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p>
半夜三点,沈意书从床上摔了下来。</p>
她欲哭无泪地揉了揉摔得有点痛的屁股，床还是太小了。</p>
季向雨睡得正熟，她已经完全不失眠了,沈意书把被子捡起来，盖住她肚子,调整一下空调温度，打算出去透透气。</p>
拿上房卡，她悄悄关上门,溜了出去,往酒店楼上的观景台去。</p>
她只打算在这吹会儿风，却见到了正在发呆的迟晶,指尖还夹着根没点的烟,沈意书定了定神,才发现那只是根棒棒糖。</p>
“好巧。”迟晶朝她点头，清丽的脸上带着点不明所以的悲伤,看得沈意书有点懵。</p>
“你和安绮吵架了？”沈意书问道。</p>
“没有,”迟晶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淡淡地开口，“想起点之前的事。”</p>
沈意书坐下来,闻言想起在烧烤摊上迟晶奇怪的模样，她问：“安绮嗓子的事？”</p>
迟晶沉默了两秒，点头。</p>
“我一直觉得她没有释怀，”迟晶垂下眼皮，盖住情绪，“只是为了不让我难受。”</p>
“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挺高兴的。”沈意书不知道来龙去脉，安慰都无从下手。</p>
“嗯，”迟晶嘴角翘了一下,“毕竟我们很相爱。”</p>
沈意书：“……”</p>
她是来透气的，不是来吃狗粮的。</p>
好在迟晶很有分寸，她没有接着往下说，拆掉糖果的包装，塞进嘴里。</p>
“读大学的时候安绮学的音乐，她的资质出道当个爱豆或者歌手都行，但是她生了场病，把嗓子烧坏了。”迟晶靠着那点甜，向一个安绮很喜欢，但隔行跨界的演员聊过去。</p>
沈意书安安静静地听，她挺喜欢安绮的性格，像她那几个不着调的室友，但娱乐圈里很难交付真心，多聊几句也许就是日后刺向自己的刀。</p>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迟晶回想起那段时间，仍然倍感心痛。</p>
她和安绮的交往顺风顺水，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病，她和安绮会顺其自然地在一起，而不是像被惊涛巨浪拍上沙滩的鱼一样被迫登陆上岸。</p>
安绮无法接受自己不能继续从事心爱职业的痛苦，精神也生病了，于是迟晶在这种情况下，和安绮在一起了。</p>
“往常她从不提自己还喜欢唱歌的事，直到今天，她跟你说那些话。”迟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疲倦。</p>
她总觉得自己这么久的陪伴和努力是白费</p>
</p>
了，她不心疼自己的付出，只是担心安绮难以释怀。</p>
沈意书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时隔多年她又重新当上了情感大师。</p>
“可能是因为，当时在安绮眼里，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继续唱歌和能和你在一起，她没办法继续唱下去，只好努力抓紧你。”沈意书仔细分析。</p>
“她知道你对她有多在乎，于是另一件事又冒出来了。”</p>
沈意书坦白地说：“我认为她彻底释怀无法在唱歌这条专业路上走更远的可能性不大，比起那个，你们或许应该想想找个其他事情做。”</p>
安绮像菟丝花一样依赖着迟晶，她未必多喜欢上综艺，只是比起其他事，综艺是唯一一件能让她和迟晶长期在一起不分开的娱乐圈工作了。</p>
“……我想想。”迟晶脑子有点过载了。</p>
沈意书打了个哈欠，她揉揉眼睛：“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p>
迟晶跟她说了谢谢。</p>
沈意书往回走，路过吸烟区时，看到了另一位还没睡的节目嘉宾——周时。</p>
周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玻璃门后只有她一人，面前的烟灰缸插满烟头，看样子在这待了挺久了。</p>
沈意书遥遥望了一眼观景台休息区，确认她和迟晶的对话传不到这里来。和迟晶面对面遇上避不开，和周时就没必要再多聊两句了，沈意书转过头就走，没走几步周时就叫住了她。</p>
香烟的气味好似没有处理过的工厂烟囱，熏得蓝天白日都黑三度，沈意书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你好，有什么事吗？”</p>
周时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在熬夜。</p>
“方便聊聊吗？”周时知道自己身上气味不太好闻，没有硬凑过去。</p>
“……不太方便，姐姐等下醒了要找我的。”沈意书摇头。</p>
