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HP救世主被黑魔王夺舍啦!! > 正文 费格太太回忆录
    事实上,住在小惠金区紫藤路的阿拉贝拉·费格并不像她普通的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
    她出生自一个纯血巫师家庭,却意外抽到了一张千分之一概率的牌——她成为了一个哑炮。
    哑炮,这种介于巫师和麻瓜之外的第三种人群,常常被两个世界同时视为格格不入的异类,假如魔法界也有阶级制度,那么他们哑炮应该毫无疑问地被分为二等公民。(当然了,第三等人应该是狼人、巨人、家养小精灵这种低阶种族。)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几乎所有哑炮的心理健康往往都极度堪忧,那种“本该可以拥有魔法”的遗憾和渴望就像一个巨大的乌云,一辈子笼罩着像他们这样的倒霉家伙。
    但是阿拉贝拉不想认命,她那副人尽皆知的臭脾气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刻板、固执,硬得像一块被冰冻起来的生铁块,她的心也许能被焐热,但绝对不会像冰块那样被融化。
    十五岁那年,由于阿拉贝拉在麻瓜学校参加中学升学考试时得到了一个优越的成绩,她央求自己父母之后终于得到一次机会——陪着自己即将入学霍格沃茨的表妹参观对角巷的机会。
    说起来很不幸,阿拉贝拉明明是个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但是由于她的父母担心她“过多接触魔法,将来会无法融入麻瓜世界”,所以从来没给她做过一件巫师袍,也从没带她来过一次对角巷。
    和哑炮同行并不是一件长脸的事,她的小表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客气地甩掉阿拉贝拉的手然后一头扎进魔杖店,被遗落下的阿拉贝拉呆呆愣愣地站在人流涌动的巷子中央,直愣愣地看着那些新奇的把戏,当她的眼神流转到其中一家店面时却不由得看直了眼。
    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啊……
    实话实说,巫师袍很丑,比她的那些麻瓜裙子要丑多了。
    但是出于父母“不想让她无法融入麻瓜世界”的好心初衷,阿拉贝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件属于自己的巫师袍,无论春夏秋冬她都永远只能穿着麻瓜衣服。
    也许那一刻她真的被人施了魔咒、或者是被下了迷惑心智的魔药,鬼迷心窍般,她就像一条被鲜美鱼饵牵引着的可怜小鱼,飘飘忽忽地被牵引着进入了长袍专卖店。
    那时候的摩金夫人还不是对角巷里那个矮矮胖胖、笑容可掬的女巫,而是她那个已经去世的母亲——一个瘦瘦高高、但同样和蔼可亲的女裁缝,人们同样称她为摩金夫人。
    瘦瘦高高的第一代摩金夫人面带笑容站在店面里,穿一身黑袍。
    当摩金夫人把视线转移到走进来的阿拉贝拉身上时,她弯起来的笑眼明显闪过一丝惊讶,这让生性敏感的阿拉贝拉感到非常不适,她把浑身的刺都炸起来,不由自主地向门外退了一步。
    事实上,摩金夫人只是为这个小女巫身上新奇的麻瓜服饰而感到好奇——虽然身为服装店店主,但是实际上摩金夫人本人对时尚一窍不通,她做出来的巫师袍永远都是用同样的布料、做出同样的款式,每当有小巫师向她提出“能不能对衣服做出些许改动”的请求时,她就板起那张和蔼的脸认真忽悠道:“巫师袍不能太花里胡哨,这是霍格沃茨的规定。”
    不等阿拉贝拉做出任何举动,摩金夫人就忙不迭地走上前开口道:“是要定做新一年的霍格沃茨制服吗?亲爱的,说起来我好像以前从没见过你。”
    阿拉贝拉紧张地抿了抿嘴,藏在背后的双手攥紧了袖子。
    还没等阿拉贝拉回话,摩金夫人就自顾自地拍了一下手,兴高采烈地继续道:“难道你是想换一家店换换风格?那我必须得说,你选择对了,我们这里的长袍多得很,也相当受欢迎,说实在的,现在就有一个新生在里面试衣服呢。”
    阿拉贝拉的眼神越过摩金夫人的身影向店堂里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黑发及腰的小女巫正站在脚凳上,用别针别起来的长袍勒出一条细细的腰身,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
    阿拉贝拉出神地看着那个小女巫瘦瘦小小的身影,在脑海中将这个不知名小女巫替换成了她自己的脸,她不由得开始幻想,假如自己当初也有魔法,是不是自己的十一岁也会像对方这样?
    ——“亲爱的,要来试穿一下吗?”
    摩金夫人和蔼的声音打破了阿拉贝拉的出神幻想,她眼神慌乱,被迫和一脸疑惑的摩金夫人对视上,她只能小幅度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我不买衣服。”
    摩金夫人闻言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着对面神色过于紧张的小女巫,她安慰似的笑了笑,以一种更温柔的语气劝导道:“明天就是霍格沃茨开学日了,难道你不需要一件新制服吗?不用害怕,亲爱的孩子,我们店里的长袍价格都非常低廉,能够保证让每一位小巫师都买得起……”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巫师的东西。”
    阿拉贝拉闭起眼睛,像是当众揭露自己丑处一般,崩溃似的说出这句话。
    摩金夫人瞬间愣住了,她止住了话头。
    渐渐地,摩金夫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尴尬又无措。
    愧疚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淹没了她,摩金夫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戳破别人伤口的坏人。
    尴尬寂静的氛围像病毒一样迅速席卷了两人周围,摩金夫人和阿拉贝拉都在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摩金夫人,我已经试好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寂,是那个刚才在试衣服的黑发小女巫,她脱下身上的巫师袍挂在一旁的长椅上,灵活地从脚凳上跳下来,迈着欢快的步子边走向她们二人边道:“摩金夫人,我认为这件袍子很适合我,就是样式有点太古朴了……”
    说着,黑发小女巫看到了尴尬的阿拉贝拉,下意识瞪大了眼,发出一声“哇”。
    为什么每一个巫师看到她都会这么惊讶?她脸上写着“哑炮”两个字了?
