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久前才在电车上遇到过的女人,以及依附在她身上那只造型惊悚的咒灵。
    “很抱歉,您也知道我们寺庙有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外出执行任务的。”
    说话的是另一个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年轻女性,抱着文件袋,脸上笑容完美到找不出半点瑕疵,只是说话虽然客气,但过于公式化的态度却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易近人。
    “哼,还真是迂腐啊,那帮臭贱民口袋里能有几个钱,这么有心思还不如想想该怎么为合适的人服务呢……”
    女人不依不饶,并且说话很难听,根本不理会远处众多的游客以及这是佛门苦修之地。
    月見春也有一瞬间脑子里思考了很多,然而在那两道慢慢交谈着的声音逐渐远去的时候,动作比脑子快,他基本没怎么犹豫,快速起身就跟了过去。
    穿过一条静谧的石子路,假山流水的建筑美轮美奂,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高大的木楼。
    “很久不见了,夫人。”
    幽暗的环境中烛火摇曳,隐约中响起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哒”响动,一阵衣衫摩挲声过后,随之传来的就是低沉中带着些笑意的男性嗓音。
    “阁下,请一定要再帮我一次,您知道的,我对于本寺一直都保有着最崇高的敬意。”
    因为没敢追得太紧的缘故,月見春也慢了好几分钟才跟上,然后就诧异地听到了女人不复之前嚣张的语气。
    前后转变得太过突然,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
    “当然,这点有目共睹,可是夫人,我们曾经也说好了的吧,您老是这样也让我很难办啊!”
    莫名的有些悲天悯人,不知道是不是背景环境过于朦胧的原因,月見春也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不,是很熟悉很熟悉。
    可不知为什么,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
    “不不,我确实有按照您的要求行事,可它真的是突然冒出来的。”
    言辞中充满了恳切,还有几分害怕对方不相信的焦急,很难让人产生怀疑。
    “世人总是容易看不清自己,又傲慢的以为所认知中一切才是真理……”
    似乎在叹息,又或者怒其不争。
    然而下一秒,话锋急转。
    “不过没关系,我会宽恕你的无知。”
    月見春也靠在木门上,表情逐渐变得诡异,切原赤也的话浮现在脑海,□□两个大字毫无征兆地就冒了出来。
    正要把脑袋凑的近一点,突然又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伴随着阴风从四面八方的涌来,那道声音也越来越尖锐,慢慢的甚至演化成了充满怨毒的咆哮。
    “哐当~”
    有什么东西重重砸落在地上,声音在空旷的室内传的很远。
    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真是太感谢了,阁下如此仁厚慈悲……”
    猜测女人身上的麻烦已经被解除,月見春也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隐隐感觉到不妙。
    好吧,清山寺确实有高人坐镇,可惜和世家保持着默契的金钱关系,又能圣洁慈悲到哪儿去?
    貌似有点不妙!
    低头看了眼时间,月見春也决定还是先离开再说。
    “喂,知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啊?”
    一只手突然搭在肩上,随之响起的还有女生怎么听怎么不爽的话语。
    月見春也根本没发现走廊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结果就是被这突然一吓给弄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然后发现来的其实还不止一个。
    脚步踉跄了一下,没想到身后的门也在这时候被人从里面
    拉开,他一个没站稳,直直就摔了下去。
    “菜菜子,不可以对客人这么凶哦!”
    月見春也脑子有点懵,直到听见了来自头顶的声音。
    明明很温和,他却忍不住浑身发凉,死死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才没让自己表现出颤抖。
    死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怎么能忘记呢?
    夏油杰……
    心中呢喃着那个名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起来。
    虽然一次又一次遇见前世相识的人让他焦虑,可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可以给他带来如此恐怖的感觉,就算听到五条悟的声音那次也只是隔着遥远的电话线。
    月見春也真正害怕的是,十一年前就已经是特级咒术师的人,现在又该强大到什么地步?
