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圈套:一个套子引发的血案 > 正文 81日记22
    </div>    小木盒里还没有见底,银行卡下面放着一个简陋的日记本,与这个精致的小木盒完全不般配。
    徐虹拿出来日记本,这个日记本虽然保养很好,不过上面留有一些陈年污迹,仔细看,是火焚烧过的痕迹。
    徐虹明白,这是夏华的日记,她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掀开日记第一页。
    某月某日天气:晴心情:一般
    我翻开历史书,看到猿猴-猿人-直立人-现代人的进化,心里在沉思。
    我爷爷是农民。
    我父亲是农民。
    我也是农民,现在是,但我有机会进化。
    我要考大学,成为城里人。
    某月某日天气:一般心情:一般
    一二年级的还没有入校,学校的大部分“机器”还没有启动,三年级的每天都在复习。
    正是夜自习时间。
    我伏在课桌上。正对面是一张大黑板,空『荡』『荡』的,没有一个粉笔字,大黑板旁边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书写着一行大大的粉笔字“距高考还剩117天”,后面是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斜对面墙上贴着两副字: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周恩来”
    “学海无崖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
    它们给我动力,让我时不时的热血沸腾。
    教室里除了沙沙的划纸声,就是坟墓般的静寂。还没走出冬季,夜晚异常的冷,我感到莫名的燥热难耐。我正在做数学题,本来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数学题,解来解去都没有好结果。我信步走出教室。
    初春月夜,清冷异常。兰马一高灰仆仆的教室和光秃秃的树木都在残冬的寒夜里瑟瑟发抖。
    室外有月,月光清冷,另一个寂聊无声的世界。南行一百步就到了大『ca』场。我沿着『ca』场的跑道,逆时针方向走下去,慢慢走着,一圈圈不停地走着,没有了abcd,没有了+-x÷,没有了之乎者也,整个儿非生命的机械运动。
    我感到有点孤独,不仅是日常生活中的孤独,这孤独来自灵魂深处。我仰望深邃的夜空,探索一个问题,宇宙中有无数个星球,难道其中就没有一颗象地球一样也有生命的存在吗?
    独步在地球上
    荒原一片凄凉
    难道宇宙里唯此一颗
    侧耳聆听侧耳聆听
    是否还有另外的生命响动
    洪荒的天际间
    只一个单调的足音在回『荡』
    我站在空旷的『ca』场,思绪不断膨胀。
    地理给我平面坐标,历史给我时间的竖坐标,我常在虚无的时空里『迷』失(我最远没有离开兰马县,世界对我就是书本)
    面向北方,过了五十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再往北就看到伟大的**广场……稍向东偏即山海关,‘冲冠一怒为红颜’……过河西走廊便见大片的黑土地,北大荒变成北大仓;
    面向西方,行二百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过西安经河西走廊便‘春风又度玉门关’,美丽而忧伤的楼兰新娘在漫天风沙中『吟』唱……高高的石油钻塔立在沙漠正中央;
    面向东方,行二百米便翻过高高的围墙……过连云港便见浩淼无边的大海……留着仁丹胡挑着膏『药』旗的家伙竟无视交通规则横冲直撞;
    面向南方,翻过四层高的教学楼,便见麦田连着高山,高山连着稻田,稻田连着大江……心口猛一颤,是什么在撞,是深圳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还是维多利亚湾冲天而起的巨浪?
