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压寨夫人是个钓系美人 > 正文 第55章 第55章
    “夫人,怎么又睡着了?秦护卫说在前面会停一会儿,让大家歇歇喝点水。”秋月往马车内部走了些,她瞧了眼有些恹恹的明裳歌,一时间心一紧。
    这样的状况以及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上路之后,明裳歌一天到晚就基本上是在眯眼打着瞌睡。
    秋月联想到先前大夫说的那些,她担心是明裳歌的身子又撑不住了。
    明裳歌听见了秋月的唤话,懒懒地睁开了眼:“没关系,到时候你们去休息就好,我在车上继续睡会儿就行,不用管我。”
    秋月顿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劝说了,马车内的空间不算大,人在里面只能半蹲着走动,她佝着身子上前给明裳歌盖好毛毯,把马车的窗户关了小了些。
    做完这些,外面的队伍刚好停下,秋月就转身下车了。
    明裳歌斜斜地靠在马车壁上,这马车虽然都是用布包给包了起来,但是就这么靠上去,还是有些隔着头了。
    透过马车窗户留的那个间隙,明裳歌看了眼马车外的景色。
    有脚阳春天,这地竟然还开始飘起了丝丝柳絮,绿意响彻了绿杨天。
    是个适合踏春骑马游玩的好天气。
    如果那天出门是遇到这种天气就好了。
    但可惜不是。
    她本是不想这么多愁善感的,可能只是想他了。
    这片是一路以来,难得遇上的一片空地,这一路,他们大多都是走小路,小路多为逼仄、泥泞的山路,根本没有让他们停下来休息的地方。
    秦晨打量了一下这周围,是个隐蔽的好地方,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天色也逐渐阴暗了下来,犹如用一块灰暗的布匹笼盖住了这一片天空。
    秋月下了马车,直接来找秦晨:“秦护卫,奴婢想要麻烦叨扰您一下。”
    秦晨点点头:“没事,你说。”
    秋月低声试探着说:“奴婢看夫人最近经常没精打采的,想要麻烦秦护卫能不能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啊?”
    她知道自己这个请求不太合理,毕竟他们这一行走的这么蜿蜒曲折,就是不想暴露。
    如果还去找一趟大夫、医师之类的,那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可能会白费了。
    秋月有些局促,她害怕秦晨为难:“秦护卫,如果这有不便的话,您能不能派个人去给夫人抓点补药也是可以的。”
    “这多大点事儿啊。”秦晨挠了挠头,这下他反倒被秋月那番小心翼翼的样子搞得手足无措了,“我这么盲目地去抓药不太好吧,要不还是把夫人带到医馆去看看吧,还是夫人的身子最要紧。”
    这下,秋月才浅浅笑着颔首:“那就谢谢秦护卫了。”
    说完,秋月便想转身回去。
    “秋月!”秦晨突然叫住她。
    秋月不解地转过身来,看向秦晨,眼里询问的意思明显。
    “如果后面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跟我说,不用那么避讳的。”
    因着以前在荆州土匪寨还一起待过的关系,现在秦晨对明裳歌她们都得改口了,但是以前在土匪寨里秦晨叫秋月就是直接叫的秋月,所以现在他叫秋月也是最顺口的。
    至于春花,他以前去找明裳歌,大多都是秋月在掌事,所以他跟春花都没怎么打过交道。
    唯独跟秋月说话说的最多。
    春风荡漾,吹起了姣姣少女耳鬓的一丝青发,秋月福了福身子,轻声莞尔:“谢谢秦护卫了。”
    秦晨憨笑着摇摇头:“不用叫我秦护卫,叫我秦晨就好。”
    “啊?”秋月微睁大眼睛,随后笑着应道,“好的。”
    秦晨正以为秋月会叫一声他名字的,谁知秋月回了一句“好的”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尽留下了他的落寞感。
    ————
    自从秋月提了那么一嘴之后,秦晨是沈谬带出来的,行动力也是一绝,直接第二天就带着一小队先行前往临近小镇里探路了。
    这一来一回,也就不过半天的日子。
    当天晚上,明裳歌就到了附近一个小镇的医馆里。
    明裳歌一开始没想到秋月会跟秦晨提那么一嘴,这几日她确实感觉自己的身子总有些累,但是总之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她就没有提过这回事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为她专门找了镇上的医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了,随安排就好。
    可能是由于城镇太小的缘故,这医馆也是十分破旧,听周围邻里的人讲,这镇上就这一个医馆能拿得出手了,所以明裳歌一行人只能来这里。
    但是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医馆却一个人也没有。
    先前那些镇上人说着医馆就一个老者和一个他的孙女在管理,一般医馆没人那大多就是爷孙俩上山采药去了,等等就好。
    秦晨没有叫全部的人全都来这镇上,这镇子本就没多大,如此一来,那就未免太过招摇了。
    他挑了几个武艺精湛的,也基本上全是之前土匪寨里的兄弟,他用起来也对这些人更加信任一些。
    医馆内部,明裳歌觉得自己有些口干,她看了眼旁边的秋月,问道:“水袋里还有水吗?让我喝一口。”
    秋月把背上背的包袱拿了下来,春花也在这个时候上前帮忙查看。
    春花摇晃了两下水袋,已经听不见水响了,她和秋月面面相觑。
    秋月侧过脸看向明裳歌:“夫人,这水袋没水了,奴婢去外面找人家去借点水?”
