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圈套:一个套子引发的血案 > 正文 86日记27
    </div>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不好
    父亲今天来学校了,我高三下半期第一次来学校。
    我正埋头读书的时候,同桌在我耳边咋呼,“外面有个老汉在找你。”他的声音很大,我相信除了我被他惊醒外,教室里大半同学都能听到。
    我扭头向教室门外看,看到一个面孔黧黑穿着灰扑扑中山装的中年农民拉着一辆架子车站在门口。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脸腾一下烧到发稍。
    我发觉虹也向门口看(我打心底的不愿让她看到),许多同学都向门外看,看我的父亲。
    我把手中的书一合,快步向门口走去。
    “小华。”父亲看到我咧嘴笑了,笑得很不自然,就象怯生的小孩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很拘谨。他脸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我木然的向他走去,我感到同学们的眼睛象针一样刺在我的背上。
    “爹。”我的声音小到几乎我也听不清楚。“爸爸”这个字眼我从来没喊过,在家的方言喊“爹”为“da”,我耻于说我的方言。
    我避开他的视线,木然的向外走,向远离教室的方向走。
    父亲拉着架子车跟着我走,车子“吱呀吱呀”响着。
    “你来干啥?”
    “我给你送两袋麦子,都交到伙上了。”
    “不够吃我会回家带的。”
    “该高考了,有时间多看看书。”
    父亲拉着架子车在后面走着,他的儿子甩着手在前面走着,他就没有意识帮父亲拉拉架子车。
    离教室很远了,至少有两百米,相信同学们都看不到了。
    我在一棵梧桐树下站住。
    父亲打开上衣兜的扣子,掏出一叠馍票,“我还给你带了几十快钱,吃饭不要省。”
    我木然的从他黑乎乎的手掌里接过馍票,然后接过一小卷零钞,毫不犹豫的装进我的裤兜。
    “学校都没有放松吧?”
    “嗯。”
    “上恁些年学,就看这些天啦。”
    “嗯。”
    “你快回教室吧,别耽误了学习。我也的早点回去,菜地该浇水啦。”
    “嗯。”
    “你回去吧。”父亲说着拉起架子车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头也不回。
    我站在梧桐树下,木然的看着父亲的灰扑扑的衬衫,我发觉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新裤子,进城来看他的儿子的,特意换了新(感觉上的)衣服。往田里拉粪时,总是父亲在前面拉车,我在后面推,我能看到的只是父亲的背,低着头,弓着身子,襻绳紧紧的绷在肩头上,用力的向前拉。我在后面可以缓缓手,松松劲,父亲缓不得手的,只有一个劲的往前使。现在车子是空的,父亲拉得车子很快,我的心却是沉甸甸的,比推车时还沉。
    我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只能记得这篇课文的题目,里面的内容一点也记不清。我的脑海里只是父亲拉车的背影。父亲转过教室的一角,看不见了。我仍然木木的看着,我感到眼睛涩涩的,涩涩的,喉咙也涩涩的,涩涩的。我家离学校至少20多里,父亲拉车过来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刚才我和父亲说话的时间没有5分钟。上午快放学了,我竟然没有意思留父亲吃饭?
    我有些愤怒了,恼恨自己,父亲来了,我却有点羞于见他,怕同学们嘲笑父亲吗,嘲笑我有这样老土的父亲吗?怕什么呢,我就是农民的儿子,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父亲靠他的辛勤劳动供应儿子上学,我靠我的勤奋好学取得优异的成绩。我劳动着,我学习着,我上进着,我快乐着!