    “咯哇,咯哇”,围墙外面隐隐传来几声蛙鸣。这不是春雷吗,我的心为之一震,寒冷的冬季终于过去,春天,春天就要到了。
    某月某日天气:一般心情:一般
    我躺在床上,遥望窗外明月。同学们都已睡了,不知谁在轻轻发出鼾声。我在回忆今天的课程,背英语单词。
    慢慢的,我感觉走进一片荒原,白茫茫的唯我一人。恍惚间,我看到迎面走来一古装少年,他穿着古朝的华丽衣服,腰佩一把长剑,面容清秀冷俊,模样为我非常热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古装少年走到我面前,停下来,冷冷问:“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
    这不很简单嘛,我张口回答:“平常没有人可在一起玩耍,没人可说几句话。”
    我喜欢学习、看书,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医学工艺,漫画科技,名著通俗,报刊杂志……只要是文字讲载的东西,没有我不愿了解的。学校有一个不大的图书馆,我经常进去啃书,里面我感兴趣的书本几乎都翻遍了。我喜欢看报,不管太阳多毒,只要阅报栏换了新报纸,我总会先看完。电视不常看,不是不想看,而是没条件。虽然有些同学经常出去逛出去玩,但我认为我掌握的知识和信息要比他们丰富。
    我觉得并不比任何人苯,我的学习成绩年年都是全校第一,学习是我唯一的爱好和特长。
    我爱沉默,因为我的观点与同学们大多不相同,每次争辩都没有什么意义,只会惹的人情绪激动。
    古装少年摇摇头,“no”
    我说:“最孤独的是心里有好多想法和看法,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
    古装少年说:“错,这算不上孤独。”他捋起左手衣袖,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如果我每天不在手臂上砍一剑,我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孤独。”语音未落,古装少年就如青烟般消失了。
    我豁然开朗,对呀,什么还能比连自己也『迷』失了的人更孤独呢。我又觉得自己并非孤独了,起码还有一个自我——这位非常熟悉的古装少年。
    月亮还是那个清冷的圆月,同学们的鼾声还在轻轻作响,我在做梦吗?
    某月某日天气:一般心情:一般
    初春的太阳暖洋洋的,暖暖的阳光又晒得人懒洋洋。
    午饭过后距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是最令人发悃的时间,春悃春悃,正在这段时间。
    一些同学回宿舍午睡了,一些同学在教室聊天,一些同学在教室楸着头皮强学。我披着厚厚的棉袄,溜到校外,溜到野外。
    我的家乡是兰马县,兰马县是一个平原县,无山无水无资源,全靠农业种植业。兰马县城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因陇海线从兰马穿过,开了一个小站,县城依托车站慢慢发展起来。兰马县城只有一条象样的大街,人民路,南北向,从火车站出发,一直向南延伸。经过车站、商业大楼、县『政府』、电影院、兰马一高、化肥厂等单位。
    我的学校是兰马县一高,在人民路的南段,再往南约三百米就是郊外,大片田地。
    我走在脏兮兮的大街上,街上行人稀少,大街两边的法国梧桐仍是光光的枝丫,两边的商店虽然都开着门,进出的客人极少,一街两行冷冷清清。
    往南二百米就是县磷肥厂。厂子还没开工,烟囱高高的,不是很直,中间有一个弧度,预示着随时都会倒塌。这是兰马县最高的建筑,标志『性』建筑。厂里的垃圾堆满四周,路边的梧桐早让烟气污染死了,只立着几棵高高的树桩子。
    我走到郊外,走到麦田里,麦田里的麦苗挣扎着往外生长,黄瘦瘦的,稀稀疏疏的覆盖着白亮亮的土地。田里有几座蔬菜大棚,大棚的上面半卷着厚厚的麦草毡子,
    田野尽头远望,天边昏沉沉的,毫无春『色』的明媚。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从头上飞过,无论春来寒去对它们都无所谓。