    明裳歌点点头。
    秋月看了眼旁边的春花,吩咐道:“春花,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夫人吧。”
    虽然秦晨没叫多少人跟过来,但是来的这些人还是把这医馆的小院子给站满了。
    院前的这一块平地,都快人挤人了,秋月拿着水袋,有些挣扎地蠕动着向门口走,一旁的秦晨看见了,便高声喊道:“都让让道,别挤在一起。”
    待把秋月送到门口的时候,秦晨才开口问:“你这是要去打水吗?”
    因为这院子有些挤的缘故,此时秦晨靠得离秋月有些近了,秋月感觉此时的气息有些过于灼热了,面上不免惹上一些绯然:“嗯嗯。”
    “那我送你出去。”秦晨觉得眼前的这片芬芳有些烧脸,他护着秋月往外走,秋月有些不太好意思,正打算推辞。
    哪知秦晨直接拿起旁边的佩刀,开始推搡着她,直接准备出门了。
    秋月见状,面上羞赧,但还是默许着秦晨的这番举动了。
    二人刚踏出门槛,秋月直接一整个人被秦晨给拽了回来,紧接着,几簇羽箭直接唰唰地射|入门板上,一瞬间,医馆略显破烂的门板都被震碎了。
    秋月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她是直接被秦晨扔向了后方的人群,人群中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把秋月给扶稳了。
    然后紧接着,院子里的一群人全部紧绷着身子,纷纷握紧了腰上的佩刀。
    这种镇定又迅速的反应能力,是以前在土匪寨的时候,沈谬就有训练过他们。
    秋月愣了愣神,总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赶紧转身冲进房内。
    房内明裳歌正坐在桌凳上,刚才外面出现“嘭”的一声的时候,她就立马反应过来了不对。
    秋月急喊道:“夫人!春花!咱们快出去!”