“你和季老师是正常恋爱吗，”周时歪着头问，“还是合约关系？”</p>
这话问得沈意书的心脏漏了半拍，她山水不显，露出几分不悦：“周老师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p>
周时笑了一声：“抱歉，我两天没睡觉了，精神不太好。”</p>
朴秋忘记给她塞安眠药走，她分明叮嘱过她的药盒藏在衣柜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就能带的，朴秋却忘记了。</p>
没有安眠药她压根无法睡觉，朴秋睡得香，她毫无睡意。</p>
“我和朴秋是合约恋爱，她缺个人应付家里人，我缺个金主给我喂资源，我们就这样搭上线了。”周时一点不觉得自己话多离谱。</p>
</p>
这话但凡讲给哪个小报记者都能帮助小报完成一个月的流量KPI，周时却像是在讲晚饭吃了点什么一样随意。</p>
“你们的事似乎与我无关吧，”沈意书却没有耐心，她和季向雨都是爱憎分明的人，对喜欢的人无限耐心，对不喜欢的人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这些话讲给记者或者狗仔都不错。”</p>
“是啊，”周时笑得发颤，“但是沈老师和我应该有共同语言吧。”</p>
“我不觉得。”沈意书答。</p>
“沈老师，我查过你和季老师的事，你们俩在拍戏前从未见过，就算是因戏生情，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速度。季老师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一见钟情也不可能直接官宣恋爱。</p>
“唯一的可能只有合约恋爱。”</p>
沈意书望了她一眼，思考着要不要让朱离给朴秋的助理打电话，让朴秋过来接人。合约早已撕毁，连在李律师那里备份的合约都碎掉了，她和季向雨早不再是合约情侣，而是真真正正领证结婚的爱人。</p>
“圈里傍金主多正常，”周时以为沈意书的沉默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她接着往下说，“不正常的是被包了认不清自己，爱上金主。”</p>
说到这她又想抽烟了。</p>
十年相处，该做的都做过了，兴许日久生情本就是伪命题。</p>
“其实这些事情你可以匿名投稿故事会的，”沈意书非常诚恳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你和朴秋的爱恨情仇，周时，我和你不一样。”</p>
周时动作顿了两秒，她难以置信地问：“你不爱季向雨？”</p>
沈意书笑了一声：“你这话可别让季老师听见了，不然她会不舒服。”</p>
“我不管你和朴秋发生了什么，但我和你不一样，季老师和朴秋也不一样。”沈意书没心思跟她多废话。</p>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后悔来这上面透风了，早知道不如蹲在床边看季向雨睡觉。</p>
“金主和金丝雀不会有结果的，希望你能够早日发现。”周时叹了口气，打算回去继续抽烟。</p>
电梯轿厢掠过电梯井，像穿堂而过掠来的风，在目的地停下。季向雨踩着酒店的拖鞋，睡眼惺忪地从电梯里出来，杂乱的长发散落在身后，一看就是刚起床。</p>
沈意书两步小跑过去，抱住季向雨问：“姐姐，怎么醒了？”</p>
季向雨靠在她身上，打了个哈欠：“你不在，我睡不好。”</p>
季向雨醒来时看见了沈意书给她留的消息，想也没想就上来了。</p>
靠在沈意</p>
</p>
书肩头，才看见后面错愕的周时，她随口打了个招呼：“你好。”</p>
沈意书拉着季向雨走，她可不想再从周时口中听见莫名其妙的话。</p>
周时目送着两人黏黏糊糊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时她还能听见两人低声对话，那是真正的情人呢喃，而不是金主与金丝雀冰冷的交易。</p>
是她从未享受过的温存。</p>
电梯中。</p>
轿厢平稳下行，季向雨软趴趴地黏在沈意书身上，她问：“发生了点不开心的事？”</p>
沈意书惊讶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p>
“你什么样子我都知道。”</p>
沈意书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还重点强调一遍自己的话，然后叹道：“我还以为她要说’我知道了你和季老师的事，不给点东西我就曝光出去‘，结果她讲她和朴秋的事。”</p>
季向雨听了直笑，她说：“要是我跟朴秋一样，不会爱上自己养的金丝雀，你怎么办呢？”</p>
电梯门开了，沈意书牵着季向雨往房间走，刷开门，把季向雨推进房间，亲了两口，才埋在她锁骨上恶狠狠地说：“那我就反客为主，把姐姐养起来。”</p>
