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有更多的人来到春风传媒等候。
人心浮动下的竞争对手们同聚一堂，即便是在插科打诨中也遮掩不住凝重气氛。
春风传媒的工作人员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没打起来吧？”
确认无事发生，这才安心投入工作。
但不管是谁，只要路过会议室，必然往里撇一眼。
就在这种诡异又和谐的情况下，在外地宣传【画皮】、【武林外传】的陈川终于回到京城。
曾黎其实一直在京城,只是知道过早露面，必然无法利益最大化的她干脆在家躲清闲。
也不是没啥正用，至少给【武林外传】增加了收视率。
得知陈川下了飞机，她也干脆的宣布自己从香江顺利抵京。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武林外传】也尽情的释放收视潜力。
也正是这份稳定且高效的增长，才让这群在各大卫视都有相当权柄的电视人，有足够耐心等下去。
···
这一天是1月12日。
上午十点,曾黎与陈川结伴来到春风传媒。
还是熟悉的那栋大厦,还是熟悉的办公区域，还是熟悉的那群人。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两位老板受到了异常隆重的欢迎仪式。
所到之处，皆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如潮。
而且看鼓掌的他们脸上的表情，全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而没有半点的为难。
实在是【石头】、【画皮】以及【武林外传】真的非常非常争气。
而且这一年时间的三个王炸，彻底扫去外界之前盛传的谣言：【目中无人】后的春风传媒必然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然，如果只是公司项目让公司盈利，还不足以让工作人员们如此高兴。
真正的原因是春风传媒的企业文化不仅仅是嘴上说说的‘利益共同体’，而是真正的执行。
去年的春风传媒刚刚成立，在业内还是小咸鱼的层次。
因此年底的年会就是公司小范围的团建聚餐，没有任何媒体报道。
但在年会上的各种福利并不小气，甚至论平均水准，要超过外界90%以上的公司。
今年已然到了年底，距离年会已然很近，各项筹备工作都已经开始进行。
这是很好的增强公司员工凝聚力的方式，因此年会奖励也就不需要刻意遮掩。
就有相当的项目被大家知晓，却并没有减少期待,甚至随着年会的来临，这份期待越发浓重。
实在是大惊喜。
最直观的一项，公司楼下停了十辆车。
入门级的豪华品牌，大概一辆三五十万左右。
抽奖获取，每个人都有机会。
还有，就是财务部要求合作银行在年会前至少准备一千万的现金。
什么方式分配不知道，但肯定作为奖励发给大家。
光是这两项就足以让所有人期待，更别说必然存在的丰厚年终奖。
这样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强大的凝聚力。
毕竟大家出来工作，就是为了钱。
只要你钱给到位，当牛做马也行啊。
···
会议室外掌声雷动，会议室里的大家也心潮翻涌，主动走出来。
看着身材高挑，颜值顶尖，自带贵气的两位年轻俊彦往这里走来。
这群卫视代表是既紧张又轻松。
紧张是因为对手太多，竞争激烈，都怕等候这么多天，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跟春风传媒关系一直不错的京城卫视代表陈鸿都没有足够信心。
轻松则是不管花落谁家,这件折磨人的事情，必然要尘埃落定。
可能是被热烈的气氛影响，这群卫视代表中也有掌声响起，然后带动着响声一片。
只是作为外人的他们给与的支持力度，肯定不如利益休戚相关的工作人员们。
脚步踏着掌声的陈川与曾黎，终于与这群绝大多数早先打过交道的卫视代表们再度正式见面。
对于主动送钱上门的韭菜、、合作伙伴们，陈川还是愿意给出和善一面的。
主动上前挨个握手，表达想要合作的态度，以及对大家远道而来的感谢。
就仿佛早先并没有不欢而散的芥蒂一般。
这群各卫视代表们的态度自然也是更加热情。
尤其是他们察觉到春风传媒总经理曾黎，在即将走近的时候主动放缓脚步，落后陈川一个身位，
很明显的告诉大家，即将开始的商谈，陈川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很快，陈川引领大家再度回到会议室并落座，然后他当仁不让的坐在首位。
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的陈川感慨道：“说实话，我们是真的为难啊。”
在座众人深有感触的跟着点头。
不说当事人的陈川，连他们都不知道【武林外传】后几轮播出的蛋糕要如何分。
陈川见没人有开口的意思，他就继续说到：“我知道大家来的目的，也明白诸位的决心。
但事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春风传媒不管如何，都必然无法让在座的诸位都满意。
我跟我姐虽然今天刚回京，但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商量策略。
说实话，最省事也是最公平的办法就是明家竞争，价高者得。”
这话一出，众人直接急了。
本来竞争就激烈，要是再搞价高者得的竞标，那是真要命啊。
