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压寨夫人是个钓系美人 > 正文 第60章 第60章
    “夫人!快坚持住!”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
    里面忙忙碌碌,之前沈谬虽然说只带王嬷嬷一个人过来,但是李婆婆后面还是多叫了两个稳婆来。
    秋月和春花是未生养过的婢女,生产的场面血腥自然是经受不住的,所以她们也顶多只能在外面打打下手,帮忙端个水啥的。
    但是这种大多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李婆婆瞧了眼旁边正在跺脚的春花,吩咐道:“快去帮忙把参汤给端来!”
    秋月担忧地望了眼里面,焦急地问着李婆婆:“不是说夫人身体好一些了吗?为什么生的还是如此这般艰难?”
    李婆婆似是早有预料了一般,她颔首道:“那是想让她心态好,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一直郁郁寡欢,如果再那样下去,这肚子里的孩子都撑不到现在。”
    其实她们俩都明白,甚至可以说没人能比秋月更加了解明裳歌了,她自小服侍明裳歌,她也知道明裳歌的病情。
    其实明裳歌一直就不是一个明媚灿烂的乐观人,小时候没有亲生爹娘在身边养育,只能每天在军营里面屁颠屁颠混,这就导致她的内心其实是一个很忧郁的人,没有人开解她,没有人去引导她。
    有的只是各自军医和御医每天不停地重复要她如何爱惜身体,不停地重复她命不久矣。
    她害怕爷爷为此忧神,就只好拼命地伪装。
    伪装自己一直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伪装自己相信未来。
    可任凭明劲光想要如何去保护她,他也只是一个爷爷。
    他也有很多他做不到,想不到的事情。
    爷爷走了,明裳歌就像被踢皮球一样,被人丢在了千里之外的荆州。
    在荆州的每一天,秋月都能感知到明裳歌是如何挨过去的。
    不过好在去了荆州,总算是没有人天天跟她说她只剩多少时日了,也算是稀里糊涂过了几年。
    可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又被一封信纸召回了盛京。
    让她去嫁给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其实这些每一刻艰难的时刻,秋月都比任何人心痛。
    为什么这个人世间,就是不能公平一点,公平地待她的小姐。
    秋月有些忍不住了,她跪下悲恸地望向床铺的方向:“老天爷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夫人吧!”
    春花刚好在这个时候把参汤给端了过来,李婆婆接过这碗参汤,她摸了摸秋月的头,安抚道:“没事,会挺过去的。”
    现在也只能靠一碗参汤、一碗参汤这样吊着口气了。
    至于能不能熬过去,真的还得看老天爷了。
    李婆婆是生养过的,她端着参汤就这样进了产房,她之前还算是对明裳歌有信心的,但是看到产床上惨白的明裳歌之后,她也突然一心惊。
    王嬷嬷见李婆婆过来了,连忙擦了擦沾满血水的手,接过那碗参汤就往明裳歌嘴里灌。
    只是明裳歌此时已经意识不清了,喂进去的参汤也吐出来了大半,王嬷嬷站了起来,把碗递回给了李婆婆:“不行,夫人这身体快撑不过去了,她的胎位挺好的,如果正常来说生产不难,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昏迷下去的话,再好的胎位她也生不下来。”
    王嬷嬷倒是说的是实话,李婆婆也是暗了暗眸色,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拿参汤吊着口气,她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王嬷嬷叹了口气:“夫人这是心中有忧虑,所以才……”
    “话说都督什么时候能回来?”王嬷嬷偏头问。
    李婆婆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
    但是她旋即弯腰在明裳歌耳边喊道:“夫人,你再坚持坚持,都督马上就回来了!”
    或许是李婆婆喊的声音比较大,先才陷入昏迷的明裳歌竟然还真有了些动静,只是这点力气对于生孩子来说,还是太小了。
    聊胜于无。
    王嬷嬷见状,赶紧弯下腰,帮忙助产。
    一时间,产房内又恢复了一阵阵的鼓励声:“夫人坚持住!”