    前面是小河,去看看小河吧,它从远方来,或许会带来些春的气息。
    我沿着田埂漫步,柔柔的麦苗簇拥着我的脚步,我的心灵与麦苗一起随风起舞,田野能让人与麦苗一样自然,静静的生长,自由的舒展枝叶。
    小河是一条宽宽的沟渠,从田里漫过,河底干干的,县酿酒厂的污水也不再流了,只有白花花的污染物。
    对岸是一片桃树林,去年花开的时候我曾经来过,满园桃红。而现在,树林里只有散着一些断枝,有几株小树让风给刮折了。冬天曾在这儿大施『yi』威,看来春天还远在千里之外。
    我看看电子表快该上课了。一想到那个封闭沉闷阴冷的地方,我意兴索然。我从地上拾起几束残枝,又从麦田回到校园。我在麦田里上了清新的一课。
    我回到学校,回到宿舍,找一只水杯,注满清水,把桃枝『插』杯里,权充一只小小花瓶了;清水是用纯净的地下水,这样才能永葆它新鲜的血『液』;放它到在台上,好让它每天早上都能沐浴太阳雨,我相信,不几日这些枝条就会绽开笑脸……
    某月某日天气:明媚心情:明媚
    下午自习课,我正在堆积如山的书本间思考题,前桌的同学不小心往后一靠,碰掉了我放在书上的眼镜。
    我俯身在地上『摸』,『摸』到一只柔软滑嫩的小手,我握在手中,竟忘记放了。因为我看到一个奇异的景致,一片圆形的指甲,涂着红艳艳的指甲油,镏着光,溢着彩,就象一枚有灵『性』的小贝壳(学校规定,女生不准戴耳环,不准涂口红,不准染指甲)。
    前桌的同学也帮我找眼镜,我捉到了前桌同学的手。
    这是我童年里最惊羡的景致。有一种奇异的花儿开在阳春三月,不大的花朵,紫红的花瓣,肥嫩的叶片,几尺来高绿中映红的株杆,路边,河旁,田中,随处可生,鸟儿不啄,羊儿不吃,一株平平常常的野草,
    就是这样平常的植物却最受农家女孩的青睐,因为它的花是女孩的花儿。南方女孩的花儿有美名曰“豆蔻”,而这北方女孩的花儿更有奇异的名字——“小子红”。
    在薄雾微霁的清晨,采来一大捧初绽的“小子红”,放石臼里,碾成浆,几个女孩围在一起,把花汁涂在指甲上,外面再裹几层嫩叶。四五天后,揭开来看,一片片的指甲都如红玛瑙般光艳。走路蹦蹦跳跳,话语脆声脆气,纤纤细指甩和开来,犹如一卷流动的红云,那是何等风彩!这曾经熟悉的红艳艳的视觉火一样霎时燃遍我的全身,把我的神经都烧麻木了。
    “喂,你的眼镜找到了。”“红指甲”小声说。
    我慌忙松开手,坐回座位上。我擦擦镜片,戴上眼镜,可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见大片大片火红的云彩。平生第一次,我看到一件世间最奇妙的颜『色』。
    “红指甲”叫徐虹,很美的名字,很美的女孩。身材苗条,眼睛眼大,爱笑,一笑两个小酒窝,笑容很甜,爱唱爱跳,爱穿一件宽宽松松的粉红『色』滑雪衫。
    虹是班里的文娱委员,校广播站播音员,校园小记者,校最好的节目主持人,校书法摄影协会主度……头上戴着无数顶光环。
    虹是走读生(城市生),社会上有什么东西流行她就知道什么,可她对农村生活一无所知,她甚至以为摘棉花是直接从地上拾起、割麦子的镰刀直直的象刺刀。
    虹『性』格开朗大方,喜欢同所有的女孩男孩交朋友。每次放学和上学,虹身边总围着几个男孩子。
    虹的学习成绩挺好的,只是数学不太好,常向我问题,桌前桌后的,学习上免不了要打些交道,我并没感到过有什么特别,而从这一刻开始,我觉得一切都变了。
    这节自习课,我没有一点心思看书,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尤其入手温软滑嫩的感觉是那么强烈的刺激我,是的,非常强烈的干扰我,我无法记下任何东西。
    本无意
    惹人的春风偏偏吹绽一朵花
    一朵花
    一朵若雾若烟的雪莲花
    绽放在春寒寥峭的心涯
    我是一个笨拙的画师
    有心为花儿着上妆
    却不知赤橙黄绿青蓝紫
    哪种颜『色』最相宜
    莫管它闭上眼随心去
    挥手描上一笔
    却是一抹
    淡淡的羞红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是的,一个温馨浪漫的日子,因这个日子让世界充满粉红『色』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