    我走回教室,迎着几个同学的目光,坦然的坐回课桌。
    “我的父亲来看我。”我给同桌说。
    夜里,我失眠了。
    哎,我的脑海就象过电影,小时候父母给我的关爱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我难已入睡,父亲从城里走回家一定很累,他不会在城里吃饭,赶到家一定有累有饿。我真是不孝。我的眼睛sh了。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好
    我们四五个同学相约到河边去,河边的桃花开的正艳。
    暮春的阳光热烈而奔放,同学们在热烈的阳光下,在缤纷的桃花间追逐玩耍。我们都拿着书本,但都没有打开,桃花丛里不是读书的环境。
    春天来的迅速,蜂啊蝶啊还没有睡醒,桃花是寂寞的。
    虹和几个女孩也来啦,女孩们在粉红的氤氲里嬉笑着,充满烂漫的意境,不象我们粗俗男孩,某人还摘下一朵桃花凑到鼻子下闻,那动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相信桃花即便是铁做的也会让满嘴的大蒜气给熏枯萎。
    男孩女孩们很快汇聚到了一起。
    因为我们是男孩,她们是女孩;
    因为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因为我们都置身在桃花盛开的地方;
    因为我们都处在十七八岁的青春季节。
    没有什么理由,我们开始了共同的讨论。
    虹说,“有个问题考考你们,谁能说出带桃花两字的词句?”
    男孩们纷纷发言,在女孩面前都爱卖弄,尤其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是男孩的天『性』。
    “桃花滩水深千尺,不及汪仑送我情。”
    “桃花源记”
    “《桃花传奇》,古龙的武侠小说。”
    “《桃花扇》。”
    “桃花岛,黄『药』师。”
    同学们的热情感染了我,本来我不愿说话的,可看到者灿烂的桃花,忍不住背出一首诗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的视线转向了我,她的脸也转向了我,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绯红绯红的。她微笑着说,“夏华,听说语文课本里的诗词你都会背。”
    “只是背了一些唐诗宋词。”
    “你认为背唐诗宋词很有意义?”
    “嗯,中国的古诗词很好。”
    “你很喜欢古典诗词了?”
    “嗯。”
    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其他男孩女孩都到另外地方说话去了。我不愿和她单独在一起,只是感觉怪怪的。
    她快声快语的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古典诗词,尤其不喜欢老师每每在教古代诗歌时,总要讲一大通时代背景,诗歌的历史意义。诗歌就是诗歌,仅仅是诗人的情绪流『露』。不管唐朝还是今天,冬天一样下雪,秋天一样落花,月亮一样阴晴圆缺。诗人看到什么就会有什么情绪,遇到什么事就会有什么感受,讴歌友情,赞美爱情,作诗很单纯,很自然,诗就是诗。我就喜欢现代诗”
    她顿了顿,又小声说:“古文看得太多了,人是不是很传统很保守?”
    虽然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甜美,可我在听来很刺耳,“传统保守”我感觉就是“落后俗气”的意思。
    我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也喜欢现代诗。”其实,我私下里也写点小诗,只是我从没有让人看过。
    “你也喜欢现代诗?徐志摩的诗、汪国真的诗、席慕容的诗,你看过谁的诗?”她仍在微笑,可她的笑似乎是嘲笑。
    她的话击怒了我,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的脸轰然火烫,肯定象桃花一样红。我不仅仅会背几首唐诗宋词,我还读了当代诗人的许多名篇。
    “我看过徐志摩的诗,尤其喜欢读《再别康桥》。”
    我随口念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想不到我还会背他的诗。
    “徐志摩的好诗很多,这只是他的代表作。《再别康桥》、《雪花的快乐》、《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是徐志摩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这三首诗展示了诗人写作的连续、希望与理想追寻的深入。诗里面包含了诗人的三个追求: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
    我开始大胆的说话,我对诗歌和诗人的认识。
    “台湾也有一些好诗,他们没有受大陆文化的影响,诗词更自由更浪漫。”她的一双大眼注视着我,认为我可以成为她的交流对象。
    “你想听谁的诗歌,余光中的还是席慕容的?”
    迎着她的目光,我也勇敢的注视着她,高高的注视着她,我不象她所认为的那么孤陋寡闻,我有渊博的知识和丰富的灵魂。
    “席慕容的我看多了,我想听余光中的。”
    “余光中的一首《永远,我等》
    如果早晨听见你倾吐,最美的
    那动词,如果当晚就死去
    我又何惧?当我爱时
    必爱得凄楚,若不能爱得华丽
    ......