    这个时候秦晨也率先冲了进来,他一把牵住明裳歌,时间太短,他来不及顾忌那些男女有别了,现在这里明裳歌就是最重要的。
    “是胡人,胡人跟过来了,咱们先往后撤,尽量去跟镇外的大部队汇合。”
    前面的厮杀,秦晨留给了剩下的那些人。
    沈谬交给他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一定要片刻不离明裳歌的身边。
    沈谬把他最为信任的兄弟都派来保护他的妻子了,秦晨这些作为他的弟兄们,也都知道明裳歌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幸亏这个医馆有个后门,秦晨带了四个兄弟,背着明裳歌直接往后门跑去了。
    可这哪儿知,这后门也被胡人带兵包围住了。
    秦晨扫了眼四周,除了这个后门,他们无处可出,不过好在后门的防守不是很强硬,四个人应该还是能冲出去的。
    他背上背着明裳歌,不好大动作打斗,更何况还要保护秋月和春花二人,行动更是捉襟见肘、室碍难行。
    秋月瞟了眼秦晨这边的窘况,淡声道:“秦护卫,你先把夫人给送出去,我和春花可以在这里等你们搬来救兵。”
    这里还有人在厮杀,让他先行出去,再搬来救兵,是来得及的。
    但是秦晨看着秋月的眼神,有点犹豫。
    人群攒动,秦晨由于步子快,已经隔秋月挺远了,秋月个子不够高,她尝试踮起脚,抬头眺望着秦晨的方向,二人的眼神相撞,秋月看着秦晨回头探过来的眼神,突然心头一紧。
    一种酥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在撕咬着她的每一处被他望过的肌肤。
    秋月浅浅笑道:“秦晨,我们等你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
    ————
    明裳歌离去之前,给秋月丢了一把匕首,那是沈谬先前送给她的一把匕首,要她防身用的,不过眼下,是秋月她们更需要这把匕首。
    现在的情况,她不能要求秦晨一定要把秋月和春花给带着,听从安排就是对大家所有人最好的结果。
    没了那些身边的顾虑,秦晨奔跑的速度明显要快上许多,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秦晨就到了大部队的驻点,他刚把明裳歌给放下,就安排好了需要留在驻点的人,和要带去救援的人手。
    全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秦晨就已经带着人马出发了。
    其实刚才秋月的那个眼神,明裳歌就看到了一些苗头。
    原来,只有当某些情绪牵扯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才会如此的迅猛和强大。
    以前的沈谬,应当也是这样的吧,
    或许会比秦晨更为敏捷。
    明裳歌看着秦晨带着人马远去的背影,扫了眼四周还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原本沈谬就为了不引人瞩目,派出来的人马就不多,以精为主。
    明裳歌的口中有些干涩,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朝着周围的这些人吩咐道:“咱们先往后撤,撤去树林里隐蔽一些,免得胡人跟了过来,我们就直接暴露在他们的眼下了。”
    可哪知他们刚准备动身,就突然涌出来了一大片的胡人围攻过来。
    护卫们就只好立刻拔刀应战。
    赶马车的是熟悉的刘叔,刘叔跟着明裳歌,跑了快半辈子的马车,对于这种场面他竟然都有些见怪不怪了,现在他反而比这里的护卫们还要镇定。
    刘叔把明裳歌拉进马车内,喊道:“夫人坐好,咱们先撤!”
    明裳歌立马钻进马车内坐好,外面的厮杀声愈发狂躁,每过一刻,明裳歌就感觉那胡人的嘶吼声就愈发地近了。
    她们的身后只有树林,前方全被胡人给包围住了,导致刘叔只能掉头往树林里钻。
    树林里的路就是她们来时的路,本就狭窄、逼仄,这马车赶起来就更加难走。
    明裳歌掀开马车的窗户往身后望去。
    不行,胡人太多了,就连是沈谬精心挑选出来的武艺精湛的护卫都招架不住。
    明裳歌没多做犹豫,掀开马车门帘朝刘叔喊道:“刘叔,咱们弃马车,骑马吧,我会骑马。”
    她是会骑马的,以前小时候在军营里,明劲光一直以为这身子不好就是要强健体魄,还经常带着她锻炼身体,骑马射箭来着。
    只不过明裳歌实在没什么武艺天赋,那么久过去就勉勉强强学会了一个骑马。
    刘叔见明裳歌语气果断,现在马车已经成为了一个累赘,骑马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是他先前还听秋月说,夫人身体不好来着。
    “夫人,您身体经受得住马匹的颠簸吗?”
