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闺女也是个自来熟的活泛性子,也不管别人喜不喜欢欢不欢迎,就跑去拽着面前男人一看就很昂贵的衣角,一只小短手指着出站口的方向:“大哥哥在看那个好漂亮的姐姐!”
    当妈的连忙抓住女儿的手,呵斥:“别拽人家衣服,像什么话?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人家还有自己的事呢,你别耽误人家。”
    “没事。”那个男人还是话不多,依然只有这两个字,语气却似乎比第一次说的时候……要隐隐地上扬了一些?听起来很开心?
    小姑娘听话地松开了手,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就大步向出站口走去,孩子母亲也不由好奇地循着女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刚才的高大男人已经走到了出站口处,在湍急的人流中,准确地拉住了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年轻女子的手。
    那女孩抬起头,看向男人,一张皎月般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牵着孩子的妈妈的脑中,无端地浮起了这句在戏里听过的词。
    *
    火车站门口。
    “想必这位就是嫂子了吧?”小赵殷切地拉开车门,看着他老板揽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走到了近前,赶忙热情地招呼。
    小赵没忍住多看了他嫂子几眼——不愧是叫他大哥日思夜想的人,嫂子是真好看啊。
    只是不知道,这次回来办完喜事,这二位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聚少离多了。
    光是想想,小赵就挺为他大哥痛心的。心上人都嫁给自个儿了,再天天见不着,虐人也不带这么虐的。
    欧阳轩不知道小赵心中所想,揽着免免的腰坐上了车后座。
    “小赵,走吧,火车站人多。”欧阳轩坐下后,对小赵道。
    “诶,好嘞。”小赵答应着,偷眼往后头瞥,只觉得他这嫂子也是挺安静的性子,一直也没一句话。
    等车平稳地驶向了大路,欧阳轩轻轻将手覆在免免放在座位上的手上。
    这双纤细的手依然柔软,就跟高中的时候一样。
    细数下来,他们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居然已经走过了这么多个年头了。
    这些年来,两人一直聚少离多,但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为先前数年的分别画上句号了。
    欧阳轩感觉到,免免的手指轻轻在他的手心挠了一下。
    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铬着他,他低头一看,果然是那枚他曾经送给免免的戒指。
    大约是感受到欧阳轩内心的波涛涌动,免免抬头,对他笑了笑。
    “我临走前,又跟领导申请把婚假延长了些。”免免轻声说,同时伸出了两根手指,“延长到两个月了。”
    免免:“这两个月,我们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吧。虽然之前那么久分开的时间补不回来,不过……倒也不急在一时。”
    欧阳轩的嘴角向上扬了扬。
    免免是大约一年前从法国回来的,她在法国的读书进程非常顺利,作为公派留学人员,也取得了非常高的评价和认可度。
    她在法国的课程实际上只用了两年多就完成了,后来她受托在驻外办事处工作了一段时间,才又被派回了国,正式分配了工作。
    几乎是免免刚回国的时候,欧阳轩就去北京看了她,两人这一年时间也见了好几面,虽说比不上别的小情侣朝夕相处,但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的两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长足的进步了。
    欧阳轩这么大一个成功人士,愣是像个离不开女朋友的小男孩一样,次次去北京见了免免,都赖着舍不得走。
    免免总是笑着说欧阳轩孩子气,但其实,她心里也是舍不得欧阳轩走的。
    每次在车站说再见,都不知道再见具体是何时。
    这样两地分别的情侣甚至夫妻,在时下其实并不少见。
    就像刚刚一起去北京投奔丈夫/父亲的母女俩一样,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每个人都为了创造财富、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而拼尽了全力,夫妻俩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打拼的,实在是太多了。
    免免那会有些踟蹰地跟欧阳轩说:“像我们这样分开两地的夫妻挺多的,至少我们现在时间都还算不那么紧巴巴,以后结了婚,也可以常见面些……”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欧阳轩就黑着脸打断了她。
    “不行。我敢提结婚就是已经处理好了工作,也做足了准备。以后我会长居北京陪着你,我工作上的事情,细节上有人能处理,其他时候我只要时不时去看一下就行了——反正现在也是全国到处跑着出差,一个月也在公司待不了几天。”
    欧阳轩做好了决定以后,只用了周末一天的时间,拉着免免在北京到处看房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房子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