    “再来一次!”
    “使劲儿!”
    “……”
    ————
    风野潇潇,胸口流淌的血水在一出屋门之后,就瞬间凝结了起来,但是里面的伤口并不会因此愈合,反而每一寸摆动,还会让冰渣子往伤口里面更深一步刺入。
    这是沈谬在盛京过的第一个冬天,之前在西北,他确实一乍开始不太适应这么严寒的冬天,但是现在这样刺骨的寒风,却已经不会再让他皱一分眉。
    “都督,现场已经清扫完毕,明常在夫妇已经抓捕起来。”有府兵来报。
    沈谬漠然地点点头:“留他们一口气,到时候将军亲自回来审问。”
    其实眼下人证物证具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看明劲光是个什么态度和看法了。
    “都督,您的伤……”府兵瞟了眼沈谬的伤口,他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口,沈谬是如何做到现在这样泰然自若的。
    沈谬已经把那把小匕首拔了出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眼下他无暇顾及太多,这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了。
    “无碍,我先回府一趟。”沈谬有些忧虑,不知明裳歌现在怎么样了。
    思至此,沈谬快步走向府门口,经过大堂的时候,他听见了明常在的怒吼:“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管我们将军府上的事情?你一个土匪,你配吗?”
    说完,他还“呸”了一嘴。
    但是沈谬没有多顾,直接扭头就走。
    门口,有人正着急忙慌地摇着一位府兵的手臂,面露焦急之色,沈谬先是没太注意,随后定晴一看,才发现是张伯。
    “张伯?发生什么了?”
    其实在他问出这句话了之后,心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张伯道:“夫人要生了!”
    ……
    因为沈谬伤势严重,府兵本来替他准备好了马车,但是沈谬直接掠过了马车,翻身上了马。
    这次,沈谬直奔张伯家,如果不出意外,明裳歌现在应该那里生产。
    红枣骏马在闹市中奔腾,没人知晓那翩跹的是泣血还是衣绸。
    马蹄声嘶鸣响彻耳际,李婆婆看着门口飞奔而来的人,突然间心里松了口气。
    沈谬急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李婆婆被沈谬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住了,缓了一会儿才回复道:“还在里面。”
    沈谬欲要进去,李婆婆一把连忙拦住,解释道:“都督您不能进去!男人家是不能进产房的!”
    原本沈谬胸口就有伤,被李婆婆这么轻微一扯,竟然还踉跄了两步。
    此时李婆婆也看出来了沈谬身上的伤口,她刚想要说,就听见沈谬喃喃自责道:“怎么今天就生了?不是说还要几天吗?早知道今天生我就不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抓住明常在的把柄,他真的就不会去了。
    如果不是他担心这个机会难得,他就不会去了。
    为什么他不能……
    其实生产这个事情,还真没人能说准,谁也没想到明裳歌会提前生了。
    李婆婆看着沈谬蹲坐在门口黯然自责的样子,心里也一阵不好受。
    她刚想上前去安慰,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个稳婆喊道:“参汤呢?再来一碗参汤!夫人又快撑不住了。”
    沈谬突然惊坐起,当他看到稳婆双手染血的场景时,不知为何顿时头晕目眩。
    李婆婆见沈谬有些站不稳了,立马喊人过来架住了他,往隔壁偏房送去。
    她一边往偏房赶去,一边还不忘朝旁边吩咐道:“参汤不能喝太多,快准备一些羊奶给夫人灌上。”
    偏房内,沈谬的伤情也不太乐观,现在手边也没什么齐全的药材,不过止血药倒是不缺,李婆婆也只能暂时给他包扎止血。
    沈谬有些失血过多,整个人有些晕眩和迷糊,但是此刻他仍不忘喊道:“我这里能坚持住,你们快去帮夫人!”