    明裳歌急道:“现在哪儿还顾得上这些了?赶快解掉马绳吧。”
    这马车本就是很宽大的马车,所以牵引马车的时候,用了两匹马,现在一人一匹马,刚刚好。
    听到明裳歌的话了之后,刘叔没有多作犹豫了,直接解开了马绳。
    明裳歌见绳子解开了,一个跨步,跳上了马背。
    马匹突然摆脱了马车的负重,一时间有些兴奋,明裳歌用力拉马绳才算牵住马。
    但是马绳粗糙,明裳歌低头瞥了眼手心,手心已经被勒出血痕了。
    明裳歌没来得及顾上,撕了块衣服的布料,简单缠绕了一下,继续驾马。
    这是她们来时的路,所以明裳歌不至于分不清方向。
    羽箭穿透空气的声音却在这时响彻明裳歌的耳畔,紧接着就是箭头扎进肉里的声音和人的闷哼声。
    明裳歌惊呼偏头看向刘叔的方向。
    一只雪白的羽箭穿透了刘叔的胸膛,明裳歌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炸裂,她立马勒停马匹,下马。
    刘叔是被一箭毙命的,这也是明裳歌看着发生的。
    一时间,无力和崩溃感瞬间涌占她的心头。
    视野的边缘,是骑马叫嚣的胡人。
    他们还是追了过来,即使路上有她们扔下的马车作为路障,即使有二十个技艺高超的护卫守护。
    他们还是能够追过来。
    来不及伤感,明裳歌就看见一支弓箭对准了她自己的胸膛。
    她立刻高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沈谬更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们留我一命,反而能够要挟到沈谬和我爷爷。”
    此刻的她,不知为何想到了以前在荆州云深峡谷的时候,她也是如今天这般跟黑云寨对峙。
    但是此刻已经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胡人的语言她听不懂,但是她仿佛看见那群胡人放下了弓箭。
    明裳歌的心头刚松了下了一口气,但是紧随其后的就是几簇簌簌的羽箭扎入肉里的声音。
    是秦晨他们赶来了。
    剩下的这些胡人,秦晨直接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
    这一瞬间,明裳歌终于绷不住了,豆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流出,泪眼模糊的瞬间,她看见了秋月和春花着急忙慌地跑来。
    秦晨见这边解决好之后,没有留给明裳歌她们叙旧的时间,立马吩咐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尽量往城镇上跑,城镇里会有官兵,到了城镇里就会有人救助我们的。”
    ————
    马车的轮子已经在刚才逃跑的时候断裂了,秦晨只好叫剩下的几个人带着明裳歌她们骑马。
    明裳歌还是惊魂未定,但是她还是勉强镇定起来,骑马赶路。
    她会骑马,就没必要再麻烦其他人了。
    可能是因着骑马的缘故,她们竟然还真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一处小城镇里,这里的官府倒是不大,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在值守。
    但是秦晨还是秉明了身份,毕竟他们现在是饥寒交迫,身边的人手也紧缺,多一份帮助也是好事。
    官府里的小县令倒是个懂事的,他立马给明裳歌她们安排了住处。
    他还说县令府破落,专门给明裳歌一行人安排了城郊一处上好的院落。
    因着先前那番经历的缘故,明裳歌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
    秦晨帮着秋月一起收拾着院落,打算在这里先歇上几天。
    哪儿知明裳歌刚出来,就碰上惊险的一幕。
    秦晨正站在府苑的大门口,手里搬着一些洗漱的用具,只见一把大刀直接砍上了秦晨的肩头。
    一瞬间,大门口溢满了血腥味。
    秦晨倒是反应很快,他强忍着疼痛,转身将手里的东西朝身后的人砸去。
    一下子,院落里的人全都惊动起来。
    明裳歌是心里早有预算这里不安全,她立马牵住已经呆愣的秋月和春花。
    喊道:“咱们快跑!”
    秦晨把用来的黑衣人交给剩下的弟兄们,他依旧按照沈谬的交代,直接冲向明裳歌这边。
    对于他来说,明裳歌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必须仔细护住明裳歌。
    肩膀上还在不断地涌出血水。
    秦晨撕两块布,一块布用力勒紧肩膀,另一块布他死死地咬在嘴里。
    太疼了,他只能这样。
    秦晨也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以前都是一些小打小闹,这样的伤痛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但是现在容不得他去喊痛,眼前还有三位女眷需要他的保护。
    每一个都是他需要用命去护住的人。
    秦晨只剩下一只手还能用力了,他拉着明裳歌,眼神却落在了秋月身上:“咱们快点跑,往山里跑,这周围都是山,只有山里可以躲了。”
    明裳歌全程没有多犹豫,她牵住已经被吓傻的春花,但是她的眼神也一直在秋月身上。
    从刚才秦晨受伤的那一下,秋月的眼泪就一直没有断过。
    明裳歌知道这种感觉,她朝秋月轻声道:“秋月坚持住,只有咱们跑出去了,所有人才安全。”
    秋月喘着气,点点头:“奴婢晓得。”
    也幸亏这出府苑在城郊,从后门出去就是一座深山,不仅如此,这一片还是山头连着山头,青山之间相互交错。
    秋月注意到了,秦晨每跑一步,他的唇色就白上了一分。
    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秦晨要坚持不住了。
    “秦晨,咱们别跑了好不好,先给你止血再说好吗?”秋月止不住哭腔。
    但是秦晨依旧强硬道:“不行,我先把你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秋月有些崩溃,她焦急喊道:“再跑下去你会死的!”