季向雨闷闷的笑，她手指绕着沈意书的长发，搂着她小声说：“现在也可以。”</p>
沈意书又叹一声，颇为无奈地开口：“其实我会偷偷难受几天，然后带着姐姐给的钱远走高飞。”</p>
季向雨笑得更开心了：“我给你钱你都不要的，要真远走高飞岂不是亏了？”</p>
沈意书幽幽开口：“可是姐姐不喜欢我，我不跑，难道要看姐姐和别人在一起吗？”</p>
季向雨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额头相抵，如此才在黑夜里勉强分辨出对方的模样。</p>
“没有那种可能，”季向雨轻声哄她，“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p>
*</p>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钟，节目组就来敲门了。</p>
三个没睡好的人集体起不来，节目组镜头怼进来时一个比一个懵。</p>
周时回去勉强睡了一个小时，起床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一头栽倒，洗了个冷水脸才勉强醒过来。迟晶好点，发了两分钟呆还是起来了。</p>
情况最好的当然是沈意书，毕竟她没有心事，纯粹是被季向雨踢醒的，再入眠也很顺利，甩甩头就跳了起来。</p>
今天的项目是室内项目，节目组是来接人的。</p>
观众要么刚熬通宵，要么是早起的，非常能共情一大早起来睡眼朦胧的艺人</p>
</p>
们，不想上班的心情是一模一样。</p>
只是有部分人发现了端倪，分到最好的房间的一组却睡得最不好，周时的疲倦妆容都盖不住，趁着镜头没转过来，朴秋皱着眉问周时为什么不睡觉。</p>
周时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她失眠很久了，朴秋是知道的，但还是问出了这种问题。</p>
镜头转来时，朴秋掩盖掉眼里的不耐烦，换上营业微笑，温柔地问周时：“亲爱的，昨晚怎么没睡好？”</p>
周时盯着她假惺惺的笑，又想起昨晚季向雨困极了还踩着拖鞋来找人的模样，心中无限悲凉。</p>
“还不是怪你，”周时笑了起来，“你得负责。”</p>
“为什么怪我？”朴秋接上她的话，一如既往默契地营业。</p>
“因为……”周时顿了一下。</p>
如果是之前，她应该会暧昧一笑，止住话头，让直播间的观众去猜。</p>
可她现在腻了，她厌倦了欺骗观众也欺骗自己，白底黑字的合约像是烂俗暗恋小说的书评，通篇嘲笑她自作多情。</p>
“因为你忘记给我带药盒了。”她说。</p>
主持人刚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激动地说：“哇，这是我们节目第一位说出对方少带东西的，大家押注都押错了吧，没想到是‘春华秋实’先提出来的！”</p>
周时似笑非笑地迎上朴秋的目光，坦坦荡荡，无所畏惧。</p>
朴秋的眸中划过几分不耐和厌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法问，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镜头移过来时，她又立马换了个人。</p>
“周老师生病了吗，怎么还需要带药盒？”主持人关切地问。</p>
周时连续两天没怎么睡觉，身心疲惫，还要应付今天一天的拍摄，神情憔悴。连主持人都知道多问一句她的情况，枕边人却视若无睹。</p>
“没有，只是一些维生素片，只是我有点强迫症，不能在规定时间里吃完一瓶，我会难受的。”周时没打算这个时候同朴秋撕破脸皮，所以还是绕过了这个话题。</p>
“哦哦，没有生病就好。”</p>
主持人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朴秋问道：“朴老师怎么会忘记呢？”</p>
朴秋方才心都拧在一起了，结果周时却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她放心下来，换上愧疚的表情：“可能因为太久没一起出去度假了，我太着急。”</p>
主持人长长“哦”了一声，非常懂地补上一段话：“据我所知朴老师和周老师去年一整年都在忙自个的戏，确实是很久没在一起了。”</p>
</p>
直到节目组出去，朴秋才把周时推进厕所，冷脸问道：“你想干什么？”</p>
周时讥笑道：“你心虚什么？”</p>
朴秋冷笑：“我不心虚，但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要是识相，就乖点，别搞出乱七八糟的事。”</p>
周时看着朴秋的脸，无力感涌动。</p>
她是真心爱过朴秋，刚在一起前两年，她是相信同在屋檐下会日久生情的。如今看来，要真是一厢情愿还好，更多是她眼睛瞎了，能看上朴秋。</p>