    阿拉贝拉不动声色地站着,实际上牙齿都要后悔得咬碎了——她今天来到对角巷绝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哑炮敏感又多疑的内心根本经不起这些“正常巫师”无意识的言语打击。
    黑发小女巫接下来狂风暴雨般的话语还在继续:“你这个,你未免也……”
    她要说什么?无所谓了,尽管来嘲笑吧,阿拉贝拉·费格就是一个这辈子都只能穿麻瓜衣服的愚蠢哑炮而言——内心虽是这么想着,阿拉贝拉的腰板依旧紧绷得像是一片薄脆。
    “你未免也太漂亮了吧!”小女巫惊喜地道。
    ……
    …………
    阿拉贝拉这次是彻底傻住了。
    她听错了吧?绝对是她自己听错了,是她的大脑下意识把对方嘴里的辱骂词替换成了赞美词。
    然而接下来让人头脑发昏的赞美之词还在继续。
    “天哪,这裙子美得像仙境来的仙子,这不会是用独角兽的羽毛做出来的吧,还有你这一头美极了的红色长发,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的?你对它施过什么魔法?”
    小女巫嘴里吐出美好得不真实的话语,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面前,她的身高只及阿拉贝拉胸口,所以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对方,她眼睛发亮地看着阿拉贝拉端详了一会儿,忽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法国人,对不对?我妈妈说只有法国人才这么漂亮。”
    一身刺的阿拉贝拉突然被一块软绵绵的给包裹住了。
    明明从来没喝过任何酒精制品,阿拉贝拉却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喝醉了。
    “嗯…那个…我是英国人,裙子不是用独角兽的羽毛做的,是在麻瓜服装店里买的,应该是、应该是丝绸之类的东西制作的吧,”阿拉贝拉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头发、头发是用了麻瓜洗发店里专用的护发精油——我妈妈每周带我去那里做一次护理……我向上帝发誓,我从来没对我的头发用过任何魔法。”
    阿拉贝拉说完这些话之后突然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父母似乎并不如她记忆中那般冷血无情了,相反,她那曾经极度厌恶麻瓜的父母愿意为了她打破偏见,付出心力主动让她融入麻瓜世界,竭尽全力来让自己的哑炮女儿过得舒心漂亮——尽管这个女儿让他们在巫师界丢尽了颜面。
    上帝啊,他们这是多么地爱她。
    阿拉贝拉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留下不显眼的指甲印。
    “向‘上帝’发誓?真有意思!”黑发小女巫清脆地笑了一声,话语里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歧视或者异样的意味,她笑着道,“我还以为所有人一辈子都得崇拜梅林的裤衩呢!”
    事实上阿拉贝拉很想像巫师一样信仰梅林,但无奈她的父母每个礼拜都会送她去麻瓜教堂。
    “我的名字叫安娜·布尔斯特罗德,是今年霍格沃茨新入学的巫师,我很高兴认识你,”自称安娜的女孩向她伸出了代表友好的手,这也是第一次有小女巫向阿拉贝拉伸出手。
    布尔斯特罗德……居然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女孩。
    阿拉贝拉偷偷擦掉了手心的汗,回握住了对方冰冰凉凉的小手,像握住一团一样。
    摩金夫人见二人居然开始像朋友一样交谈,宽慰似的笑了笑,内心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难受感在这一刻稍微消散了些许,她面上带着清淡的笑容,欣慰地看着这两个女孩。
    安娜握着她的手,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拉贝拉闻言顿了一瞬,手心又开始出了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费格家族虽然没有被列入二十八纯血家族之列,但在巫师界也并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家族,事实上,这个本就接近破落的家族在近十几年前出过一个新闻——费格家族诞生了一个哑炮。
    对方是个同样出身于纯血家族的孩子,有没有可能她也听闻过哑炮阿拉贝拉·费格?
    阿拉贝拉只觉得自己紧张得连背后都快被浸湿了,她灵机一动,忽地想到了自己有个巫师小表妹,她张嘴磕磕绊绊道:“我的名字、叫做费丽娜……对,费丽娜·费格。”
    “很荣幸认识你!”安娜笑着看着她。
    太好了,蒙混过关了。阿拉贝拉内心松了一口气,彼时的她并没有想到——安娜和费丽娜是同年入学的小巫师,在霍格沃茨分院仪式上她的谎言就已经被消解得一干二净。
    可即使是如此,她依然以“费丽娜·费格”的名义和这个叫安娜的女孩互通了好几年信件,直到她的谎言和信件被气急败坏的费丽娜亲手揭穿,自此自觉丢脸的她就主动和安娜断了联系。
    很久之后,当费格太太蜷缩在自己那充满卷心菜味道的房间里,抱着她最喜欢的毛茸茸的小猫时,那种感觉就像是拥抱住了数十年前遗憾错过的那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