    永远,我等你分唇,启齿,吐那动词
    凡爱过的,远不遗忘。反受过伤的
    永远有创伤。我的伤痕
    红得惊心,烙莲花形。”
    诗歌让我陶醉,让我充满勇气。
    明媚的阳光不存在了,
    和煦的春风不存在了,
    遍地的桃花不存在了,
    同学们的嬉笑声不存在了,
    高考的科目不存在了,
    田野的油菜花和麦苗不存在了,
    兰马一高不存在了,
    我的生命不存在了,
    我的世界里只有一双倾慕的明眸,以及从明眸里能够捕捉的自由,美,爱。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无
    时下国内常有男士慨叹,中国女人真可恶,空着国内的许多男士不爱,偏爱去嫁那些黄头发大鼻子的老外或者罗圈腿仁丹胡偏执狂的小日本,其卖国行径实在是罪大难赦。
    对否?历史上的中国女『性』本以贞节著称。中国女『性』体质娇小纤弱,『性』情温柔依人,社会上的独立『性』及经济上的自养能力都还较低,她们所需要的配偶应该是有能力保护她们供养她们的可信赖可寄托的男子。
    西方爱神维纳斯爱以凶暴的微笑,把不相似的两个形体和心紧紧连结在一起。我国道家则解释男女相爱为阴阳之合谐,刚柔之并济。正所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由此观来,女『性』化的女人最喜男『性』化的男人,反之,没有须眉气的男人则喜阳刚的女人为偶。女人之女『性』特征由以上所谈的中国女『性』可略知一二,而猎取女人欢心的男『性』化的阳刚是什么呢?不外乎强健的体魄,坚定的意志,无比的勇气,奋发的精神,正直的品质,鲜明的个『性』等一些素质。以此为标准,我们中国男『性』衡量一下自身,能达到几条呢?
    古时的中国女人大都裹着脚,女『性』化、奴『性』化的程度特深,即使对男『性』化不强的男人也不得不依赖。如今的中国女『性』早已放开小脚,能和男人一样健步如飞了,她们对配偶男『性』化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她们如果发觉所依赖的男人不比她们阳刚多少,与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简直如“同『性』恋”无甚差别时,她们怎不择优选择呢。中国男士慨叹之余,是否应回头找找自身的缺陷呢。本因自身吸引力不够,怎能单单责难中国女『性』之“叛国”呢。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无
    今天是大礼拜六,宿舍的灯还没灭我就回到宿舍。
    宿舍里响着迪斯科音乐,卢天龙随着音乐屁股扭得正欢。他高三才从新疆转学过来,霹雳舞跳得很棒,班级举行晚会时常请他串场,熄灯前,他常爱来通音蹦蹦,说是发泄发泄,能减轻学习压力。
    梁天雷正依在床头看小说,他是标准的武侠『迷』,课堂上老师卡得严,不敢看,一到休息天他便挑灯夜读。有这么强劲的音乐,他竟读得进去。
    江化山正缝衣服,他学习一般,眼睛倒很好。
    李诚蒙头大睡,这么早估计睡不着。
    冯炎和王卫国正坐在下铺聊天,嘴里还喷着烟。冯炎是走读生,很少到宿舍来。冯炎和王卫国的关系很铁,据说他们跟另外几个同学拜了把子。
    一个宿舍编制16人,两人一铺,四人同床(一床上下铺)。礼拜天,有回家的,舍内人不齐,我的同铺是刘新,他今天也回家了。
    “嘿,夏华回来啦,抽烟。”冯炎抽出一支烟让我。
    “我不会。学校规定学生不准抽烟。”我说。
    “都快毕业了,还管啥校规。”王卫国也劝我抽烟。
    “我真不会,真的不会。”我推辞着爬到我的上铺。
    灯很快就熄了,同学们的话题也打开了,几乎每个星期天的夜里,我们都会谈论一些话题。『乱』七八糟的,想起什么谈什么。今天一开始谈的是命运,也不知谁先起的头。
    “有的人生来就在皇宫,有的人生来就在贫民窟;你看撒哈拉以南那些黑人,天天打仗,穷得连屎也没得吃;你看北京那些**,不用干啥活,照样有官当,有钱赚。象咱们,生在这鬼地方,整天得为考大学提心吊胆,这都是命运啊。”