还没等他们开口劝陈川改变主意，陈川就自己否定道：“当然，我也知道这种对我们利益最大化的方法，会严重伤害咱们之间的感情，因此这个方案暂且搁置。”
“对对对，合作第二，友情第一。”众人齐齐迎合。
心里却想的是狗屁友情，便宜才是王道。
陈川也不傻，自然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
其实他也没考虑所谓的‘友情’，他只是在想不要闹得太僵，否则断绝以后的合作机会。
【武林外传】很火，但只是春风传媒的一个项目，未来这样的项目还会有许多。
而央视虽然能够提供远超卫视的高收视率，但给钱吝啬也是事实。
很多电视剧上央视，图的就是面子好看。
真正肯花大钱的其实是卫视。
就像娱乐圈的代言，大家只关心某某某代言了国际品牌。
但其实这个代言的价格可能很低，甚至可能非常低，低到把合同给你看，你都不相信的那种。
人家其实不图国际品牌的代言费，人家要的就是逼格。
要的就是官宣之后给人一种走出国门、走向国际的感觉。
某些大花去拍好莱坞大片也是一样的道理。
片酬三百万？还是美金？
没问题，下班之前保证打到剧组账户。
代言方面真正赚钱的必然是国内产品，人家知道自己品牌不够响亮，干脆就砸钱。
说到这真的要称赞下周董。
在那群明星追逐国际品牌镀金的时间段里，周董大批量代言国内产品。
在帮助国内产品的同时，他也获得了非常丰厚的报酬。
还有种情况，就是电影与电视。
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拍电视剧其实比电影要更挣钱。
但就是有一群人觉得电影赔钱，赔的倾家荡产也比拍电视逼格高。
陈川拍摄【武林外传】消息刚传出去的时候，业界一片嘲讽。
当时的风气到了什么程度呢，连曾黎都被影响到劝陈川要不要考虑下改拍电影。
至于【武林外传】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个成熟导演负责。
现在嘛，曾黎恨不得用绳陈川拴在电视剧上。
实在是拍电视剧这玩意可能没那么高的逼格，但真的赚钱超级多。
陈川自然不可能因为曾黎的想法而擅自更改自己的计划。
虽然他暂时不会拍电视剧，但春风传媒必然把电视剧列为不弱于电影的发展规划。
因此，保持跟各大卫视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必要的。
为此，可以在【武林外传】的合作上、、割韭菜割的轻一点。
早已制定好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陈川按部就班推进自己的计划。
他试探的问道：“明标伤感情，那咱们就暗标？”
“这个更不行啊！”
“对对对，还不如竞标呢。”
明显更柔和的方式，却遭遇到众人的齐齐反对。
因为他们都很明白暗标方式里面潜藏的危险性。
不仅仅是花钱多少的问题，而是可能连岗位都丢了。
首先，如果抱着侥幸心理报个低价，基本确定是陪跑。
回去之后的领导就会问你为什么报明知道不可能中标的价格？
是不是被其他人给公关了，这才走个过场应付。
要不然就认定你没有前瞻性眼光，连执行领导指令都做不到，更别说更高一层的主观能动性了。
要么找个闲职养老，要么就你给我下去吧。
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报势在必得的高价，拿下比拿不下更危险。
领导首先怀疑你是接受了春风传媒的利益让渡，在这联合做套。
要是二轮收视率不高，或者其他竞争对手给出的价格距你差的很远。
在需要背锅的情况，你就是不二人选。
然后就是纪律部门介入调查。
如果是真的发现有利益让渡的情况，那还好说，最起码死的不冤。
可要是没有接受利益让渡，依旧得死，而且很冤。
因为这种事只要查，就必然会出事，从无例外。
不同于基建工程竞标，有专门的成本核算评估等一系列流程。
传媒行业的电视剧二、三轮播出成本以及价值是没有办法精准核实的。
唯一能够作为参考的只有首播时的数据。
虚妄的数据，在某些时候可以视为零。
因此，只要查最低就是一个滥用职权，造成公家资产流失。
这就导致卫视之类的事业单位存在一个普遍现象：“花在明面上的怨种钱，其实更安全。”
陈川当然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口。
还不想暴露想法的他佯装疑惑的追问道：“暗标不是对各位更有利吗？说不定就有机会最低价格拿下呢。”
众人不说话，但齐刷刷的摆手。
大家都明白低价拿下播出权的可能性很低，自己被拿下的可能性更大。
陈川长叹一口气，就差明着告诉大家：我都这么照顾大家了，你们吖的也真不争气。
犹豫半晌，他狠狠的一拍桌子：“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行，今天就当我们跟诸位交个朋友。
咱们在座所有人共享【武林外传】的后续播出权。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定一个包括二轮、三轮以及最后的买断播出的打包价。
具体分配就由在座的各位领导们根据自己的需求调整。我们全程不参与。
虽然分配方案上可能要花费的时间。
却可以保证诸位不用花冤枉钱，也可以尽最大范围内让大家不空手而归。”
眼看还有人要开口，陈川抢先道：“诸位，事不过三，我可已经很有诚意了。
要是这个方案还不行，那就竞标。”
肯定有人对第三个方案依旧不满意，或者说任何方案都无法让他们直接满意。m.
