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黑夜里，宽约百米的青江水流湍急，就像是一头无声凶兽。
模糊人影在江里上下扑腾，手忙脚乱，似是不通水性。
江水来回冲刷，不停涌入其喉咙，如无形大手一般将人影脑袋往水底按去。
呼救声愈来愈弱，许阳感到一阵紧迫与纠结。
“虽然我会游泳，但技术却着实一般啊。”
“我如果下去救他，指不定还要把自己一起栽进去。”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武道面板，就要开始新的人生。
再想到父母还在家中等自己回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二老日后由谁照顾？
时间飞速流逝，许阳僵立在原地，足足数秒。
渐渐地，他感觉四肢发热，手心脚掌开始出汗。
“我现在完全可以假装没看到，直接跑路走人。”
“旁边这位大爷看起来面生，肯定也不会记住我。”
“不会有人知道今天的事，不丢人。”
许阳脑海里出现无数个念头，下意识就要挪动脚步，遮脸快步离开。
“救命......救......”
微弱的呼唤似是越来越远，但却像铜铝大钟一样清晰响彻在他的耳边。
“不管了！”
许阳感到一阵血气上涌，咬了咬牙，当即停下脚步，脱下本就湿透的短袖。
想也没想，他便将衣服和手机一起放在旁边的江堤石栏上，同时转头朝老人叮嘱拜托道：
“大爷，麻烦您帮我看一下。”
黑夜里，许阳只依稀看见一双浑浊深邃的双眼，随即便快步顺着江堤石阶跑到江边。
之后，他弯腰伸手舀了少许江水打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拼了！”
许阳暗暗鼓劲，咬紧牙根跳进江里。
噗通！
浪花翻腾，许阳划着别扭的泳姿，依靠记忆向左前方七八米游去。
十几秒后，他就靠近了扑腾的人影。
对方已经开始失去部分意识，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几乎半沉入水底。
许阳心知情况紧急，连忙贴到其背后，按照网上的方法勾手绕过其左腋下，抓住对方右手，一边托举一边往岸边蹬水而去。
隐约间，许阳察觉到对方体格宽大，较为沉重。
但出乎意料的是，预料中的艰难救援画面并未出现。
周围江水流向恰好成了顺流，再加上浮力的帮助，使得他减轻了不少压力，顺利将人托到了江堤边缘。
随即，许阳将被救者放倒在岸边，解开其湿漉漉的腰带，使其呼吸通畅，平躺在地面上。
这时，他才有空弯腰站在原地，双手撑着大腿重重喘气。
“呼！好累。”
一时间，赤裸上身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江水。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许阳俯身向下打量，依稀看清了被救男子的面容。
只不过，对方此刻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缺氧了吗？”
许阳有了猜测，但看着那张五官刚硬的脸庞，却觉得一阵纠结，如何也下不去嘴。
“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知何时，先前江堤上的瘦弱老人已经走了下来，脸上皱纹挤在一起，笑眯眯道：“小伙子，你可能还需要做个人工呼吸才行。
”
“这......”许阳一阵头大，颇为纠结。
“糟糕！师叔害我！”
躺在假装昏迷的吴立行心里大惊，不敢再装。
顿时，许阳便看见被救男子的胸膛突然起伏，喉咙里断续发出数道沉闷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见状，许阳顺势下蹲，将其上半身扶起，忙问道：“老兄，你怎么样？”
“咳咳.......”
吴立行睁开双眼，尽可能模仿出虚弱的样子，感谢道：“谢谢......谢谢小兄弟。”
同时，他还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师叔，见对方似笑非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起身道：“谢了，小兄弟。”
“我感觉我好了，可以起来了。”
一阵柔和的劲力出现，对方三两下就站起了身。
“嗯？练家子？”许阳感到有些奇怪，暗暗惊讶。
但还未来得及等他思考其中缘由，便见一旁的老人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关心道：
“小伙子，快去把衣服穿上吧。”
“江边风大，容易着凉。”
“诶？”许阳一时没有多想，忙点头道：“谢谢大爷关心。”
随即，他也没等被救男子再次感谢自己，快步走上江堤换好短袖便离开。
.........
“师叔，我刚才演的怎么样？还行吧？”
站在原地的吴立行一边运劲蒸发体表水分，一边咧嘴笑着表功道：“要不是我用势控制了水流，这小子估计得累得够呛。”
缕缕蒸汽水雾从吴立行体表升腾而出，在黑夜里分外显眼。
不到半分钟，湿漉漉的衣服就被内劲蒸发干透，他的头发也回归干燥。
“不错。”
闻言，吴立行嘴角轻咧，差点笑到了耳根处。
见此一幕，章平山没再理会他，背手转身，将目光投向黑夜。
“我是说那小子本心不坏，倒是不错。”
“你得意什么？”
“啊？”吴立行神色一僵。
“你只能说勉强还行，算是长了点儿心。”
“嘿嘿。”
吴立行早已习惯了自家师叔的来回拉扯，笑容显得有些憨厚，顺势拍了个马屁道：“全靠师叔教导有方。”
“嘿，稀罕。”章平山目光惊奇，回头啧啧称赞道：“看来你也算是开窍了。”
闻言，吴立行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随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忙抬头问道：“对了，师叔。”
“您刚才搭肩摸骨了吧，那小子怎么样？”
“肌肉无力，筋骨不坚。”
章平山再次转头目睹那道年轻背影渐行渐远，轻轻点头道：“经脉普通，资质平常，确实只是炼体入门。”
“啊？那这还是武道开窍吗？”
“当然。”
章平山收回目光，肯定道：“武道开窍重在悟性，刚才不是都见着了吗？”
话音稍顿，见傻师侄似是又有话要说，章平山不耐烦的挥手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派人去查一查。”
“这个弟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