“你但凡对营业这段关系上点心，也不至于忘记给我带药，”周时全凭敬业精神强撑，“别搞得像我多对不起你。”</p>
说完这句话，周时整理好表情，拉开门走了出去，笑脸相应来直播间看她的粉丝和CP粉。</p>
朴秋跟在她身后出来了，见周时表情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p>
主持人开开心心地领着她们走。</p>
另一头是有点不在状态的迟晶，自昨晚与沈意书一别，她一直在思考沈意书的话。安绮把她看得太重以至于丢弃掉了自己的生活，全身心投入到维持关系，以免想起不太快乐的过往。</p>
可她想不出安绮其他能插入唱歌与自己的爱好。</p>
于是她从昨晚一直想到起床，连做梦都摇着安绮的肩膀摇晃问道：“你喜欢什么啊！”</p>
梦里的安绮把医生不让她吃的东西全答了一遍。</p>
安绮用手在迟晶面前晃了晃，嘀咕道：“没睡醒还是在梦游啊？”</p>
主持人忍俊不禁，迟晶回过神来，答她：“没睡好。”</p>
安绮皱着眉问：“我昨晚踢被子了？”</p>
她睡相老实的时候很老实，不老实的时候能踢整夜被子，迟晶就得给她盖一夜，免得感冒。安绮非常自然地联想到了这一点。</p>
“和你无关，”迟晶撒了个无关紧要的谎，“不过你昨晚说梦话了。”</p>
“说什么了？”</p>
“说你要吃一百个冰淇淋。”</p>
安绮愣了三秒，突然气冲冲地说：“我昨晚明明梦的是铁板鱿鱼！”</p>
主持人：“……”</p>
画风真是极度小学生，看不出一点成年人的成熟。</p>
迟晶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揭过了。</p>
最后是满格电量的沈意书，除了起床开机速度略慢，与平时一模一样。</p>
“采访一下两位老师，睡在这么狭窄的床上睡得如何？”主持人</p>
</p>
带着直播间提问最多的问题来了。</p>
“挺好的，”季向雨回答，“之前拍戏就一起睡过这么窄的床。”</p>
沈意书：“！！！”</p>
主持人：“？？？”</p>
沈意书有点惊恐，她和季向雨确实是在《长夏》剧组里在狭窄的床上一起睡过几个月，但她敢做不敢当，这种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p>
如果季向雨实在要讲，她拦不住，只能钻进床底下躲一躲。</p>
“……是我想的那个睡吗？”主持人颤颤巍巍地说。</p>
“是啊。”季向雨点头。</p>
沈意书：“……”</p>
她想先躲躲。</p>
直播间弹幕沸腾了，人数蹭蹭蹭爬升，主持人讲不出话，脑袋一片空白，多年的从业经验在此刻化为乌有，犹如后羿射日，九个太阳一起炸了。</p>
“我和沈老师拍摄长夏时，剧中不是有过睡在一个比酒店床还要狭窄的床的情节吗？”季向雨终于讲完了话。</p>
沈意书终于捡回了自己的脸，她一副镇定自若地模样附和：“是啊，那床还要塌不塌的。”</p>
主持人的脑子里九个太阳炸完了，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太阳了，她接上话，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是啊，长夏是一部特别优秀的电影。”</p>
季向雨含笑：“多谢。”</p>
【淫者见淫，我自罚三杯。】</p>
【家人们，她们小情侣睡哪里都正常啊。】</p>
【不正常，我是说我的思想不正常。】</p>
主持人捡起职业素养，假笑着安排两人坐车前往今日的活动现场。</p>
两人跟在后面，带着收音器，不敢讲话。沈意书偶尔看一眼季向雨，还得是用正直的目光，不然总是让她联想到方才的事。</p>
一小时后，三组人在室内活动场地集结完毕。</p>
主持人来宣布今天的内容。</p>
先是默契问答，主持人问双方一个问题，都有关于对方，如果回答不上来就要接受惩罚，惩罚是其中一个人走指压板。</p>
沈意书看着五六米的指压板，都能想象出走过去时有多疼了。</p>
季向雨淡淡地扫一眼堪称恐怖的长度，神情没什么变化，她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转眸问沈意书：“你害怕吗？”</p>
沈意书摇摇头。</p>
“我觉得我们默契没有问题。”沈意书回答。</p>
“我也这么想。”</p>
安绮和迟晶同样放松，她们从年少一路走来，对彼此了解到每一</p>
</p>
寸肌肤，不存在回答不上的问题。</p>
还有心里七上八下的周时和朴秋组合。</p>
自从发觉自己对朴秋的爱逐渐减少以后，周时开始有点烦朴秋了。而这种环节，她们是绝对无法过去的，她不了解朴秋的全部，对朴秋的了解都来自察言观色和抓住细节的揣摩，而朴秋更是不了解她，但凡了解都不至于忘记给她捎上安眠药。</p>
但直播节目不会因为她俩的想法改变，节目流程非常自然地走了下去。</p>
抽到第一组的是季向雨和沈意书两人。</p>
坐下来后，主持人先问了她们俩一个问题。</p>