    李婆婆:“夫人那边我们去了也没用,一切只能看夫人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沈谬怒极反笑,“我这人最听不得就是造化。”
    “我不信造化。”
    “……”
    沈谬没有再顾及李婆婆的劝说,直接起身去了产房内,产房内的稳婆一乍见到沈谬进来都惊呼了一声,但是只有王嬷嬷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只有沈谬来了,明裳歌才能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沈谬看着一脸倦容的明裳歌,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苍白,毫无血色,因为干裂和哭喊,嘴角沁出来的血都结了痂。
    沈谬深吐一口气,因为胸口受伤的原因,他不能弯腰。
    此刻,他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双膝跪在了明裳歌的床前。
    床的高度,也刚好能够遮住他包扎住的伤口。
    明裳歌费力扯出一丝微笑:“快出去吧,我们妇人的血气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沈谬沉默无言,但是眼角的红润却能映照出他的殷殷情意。
    须臾片刻,沈谬咬了咬后槽牙,忍住伤口的钝痛,坚持直起腰,奋身向前探去。
    然后低头,轻吻在额间。
    ——
    我用最诚挚的吻,助你万安无忧。
    “好。”沈谬轻舒一口气,“我在外面等你平安。”
    ……
    或许明裳歌是真的被沈谬鼓励到了,也或许是她本来就胎位好,随后不到半个时辰,明裳歌真的顺利产子。
    只是在众人都在为诞生一位小少爷而高兴的时候,只有沈谬没有多看这孩子一眼,而是转身跪坐在明裳歌的床头。
    此刻,王嬷嬷说明裳歌是刚生产完累狠了,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
    但是沈谬却依旧舍不得将视线离开一眼。
    是真的,很舍不得。
    李婆婆年纪大了,这胎儿虽是早产了几天,但是耐不住明裳歌在怀孕的时候吃得好,所以这个头也不小。所以李婆婆抱了不到一会儿,就递还给奶妈了。
    李婆婆唤上奶妈,打算把孩子抱进产房,让沈谬也抱一会儿。
    “都督,您快看看小少爷,可白胖白胖呢!”
    沈谬起初有些怔愣,待奶妈把孩子抱到跟前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因是跪坐跪久了的缘故,刚站起来的一瞬间,沈谬竟然踉跄了两步。
    李婆婆下意识惊呼。
    沈谬摇摇头,淡淡道:“没事,把孩子给我吧。”
    奶妈把孩子递给了沈谬,她刚想教沈谬如何去抱孩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沈谬竟然会抱。
    想要教导的话语哽在了嘴边,一旁的李婆婆见状,也只是但笑不语。
    突然,床边响起一声轻笑:“你怎么还知道偷师学艺了?”
    “……”
    ————
    明裳歌出月子的这天,明劲光刚好从西北凯旋而归。因此,明裳歌还笑问他是不是掐算着日子回来的。
    明劲光表面上没有承认,其实他手下都知道他是巴不得马上回京抱曾孙。
    对于这一胎是个儿子这件事,全家上下都是皆大欢喜。
    除了沈谬有些郁郁寡欢……
    每当沈谬看到他爬在明裳歌胸口喝奶的模样,他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这种气,他也不能跟别人说。
    哪怕是明裳歌也不行。
    所以这个气,他一直憋到小少爷断奶。
    对于小少爷名字这个事情,沈谬是大字不识几个,明裳歌的学问也没高到哪里去,明劲光就更别说了,自己孩子的名字都是族里人帮忙取的。
    所以这名字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一会儿,直到沈岱从荆州过来看望,这小家伙才正式有了一个名字。
    是他爷爷给他取的。
    叫在望。
    本来沈谬算是有些入赘明家的意思,但是到现在在望出生,明劲光也没太纠结这件事了,他想要孩子还是跟回沈谬姓。
    可谁知沈谬和沈岱都一致决定让孩子跟明家姓。
    这倒是让明劲光和明裳歌都呆住了。
    至此,小少爷的名字就彻底定下来了。
    明在望。
    长辈永远希望你憧憬的未来,就在明天。
    ————
    明劲光凯旋而归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
    毕竟圣上也有好好褒奖的意思,便也任凭百姓们对明家的夸大。
    就在皇帝决定封赏明劲光的时候,明劲光却拒绝了:“感谢圣上恩赐,只是这番战役,恕臣能力有限,保守的打法,浪费了大梁大量钱财,这实在是不敢接受此番恩典。”
    面对这番说辞,皇帝也只是眯了迷眼。
    为臣久矣,自然也知道了皇帝的意思。
    但凡当一个皇帝想要高捧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明劲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如今大梁需要明家继续在西北卖力,但是皇帝自然也担心明家长期稳居西北,把控住西北的势力。
    所以现在皇帝需要的,就只是一个聪明的,懂得退让的扬威将军。
    明劲光自然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顺着皇帝的意思道:“臣以年老,这大将军的职位,还是要让给大梁年轻的将领来担任,愿陛下能成全臣这个想要颐享天年的心愿。”
    但此时皇帝的意思却有了一丝玩味:“那这大将军的位置,你想要何人接替呢?”