    “命运是管改变的,象张海迪(这么古老的人物还能提到)。还有日本的一个小说,有个人一生下来就没有手,他靠两只脚写字,最后还考上了大学。”
    “人是有生死轮回的,估计你上辈子是个大地主,作恶不少,阎王爷罚你这辈子做苦力。”
    “有个笑话,说一个小鬼准备投生,临行前向阎王爷请愿。阎王爷问他有啥要求。小鬼说希望下辈子能吃穿不愁,天天还有大堆的美女。阎王爷答应了它的要求,结果小鬼投胎后,发现它正在猪圈躺着,变成了一头公猪。”
    哈哈,同学们大笑起来。
    “上帝造人是公平的,瞎子听力好,聋子眼力好,人有一长,必有一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历史上那些伟人,好多都是小时侯穷得揭不开锅,后来通过努力才成功。朱元璋小时侯还放过牛呢。”
    “人是不平等的。要是人人都能成功,就没有种地的了。有本事谁搁家种地。不是人想咋就能咋,要靠门路的。”
    “老师常说,没有十年寒窗苦,哪得梅花放清香。由贱到贵,才知道啥叫贵,由苦到甜,才知道啥叫甜。要是天天都唠叨都怪我命不好,都怪我命不好,不肯好好学,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要是幸福垂手可得,就没有啥珍贵可言了。如果一个人自小就吃尽苦头,尝遍艰辛,经过不少困难曲折,最后成就一番大事业,那才过瘾!张无忌自小就死了爹娘,又身中毒掌,『性』命几乎不保,还遭师兄弟欺负,给人家打工,当牛当马,由被人骗下悬崖,摔断双腿,可说是历尽千辛万苦,最后学得盖世神功,一举扬名,那人生才叫精采!”不用说就知道是梁天雷,出口便金庸古龙。
    “咱们在谈大道理,哪有你武侠小说『插』嘴的份。老师不是常说,武侠小说不过三流文学,学生看了只会毒害人心。要看小说就要看国内那些名著,有教育意义。”
    “谁说武侠小说是三流文学!我告诉你,有人推选二十世纪对中国最有影响的文学家,金庸和鲁迅排在一起,北大还请他当教授呢。金庸的小说内容很丰富,里面包括佛教、道教、儒教、琴棋书画、民间风俗、流氓政治……可以说古代社会有啥他都能写出来。内容博大精深,比‘红楼梦还红楼梦’。
    说到底,小说是让人看的东西,你的文学再有教育意义,可没啥情节,语言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想象力。就象老太婆的脸,枯皱得象干桔子皮,越看越不想看……”
    谁要说武侠小说不好,梁天雷敢跟你翻脸,一吵起来他会跟你超得面红耳赤,人送外号“大侠”。虹也喜欢看武侠小说,我见过几次她拿着武侠小说回教室。其实,我也看过金庸的几本小说,挺吸引人的,让人一看就丢不了,但是我没有书瘾,随看随放。
    议论声慢慢少了,开设有人打呼卢了。小时候睡觉时,我常常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夜空,想城里面会是啥样;今天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窗外的夜空,想像北京的学校会是啥样?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好
    运动会如期举行。同学们的热情空前高涨,女生拿来脸盆『毛』巾,男生负责换水端水,只要有谁的比赛项目,同学们就围着呐喊助威,班里班外谈论的都是比赛情况,同学们觉得这才象愉快充实的中学生活。
    虹参加了女子八百米比赛。比赛开始了,只听“砰”—声发令枪响,十几个女孩欢快地向前冲去。其中一个红衣女孩,一跃一跃的,象跳动的焰火,格外引人,虹跑步的姿势也是那样『迷』人。
    “加油!”我在跑道边为她助威,她冲我举起两支手指,成“v”字型,同时脸上充满胜利的微笑。
    就要冲刺了。同学们都为虹跺脚鼓掌加油。
    “快点,再快点!加油,加油!虹,好样的!”