    如果,如果被发现了……
    “要杀了灭口吗,貌似被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依旧是那个名叫菜菜子的女生,语气非常不善,而且轻描淡写。
    月見春也心跳的厉害,倒不是因为对方威胁的话,而是他意识到了,在中间这漫长的十一年里,夏油杰早就不是当初一心保护世界的纯情男高中生。
    至少,没有再把普通人当做自己的义务。
    就目前来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月見春也缓了缓,快速平复好心神。
    “我可以保证,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冷静地抬头,逆着昏暗的光线看向揣着手一身黑色僧袍的高大男人。
    他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怎么变化。
    只是头发长了些,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和单薄后,看上去更加沉稳可靠了。
    “而且,我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如果突然失踪,贵寺也不好交代吧?”
    事实上确实没有涉及到什么隐秘的谈话,无非是跟踪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意味深长罢了。
    “哎?但是又没有证据,再说清山寺这么大,每天人流量这么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对吧?”
    笑嘻嘻地弯下腰,如果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那么在看清少年的长相后就是单纯的想多说点话了,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嘛。
    谁让他那么好看,而且貌似还是同伴,吓吓怎么了?
    只是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菜菜子顺着直觉抬头,然后震惊的发现一直以来无比崇拜的夏油大人眼中那深深的迷茫。
    “……”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夏油大人啊?
    “等一等!”
    石桥秀子正好提着包出来,她看了看被围在中间的少年,眼睛瞬间一亮。
    “阁下,不如把他交给我处理吧。”
    正好,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女人表情太过灼热,肮脏的心思几乎已经明摆在了脸上。
    月見春也厌恶的一皱眉,连带看着面前夏油杰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当初纯粹干净的少年竟然也会变成现在“社会渣滓”的模样。
    莫名get到了对方那看待一丘之貉的眼神,夏油杰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你误会了。”
    说完回头冷冷对着女人开口:
    “您该离开了,夫人。”
    有些警告的意味,本来温和慈善的眉眼一旦沉下去的时候就会让人感觉格外的难以接近,石桥秀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好……好的。”
    道貌岸然!
    心里这么骂着,面上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月見春也抿了抿唇,后知后觉的想要爬起来。
    然
    而下一秒,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
    掌心很厚实,带着细细的茧,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留下的。
    “夏油大人!”
    菜菜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到反应过来后又有些冒酸水。
    夏油大人都没对她这么温柔过的说。
    可惜月見春也并不能和女孩感同身受,反而越来越不安。
    “抱歉,她们没有恶意,只是难得见到同龄人,所以开玩笑的过了点头。”
    态度友好的不可思议,那双细长的狐狸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情绪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攻击性。
    月見春也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和男人对视片刻,又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被无视了夏油杰也不在意,淡定地收回手,看着面前这张比记忆中年轻了很多的脸,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真奇怪,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是我唐突了。”
    本来就是自己偷听在先,当场抓包也没什么好说的,月見春也一点头,沉默的就想转身离去。
    “如果我没看错,你最近应该遭遇了点奇怪的事情对吧?”
    夏油杰揣着手,身影半隐在黑暗的走廊中,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异常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毕竟,清山寺就是为了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存在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身僧袍的缘故,也或者因为极其具有欺骗性的外貌,总之男人的话语格外让人信服。
    “需要帮助的人也指刚才那位?”
    语气有些生硬,夏油杰愣了愣,突然意识到少年可能和石桥秀子有着不为人知的恩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名头疼。
    “我认为,人不应该被分为三六九等,在死亡面前,谁都有被拯救的机会不是吗?”
    鬼话连篇!
    这话他自己信吗?
    当初简单真挚的少年现在竟然也变得圆滑了很多,月見春也有些复杂,真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十一年都过去了,谁规定一切就必须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下去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像已经彻底缓了过来,原本苍白的小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尤其撇着嘴不满抱怨的样子,是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鲜活。
    这样又不像了。
    夏油杰失神的想。
    菜菜子见不得最崇拜的夏油大人被无视,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摆出那副怀疑的样子。
    “你什么态度?”