    明劲光咬咬牙,抬头道:“西北都督,沈谬。”
    “哦,这个人朕记得,是你的孙女婿吧?”皇帝继续问。
    明劲光:“他虽然是我孙女婿,但也只是一个孙女婿,且我孙女病弱,不是一个长寿人。”
    他虽然说的隐晦,但其中的意思皇帝却能明白。
    明劲光只是想尽量撇清沈谬和明家的关系,这样才能让皇帝放心地用沈谬,而不会因为他跟明家的关系而处处制衡他。
    空气仿佛都滞停了许久,皇帝未发话,明劲光也只能继续跪着。
    良久过后,皇帝似是妥协了一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希望你们明家能承担住如果你做的选择。”
    “封——西北都督沈谬为护国大将军!”
    ————
    沈谬被册封的事情,明劲光不意外,但是明裳歌和沈谬这对小夫妻倒是高兴了许久,明劲光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还特地让人在家里大办了几桌。
    欢愉庆祝过后,沈谬找来了明劲光。
    二人心照不宣,沈谬先开口:“伯父的事情……”
    “不用叫伯父了。”明劲光拿着酒杯小抿一口,语气带着不让人察觉的伤感,“我已经把他们一家送去了南方,从族谱除名,也终生不许他们归京,自此也跟我们明家没有任何关系。”
    听此,沈谬也无法多说什么,他看了眼明劲光,假装没有看到他老人家眼角的泪意。
    其实他先前查清楚了,明常在夫妇在盛京运营了一条生产线,专门为西北的胡人制作军火,而胡人给他们的报酬就是战马和数不尽的钱财。
    因为明劲光在西北驻守的缘故,明常在这样私下运营了一二十年竟然也无人发觉。
    至于他们要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跟甄秋琴在他枕边吹歪风,贪财的缘故。
    又或许,他只是看到父亲对弟弟明常青那样多加疼爱,但是却对他不管不顾的原因。
    他可能没有想过,是自己不争气,而弟弟又身体孱弱、命不久矣的缘故。
    只能说,万事万物,未站在他人之处境,且不言他人之过错。
    沈谬偏头,看向了窗户外面,此时酒席散去,仅留满地喧嚣后的孤寂。
    翕忽间,他看见了站在窗外的纤影。
    是明裳歌正抱着在望,莞尔一笑。
    ————
    原本明劲光想要沈谬一家搬回将军府的,但是明裳歌觉得这小宅子住出感情来了,有些不愿意搬了,再说以前的将军府尽是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明裳歌就更加不愿再搬回去了。
    明裳歌不搬,沈谬也就不动了。
    到最后,是沈谬帮着明劲光从将军府搬了过来。
    只是人多了之后,这小宅子住起来就有些挤了,不过恰好旁边那户人家准备搬迁,沈谬直接二话不说,把旁边的宅子买了下来,然后将两处宅子直接给合并了起来。
    这样等在望大了些,也有地方住了。
    这两天虽然是入了秋,但是这太阳却感觉比夏日还要烈,明裳歌正嘀咕着,秋月就笑着给她解释着这是秋老虎。
    明裳歌看着这日头这么烈,刚好可以染个蔻丹。
    便招呼着春花和秋月一起去摘蔻丹花,不过这蔻丹花倒是不难找,只是在颜色上面让明裳歌犯了难。
    多染一遍和少染一遍,那颜色就是不一样的。
    还有加了蝶豆花之后,那颜色就更加不一样了。
    然后,明裳歌在颜色的选择上面,犹豫挣扎了。
    她让秋月和春花一起过来帮她试色,但是都还不太满意……
    秋月嘟囔道:“夫人……我和春花的手都给染完了,试不了色了……”