    明裳歌在这时也止住了脚步,她看了眼秦晨的肩头,血水都流到了他的裤腿上,他真的不能再跑下去了。
    最后,明裳歌发话:“我们不能没了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找点止血的草药止止血吧。”
    秦晨瞟了眼身后,确认无人追上来之后才找了块石头坐下。
    秋月是识得一些止血的草药的,见秦晨坐下之后,她立马转身去周围寻着草药,幸亏是开春了,这些草药都开始发芽了。
    一路上,秋月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嗫嚅道:“幸好是春天,幸好幸好。”
    或许是上天怜悯,秋月不到一会儿就还真找到了几株止血的草药。
    她直接跪在秦晨的身前,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烂,然后扯下秦晨先才胡乱缠绕上的碎布。
    衣服的布角已经陷进了皮肉里,秋月抹掉模糊视线的泪珠,将嚼烂的草药放在秦晨的伤口上。
    但是这点是根本不够的。
    这点真的不够啊……
    秋月有点崩溃,但是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跪在秦晨的跟前。
    秦晨看着秋月的样子,突然间笑了一下:“秋月,你哭得真好看,我把你记在心里了。”
    说完,没等秋月反应过来,秦晨直接将秋月推到在一旁。
    只见,一把长刀扔向了秦晨的另一处肩头。
    长刀的刀锋嵌入秦晨的肉里,刀尖已经插入了秦晨身后的树干里。
    这力道,可想而知。
    秦晨啐了口血,怒喝一声:“你们先走!”
    明裳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她立马拉起倒地的秋月,喊了旁边春花一声,转头就是朝山后跑着。
    这次追来的是两个黑衣人,看样子是武功最高的两个人了。
    秋月止不住地朝后看去,秦晨两边肩膀的经脉都被砍断,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拎起刀的。
    她看着一个黑衣人砍到了他的后背,然后秦晨直接一个转身,精准地砍掉了那人的头。
    她看着剩下的那个人直接将秦晨给踹倒,随后黑衣人的刀直接插入秦晨的肺腑里。
    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秦晨竟然也将手里的刀送入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树林里恢复一片死寂。
    秋月尖叫了一声。
    明裳歌拉着春花转身看去。
    先才还在包扎的空地里,被血水尽数侵染成了火辣的鲜红色。
    秋月挣脱了明裳歌的手心,径直朝秦晨跑去。
    刹那间,明裳歌感觉自己的胸口在翻滚,一口腥甜侵占了喉头。
    耳边还不停回荡着秋月地哭喊:“我就想再看看他。”
    “他都说记住我了,我也要好好地记住他。”
    “我怎么看不见了啊……”
    “我怎么就是记不住他的脸啊……”
    “……”
    天地孤刹之间,那个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秋月,在朝着天神哭喊她的崩溃。
    ————
    明裳歌本想上前安慰,但是这喉头的腥甜在她动脚的一瞬间,从喉头直接喷涌了出来。
    一旁的春花在这时终于清明了起来,她立马扶住即将倒地的明裳歌。
    树影在明裳歌的眼前逐渐模糊掉了。
    这一次,她世界崩塌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会捂住她的眼睛了。
    ————
    有清影在眼前闪烁,不知是春天的花开还是蝴蝶的翩跹。
    突然间,耳畔竟然响起了一位老婆婆的无奈声:“这女郎怎么成这样了,她身子这样差,这腹中胎儿还能保住吗?”
    一旁有位老伯附和道:“只求上天保佑吧,不过我估摸着,这即使王母娘娘来了,这腹中的胎儿也铁定保不住了。”
    “是啊是啊,她身子怎么亏损成这样了,这女郎能不能醒来我都还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