    女孩一副护食母狮子的模样,早就忘了先前还想和人家交朋友的小心思。
    月見春也依旧冷着脸,漂亮的睫毛颤啊颤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我对那些神学的东西没有兴趣,也并不相信。”
    眼神宛如看待一帮神棍,但凡在场有一个普通人都会认同他这鬼话。
    “你……愚昧、无知!”
    菜菜子性格本来就是冲动型的,她受不了最为看中的身份被否认,尤其还来自于同类,这让她不可避免联想到小时候的经历,情绪也变得失控了起来。
    “咒术师是世界上最强大最了不起的存在,夏油大人说的对,就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顽固不化,自以为是,把未知的事物视作邪恶……”
    “菜菜子!”
    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别说两个小女孩,就连月見春也也没听过。
    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却见男人眼底的寒霜已经快速消散了,只是揉着太阳穴,
    又头疼又无奈的样子,很像那种拿自家熊孩子没什么办法的怨种家长。
    “抱歉,但请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这很重要。”
    月見春也没说话,只冷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被讨厌了啊!”
    苦恼的皱着眉,手指点了点额头,两三秒过后又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磁性的声音充斥在宽敞幽暗的走廊中,随着烛火晃动,诡异的游荡在每一个角落。
    “您好像很喜欢他,是有什么原因吗?”
    始终安安静静跟在后面的女助手柔声询问,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已经跟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的难受了。
    难道说一直疯狂作死的夏油大人被咒灵附身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啊,突然想到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的一段话,呐,你相信转世轮回吗?”
    哎?
    话题过于深奥,女助手愣了愣,索性夏油杰也不是很想听到她的回答。
    “念念不忘,牵挂的人终有一天会穿越阴阳的界限,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等待着哪一天的重逢。”
    “您觉得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
    话锋一转,突然将严肃的目光移向不知什么时候躲到美美子身后装哑巴的女孩。
    “菜菜子,你太失礼了。”
    从没有在男人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尤其还对着自己,意识到对方是真的生气了,菜菜子又害怕又委屈。
    “我……我以后不敢了嘛。”
    不,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讨厌一切黑眼睛黑头发,并且长得好看的男生。
    ……
    “我在这儿。”
    隔得老远看到紫发少年四处张望的身影,月見春也招了招手,快步往那边跑了过去。
    “对不起,刚刚去那边找了找信号。”
    还没等对方责问,他就果断先认错,然后就看到少年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憋屈样子,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幼稚!
    不知道心里这句话说的是谁,幸村精市脸上慢慢也跟着扬起笑容,眼神柔和的仿佛下午的阳光。
    “里面还有厢房,今天就在这儿休息一晚吧。”
    月見春也无所谓地点头,心里已经有了预料,虽然很想马上跑路,但毕竟这么晚,山路还长的要死,不知道林子里面有没有野兽,贸然往下走也太危险了。
    而且,不知道夏油杰有没有起疑心,对于月見春也来说,现在的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危险的多,所以,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慌。
    “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红色的外面还套着塑料壳子的御守。
    “其他的都给你放书包了。”
    月見春也伸手接过,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不是不相信这些的吗?”
    幸村精市一边把人往里面带,一边回头笑着回答:
    “是不信,但都说很灵,万一呢?”
    虽然大多都只是求一个心安,但是,如果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的话,也不亏的对吧?
    月見春也眼神闪了闪,心里面想了很多,突然就有些颓废。
    好吧,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无论松田还是幸村,或者那些该认识不该认识的人,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把身边的关系给弄得一团乱糟糟的了。
    忍不住有些怀疑,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没有吧,虽然日常生活中很多地方都比较依赖助理先生,但人脉圈子摆着,十多年如一日的稳固啊。
    “想些什么呢?”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毫无预兆地凑到面
    前,月見春也瞳孔缩了缩。
    “真是的,也太容易受到惊吓了吧?”
