷勤至极。小贩麻利地称一挂说,三斤称还高高的。我心动了,我从来没见父亲买过香蕉,母亲可能从来就没吃过,无论如何要买了。
    我买了香蕉后数数仅剩两块三『毛』钱,两块钱还能买什么?我这才意识到这礼拜的莱票还没买。菜市场口有一家咸菜店,我买了半斤晒干的咸大头菜。店主顺便帮我称了称香蕉,说亏半斤多。我心里十分愤怒,回去找那个香蕉贩子。却找不到了,他心里就没有愧疚吗?
    我愤愤不平的走进医院。
    母亲已经转到后面的住院部。我询问护士找到母亲的病房。病房三个床位,中间空着,母亲在靠窗的病床上躺着。父亲坐在中间的床边,木呆的看着我的母亲。我也清楚的看到我的母亲,面『色』土黄,颧骨突兀,眼窝深深的陷下去,左手搭在床边,手掌很瘦很粗糙,皮包着骨节,这是握惯镰把锄把的手,她额上搭着一叠『毛』巾,一瓶葡萄糖『液』顺着细长的胶管慢慢滴入她细细的手臂。她眼闭着,似睡未睡,她可能放心不下,地里麦子的病好了吗?家里那头猪安生不安生,该不会蹿出圈吧,那只“芦花”鸡又丢蛋了吗?她的孩子在学校能不能吃得好学得好?……
    但现在她是静静睡着的,可以什么都不想。我忽然感觉一阵欣慰,母亲天天在家里『ca』劳,针鼻大的事都可能天天挂在心上,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修养,什么都不用再『ca』心。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从窗外树叶缝里漏过的几片阳光在床上晃来晃去。
    父亲说,“你娘的病基本稳住啦,你不用担心。你来看看就管了,还买啥东西,留着钱你自个用吧。”
    我说,“钱够花,还够用呢。”
    “这个月还没见你回家拿钱,再给你点吧。”
    “不用了,这个月的莱——票我已经买好了。”
    母亲听到我的话声也醒了,睁开眼,说:“乖,你来了吗。”声音很轻很轻,我刚能听得见,她脸上开始『露』出笑意。
    “娘,您好些了吗”听到母亲清醒的问,我很高兴,很想哭。
    “好了,都好了。”她太虑弱了,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她动了动头,想往上坐。
    我赶忙按住她的胳膊,说“你躺着吧,娘。”
    母亲『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扶『摸』着,长长叹气,“我这点小事,害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她歇了一会,又开始问我的学习。
    我说学习都很好。
    末了,母亲说:“乖,快点回去吧,别耽误课。娘没事,往后别来了,上学分心。”
    我没有磨蹭,起身离开,是快该上课了,说:“嗯,您好好养着吧,娘,我走了。”
    第三次『摸』底考试快要举行了,我要全力以赴迎接这次考试,我要拿第一名的成绩来看母亲。
    我买的那包咸菜忘在了医院,回校后只得又买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