因为大家的诉求是转播费是越低越好，最好白送。
这种诉求是陈川方面是严重程度的，而且很难找到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节点。
因此，当陈川说出大家更不想执行的竞标时，即便有意见的人也没有开口反对。
至于一线卫视外的其他电视台是强烈支持的，因为这样他们起码还有口汤喝。
“商量着来好，咱们不伤和气。”
“对对对，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陈总，我们这里倒是好说，最主要的是这个打包价，可不能太贵哈。”
“朋友嘛，当然是合则两利。”陈川点点头：“在说出打包价前，我跟大家简单说下相关信息吧。
【武林外传】播出第一天的收视率就达到3.87%，这么好的成绩属于开门红。
而且后续的增长很是强劲，第二天破四4.59%；第三天破5%，5.09%···
然后一直到今天早晨刚出的关于昨天的数据，播出十天以来的最高数据，达到12.15%。“
这个让人惊骇的数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先不说各家卫视即便是最热播的剧也不可能有这个数据。
就算是央视平台，一年都不一定出一部最高收视率破12%的电视剧。
2005年，只有收视冠军【亮剑】达到过，好像是12.58%，
同年第二名，【京华烟云】也只有11.69%。
2006年，收视冠军【乔家大院】的平均收视率高达8.6%，但单集最高只有10.13%。
不能说【武林外传】一定比【京华烟云】、【乔家大院】强，至少不差。
要是再算上正热映【武林外传】存在的潜力，甚至可以与【亮剑】一较锋芒。
要知道【亮剑】可是在2005年播出就爆火，这一年半时间在各地方台不知道播出多少遍，但依旧有不错收视率的经典。
这让众人看向陈川的眼神不由的幽邃起来。
一个是他们突然想起来，眼前的这对姐弟俩好像就是通过【亮剑】而挖掘的第一笔金。
不过一年半的时间，他们已经成长到让人无法无视，甚至是不敢忽视的程度。
真的，就离谱。
另一个则是他们隐约察觉【武林外传】有成为像【亮剑】这种经典的可能。
这就代表他们必须把原本不算太重视的买断播出给拿下。
在各怀心思中，陈川继续说到：“至于平均收视率，达到了7.35%，比去年的收视冠军【乔家大院】低1.25%，但比收视亚军高0.95%。
这样的成绩，我跟诸位要6000w不过分吧？”
说实话真的过分，毕竟这可是2007年初的6000w，没有任何一家卫视能够轻松拿出来。
但是，这是二三轮以及买断播出的打包价。
而且他们在场的可是有近十家最顶尖卫视。
京城卫视、魔都卫视、胡南卫视、江苏卫视、浙江卫视，这五大卫视就不说了。
还有深圳卫视、津门卫视、陕西卫视也在。
甚至连汕东人都认可的卫视地板砖的汕东卫视都来凑热闹。
平均一家只需要掏大几百万就可以，多的也就一、二千万而已。
想一想，花这点钱就可以获得一部收视率保底2%，而且以后还可以不限次播放的机会。
这笔生意，真的不要更划算。
简答再交谈几句后，陈川与曾黎就离开会议室。
至于如何分配就不管了，只要保证足额的6000w能够进入春风传媒账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