    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被一个实际上小了自己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么说,月見春也下意识就出声反驳:
    “你别突然靠那么近啊!”
    头疼的一拍脑袋,又觉得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眼见已经被带到一间休息室的门口了,他干脆把书包从少年手中抢了回来。
    “我要休息了,晚安。”
    说完就要往屋内走去,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然而下一秒,手腕被人扯住。
    “你……”
    回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双紫色的眼珠突然靠近,里面完完整整倒映出自己几乎快要凝固了的表情,温热的呼吸随之喷洒在脸上,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太相同。
    脸颊边传来柔软的触感,一碰即分。
    “晚安。”
    看着爱人轻轻颤动着的睫毛,幸村精市莫名联想到被吓得不敢动弹了的小动物。
    他心跳的很快,有一种柔软的慢慢融化在口中的感觉,那是赢下任何一场比赛都不能带给他的愉悦感。
    一言不发地看着少年消失在隔壁的身影,月見春也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他承认,他把一切都弄得糟糕了起来。
    ……
    “青学、青学、青学……”
    欢呼声在某一刻到达**,头顶是炙热的阳光,观众席上人山人海,有的举着横幅,有的摇着旗杆,除了满脸担忧的粉丝,大部分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以弱胜强、以下克上的好戏呐喊。
    月見春也坐在前排的位置,从前半程的无所事事到现在,竟也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他依旧看不太明白,可场中越来越焦灼的局势和小男友逐渐凝重的表情无疑不说明了,情况有多么糟糕。
    “队长!”
    “Game青学越前5—4”
    随着那颗黄色的小球落在场外在地上砸下一个深坑,切原赤也眼眶都红了,真田玄一郎抱着手臂,面沉如水。
    立海大这边鸦雀无声,和周围热闹的群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谁也没想到,本来一开始碾压的局势到后面竟然会一路失控,直到比分被反超。
    月見春也眉头紧锁,初见时少年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的画面历历在目,还有说起网球时眼中灼热的光彩,他清楚知道这场比赛有多重要。
    “网球?”
    场中,气氛反而没有外人以为的紧张。
    看着对面少年人眼中昂扬的战意,幸村精市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对手的话,他大概会非常高兴于这一幕。
    “我一直觉得,网球就是我的一切,为此付出超乎寻常的努力也没关系,不过现在……”
    他看向观众台,隔着茫茫人海,几乎一眼就锁定了想见的人。
    “有了更高的追求啊,所以,在此之前,我都不会输!”
    咬了咬嘴唇,无论是周围越来越多的诡异生物,还是场上逐渐恐怖起来的比拼都让月見春也有些坐不住,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选择离开座位。
    ……
    “同学你好,请问比赛场地大门该往哪边走?”
    正洗着手,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穿着黑色僧袍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留着胡茬子,邋里邋遢的,动作间还有那么点猥琐。
    月見春也随手指了个方向,没有说话。
    “谢谢哈!”
    沉默地用水弄湿了乱糟糟的头发,又拿出手机翻了翻,果然,虎杖悠仁那边还是没有回信。
    不过好歹有了心理准备,说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只是心里面大概已经
    有了判断。
    熟练地输入一个号码,没有犹豫就拨通了。
    “帮我查一件事……”
    平静的交代完后挂掉电话,看着水池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久久无法回神。
    其实,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是一个结果罢了。
    可那又能有什么用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
    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后就顺利进入到后台,里面空荡荡的,大部分都不会守在这儿。
    突然听到从场馆中央传出的巨大的欢呼声,月見春也一颗心直往下沉,下意识觉得不会太好。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随着刺目的太阳光线涌入,一片彩带飘飘扬扬的从半空中落下,喧嚣,盛大。
    看着被一群人簇拥着的紫发少年,没有队员们的狂喜,只是眼神始终寻找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些什么。
    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场地边缘,一切的疑问就都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