    我的热血沸腾了,恨不得冲上去替她领跑。
    虹冲过终点了,不是第一,是第三名,成绩也算不错。
    两个女同学去扶她,她跺着踱脚懊丧地说:“我真笨,怎么也冲不上去了,真笨死啦!”
    “前面两个是体育生,你能得第三名已经很了不起啦。”同学们安慰她。
    我给她递上sh『毛』巾,她冲我感激的说,“谢谢。”
    她是一个好强的青春活波的女孩,我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好
    我独自一人享受这夜的静谧。课间10分钟的时间是短暂的,我希望能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彻底放松,把上一节课的数学全部忘掉,下节我要做英语课。
    『ca』场上传来同学们的说笑声,我希欢看星星,脚下是青青的草地,天上众星闪烁,天上的繁星与我是一一对等的,很奇妙,我不存在了,我的繁星也就不存在了。
    我看到虹也向这边走来。即便我近视,她那优美的身姿也能一眼看得出来分得。虹越走越近,我装作没看见,有意躲开。
    她却走上前来,打声招呼:“嗨。”
    我应一声:“嗨。”
    “外面真凉快,教室又闷又热,看一会儿脑子就昏昏沉沉的。”
    “嗯,就是,天越来越热了。”
    “今年好象还没下过一场象样的雨,汽车一过,大街上都是扬起的灰尘。”
    “是的,天很旱。”我体会不到汽车扬起灰尘什么样,我清楚知道田里在一遍一遍地浇水,麦子又矮又瘦。
    “我做了一道数学题,难死了,到现在脑子还『乱』哄哄,课间正好放松放松。”
    “是的,看看星星觉得很静。”
    “你希欢看星星吗?”
    “小时候喜欢。”小时候我常跟父亲到田里看庄稼,田地里的星星又多又亮。
    “我也希欢,可城里没地方看。今天的星星很多很美。”
    我们都仰望天空的星星,她让我心脏不规则跳动,星空让我恢复平静。
    “日子过得真快,眨眼就该毕业了,真不敢想象。”
    “就是,一天比一天少了。”教室里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距高考的日子,倒计时,一天少一个数,让人每一次看了都有窒息的紧迫感。
    “复习的怎样了,相信你该很有把握吧。”
    “说不准,马马虎虎。”我有点局促不安,很少与她长时间谈话,又是在这样的灿烂的星空下。
    我觉得她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什么呢,我猜不透,永远也不敢想象。
    果然,她说:“下礼拜五是我的生日——我想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晚会。”
    我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想到请他?我从亿万光年的星星那里抽回视线,去看近在咫尺的她,我看到颗闪亮的热情的星星。我这样认为啦,不是夸张,甚至比天上的恒星还要亮。
    “正好赶在高考前,同学们复习都很紧张。我怕影响同学们的复习,只告诉了几个要好的同学知道。我爸给我订在了木兰大酒店,我讨厌『乱』花钱,喜欢越简单越好。我妈妈非要让我举行,说今年的生日特别有意义,不过——你要是觉得影响学习,不去也没关系的。”
    “不会的,不会的,——那天我一定去。谢谢你告诉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了,简直是陶醉,是疯狂,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我想,全班六十多位同学,她会想到告诉我,这意味什么?不仅仅因为我们前后桌距离近,这意味着最起码我在她心目中还算有一点点份量。在学习上经常问我题,只能说明她看得起我的学习成绩,而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晚会,说明她并不鄙视我的寒伧、无知、木讷,与班里她身边那些富有、漂亮、时髦的走读生相比,我并不是很逊『色』。是的,我现在可能无法和她的朋友们相比,但我自信比他们更聪明,更勤奋,更能吃苦。多吃十倍的苦,多付出十倍的艰辛,我会考上大学,考上名牌大学,我不信十年、二十午后,我就赶不上他们。他们能享受的优越生活,我也能拥有……我有点飘飘然了,我甚至忘了晚上是吃一个还是两个馒头,肚子竟没有象往常那样“咕咕”直叫。
    我的意识全让虹占据了,看星星看来的安静让她搅得一塌糊涂,这时候不要说让我参加什么生日晚会了,就是她让我从学校的最高建筑——实验楼(四层高)跳下去,我也不会皱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