    春花也同样摆出了苦瓜脸。
    明裳歌“啧”了一声,刚准备再去抓一个人的时候,就碰上个自报家门的。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沈谬看着亭子里一桌子的碟碟碗碗,不解问道。
    明裳歌嘻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抓起了沈谬放松的手,然后再强行地拿起他的手帮自己试了个色。
    沈谬:“?”
    “你这是在干嘛?”
    “帮你变好看。”
    “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变好看?”
    “变好看了,让我赏心悦目。”
    “?”
    沈谬刚一溜神,眨眼之间,他的指甲上就全给染上了颜色。
    “这什么东西啊?娘们儿唧唧的!”
    明裳歌佯装怒道:“这是蔻丹!是大老爷们儿的东西!”
    明裳歌把沈谬的手给抬了起来,随后竟还认真欣赏了起来。
    她咧嘴满意道:“不错不错,我也就染这个色!”
    沈谬看着明裳歌认真照着他的手捣鼓自己指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裳歌染完蔻丹之后,她抬头看着沈谬死死抿唇的模样,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她伸手戳了戳沈谬的嘴角,都快笑打颤了:“沈谬你知不知道自己抿嘴之后就会露出梨涡啊?现在这么看来,更可爱了。”
    “……”
    沈谬感觉自己更加气了:“明裳歌!你晚上给我等着!”
    ————
    因着下午染蔻丹的那回事,沈谬一直黑脸黑到吃晚饭的时候,不论明裳歌在饭桌上如何跟他搭话,他就是不理不睬。
    搞得明劲光以为小夫妻俩闹了什么矛盾,一旁的奶妈抱着在望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待众人放下碗筷之后,沈谬直接二话不说抓起明裳歌就往房内走去。
    走在游廊内,明裳歌叫停了沈谬,她眼波一转,勾唇笑道:“惩罚我别那么急啊,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沈谬本是不欲这个时候去的,但是架不住明裳歌的耳鬓厮磨,软磨硬泡。
    不过好在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皇宫西侧。
    明裳歌牵着沈谬,一步一步走上红木搭建的台阶,她朝他介绍道:“这是新帝登基的时候修建的聚光楼,一般是用来给皇亲国戚佳节赏月用的。”
    “你看我们踩踏的台阶,这台阶两侧全部用月光石镶嵌而成,取名为月亮阶。”
    月亮羸弱的微光反射在月光石上,犹如碎钻宝石一般波光粼粼。
    沈谬默声跟着明裳歌一步一步向上走,台阶的尽头,是一处空旷的露台。
    明裳歌继续娓娓道来:“今天是十五,月亮正圆。”
    月亮萤溢在楼台之上,银光乍满一地,柔亮地拂拭人间绝色。
    明裳歌转过身来,面对着沈谬,她将身影隐匿在月色之中,宛若皎仙。
    清香缱绻,她的发丝贴唇,眼中潋滟秋波。
    那晚,她莞尔道:
    “先前你给我放孔明灯,现在我带你来赏月。”
    他送她一场锦鲤灯会,她来还他拥抱月亮。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