“你觉得你足够了解对方吗？”</p>
季向雨望着沈意书点点头，说：“差不多吧。”</p>
主持人目光又移向沈意书：“沈老师的答案呢？”</p>
沈意书看着季向雨笑了起来，笑颜璀璨，犹如孔雀开屏：“我觉得姐姐像一座宝藏，我足够了解她的特点，但总能挖掘到新的，当然，节目组提的问题肯定都是我了解的。”</p>
主持人庆幸自己是个单身女孩，但凡有对象，她这会儿一定撂挑子回去见对象。</p>
“那么我们开始咯？”主持人掏出下一张提词板，开始提问。</p>
“最爱的颜色？”</p>
“最爱喝的饮料？”</p>
……</p>
前几个问题都顺畅地回答上来了，主持人无趣到想打哈欠，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季老师最喜欢的电影是哪部？”</p>
两人在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p>
主持人看见答案的瞬间眼睛就亮了：“终于错了！”</p>
两人看见对方的答案时都愣了一下，莞尔一笑。</p>
“采访一下沈老师，为什么填的是《沙》？”</p>
《沙》是季向雨的电影处女作，是拉季向雨出泥泞的重要节点，无论是事业还是精神上，《沙》对于季向雨的意义都十分重要。</p>
沈意书隐去精神上的那部分，直言处女作一般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那部电影。</p>
而季向雨填的是《长夏》。</p>
这个答案沈意书意外又不意外，就像季向雨给出的原因一样。</p>
“因为《长夏》是我们一起出演的。”</p>
“接受惩罚吧！请问两位，谁来呢？”主持人兴奋地跳起来，激动得像那个看见天降正义的路人。</p>
“我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说要自己去。</p>
话音一落，沈意书的目光与季向雨对视上，都忍不住笑了。</p>
</p>
“那就一起，”季向雨没再多说，“可以吗？”</p>
“要不还是我来吧姐姐。”沈意书叹口气，走指压板怪疼的，她不想季向雨受这趟苦。</p>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结了婚就是要共享，”季向雨起身去牵她，“你要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了？”</p>
沈意书连忙接过她递来的手，巴巴跟着去了。</p>
安绮捧着脸，叹了口气，转头问迟晶：“我什么时候能从你口中听见这些话，你除了不让我吃不让我喝还会说什么？”</p>
迟晶还在想事，闻言说道：“不准熬夜。”</p>
安绮幽幽叹气，把目光移走了，眼不见心不烦，看在迟晶没有睡好的份上饶过她。</p>
周时淡定了不少，她想好了，反正丢脸的不只是她，怎么都有个垫背的，走指压板撒娇让朴秋去走好了，这么多人看着，朴秋不可能拒绝。</p>
想到这她开心许多，看朴秋都顺眼了。</p>
而朴秋特别焦躁，仿佛脚心已经踩上了指压板。</p>
沈意书脱了鞋子，和季向雨一起踩了上去。凸起的圆点看上去十分圆滑，真走上去跟踩在针上没什么区别。她疼得想呲牙咧嘴，但艺人要有艺人包袱，呲牙咧嘴太丑了。</p>
相比之下季向雨好多了，她牵着沈意书，低声问沈意书还能扛住吗，实在不行她背着沈意书过去。</p>
一个人的重量都疼得要灵魂出窍了，沈意书可不想让季向雨承受两倍痛苦，她摇摇头：“走吧姐姐。”</p>
主持人拿着小手帕，装作抹泪实则是单身狗的幸灾乐祸：“真是绝美的爱情啊！”</p>
沈意书：“……”</p>
早知道她就不立flag了。</p>
只是这题虽然错了，但她还是挺开心的。她的地位能比处女作还重要，心里跟塞了两块熊刚偷来的蜂蜜一样甜，痛并快乐着。</p>
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人花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完了。</p>
穿好鞋走回座位时沈意书都快不会走路了，鞋里没有圆凸点仿佛是不正常的。</p>
第二组是冤家路窄的迟晶和安绮。</p>
沈意书回来时，安绮还在同她讲，还好两个人都没什么作品，不会折在这个问题上。沈意书还在余痛中没有清醒，她发懵地让安绮别幸灾乐祸，小心自己也翻车。</p>
安绮不以为意，她和迟晶这段学生时代一路走过来的恋爱，谈得都像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一样了。</p>
“咳，老问题，你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对方吗？”主持人继续问</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