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繁华的高大建筑外围着一丛修剪得体的三角梅, 增添了一分岁月静好。
别墅中，睡在舒适柔软大床上的少年轻轻翻了个身。他穿着光滑合身的丝绸睡衣，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温馨的小物品, 墙纸也是温暖的橘黄色，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副美好安静的画卷。
——而别墅外, 却是人间末日。
变异植物疯狂地啃食着地上属于人类的断肢残骸, 土地上游荡着无数面容枯槁形容僵硬的丧尸，对尚且存活的同类伸出如同干树皮的手指，不惜一切攻击、进食。
这是末世来临的第一年，世界各地建立起基地用以容纳幸存者，给予人类重新生存繁衍下去的希望。而裴怀清生活的地方, 就是华国以北第一基地领导人之一西泽尔的家。
一个西泽尔为他打造出的，近乎世外桃源的地方。
裴怀清在晨光的照耀下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早晨，西泽尔去基地好几天了, 这几天他们只进行电话联系。裴怀清刚刚觉醒异能, 所以被迫待在家里, 外界的消息大多传不进来, 让他有些焦躁。
一个alpha，放任自己的伴侣出去工作, 自己却像个宠物一样待在房间里，裴怀清实在有些不甘心。
他同西泽尔关系有些不清不楚的，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但裴怀清也知道, 他诚心想要和西泽尔不清不楚，可人家不见得愿意。可能就是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 西泽尔才从自己的保镖变成了自己的守护者。
但他态度还就是那样，不卑不亢，以裴怀清为重, 但就是不喜欢裴怀清，像恋人那样的情感，是一点也没有的。
西泽尔不喜欢他。裴怀清很清楚。他越想越烦，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因为末世，所以连外面的辐射都变得强烈起来，裴怀清没有配备工具的情况下不敢擅自出门，但他又实在想要做什么。起码为了自己，为了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尊严。
起码让他在西泽尔眼里不止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大少爷。
想到这里，裴怀清又失落地低下头，但他很快重振精神，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他觉醒了木系异能，虽然比不上必需的火系和水系，也比不上西泽尔一能多用，可战斗可供能的冰系，但好歹聊胜于无，他有自保能力了！
也不需要西泽尔每天都盯着保护他！他也可以自己接任务和大家一起杀丧尸了！裴怀清一直做着后勤工作，看别人组队出任务的时候，他一直很羡慕，有时候实在心痒，想要和西泽尔提一提，但一对上对方冰凉的眼神，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西泽尔懂不懂他的心思，每次他回来都给裴怀清带很多东西，防身用品，医疗物资，甚至还有不少消遣玩乐的小玩意儿，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但裴怀清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想要的是和西泽尔并肩作战，他想让西泽尔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手指破了皮都会哭的娇气小少爷了。可西泽尔不这么想，甚至在家里，他每次穿鞋，吃饭，西泽尔都会亲自照顾他。
两人都是alpha，裴怀清也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是占有欲。
但裴怀清不是西泽尔的所有物，他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更不想要屈居别的alpha之下。
因此就在这天，他偷偷跑出了别墅，来到了北方第一基地的任务前台。
一听说是他来了，就有人连忙跑来招待他。
“是您啊，裴先生，拜伦先生他今天不在……”
“谁说我是来找他的了？”裴怀清一听就有些不高兴，大家都把他当成西泽尔的附庸了，“我是来登记的，刚刚觉醒的木系异能，是不是可以接初级任务了？”
初级任务都是在基地控制范围内特地留出来的一小块区域中进行，最适合刚刚觉醒异能想要掌控异能的人去接。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肯定就接受了，但眼前这位小少爷，皮肤白嫩一看就没吃过苦，一张脸长得唇红齿白标准的小白脸，身材也不魁梧，高还是高挑，但放在末世，看上去像个精致的玩物，尤其还是西泽尔·拜伦先生的枕边人。
他们可不敢惹。
“先生，要不这样？您看等拜伦先生来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等他干什么？我已经成年了，难道不可以自己决定么？”
见眼前人唯唯诺诺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裴怀清气不打一处来，他刚要转身就走，听见身后靴子踏地的熟悉脚步声传来。
直到声音停下，裴怀清身体微微僵硬，他没有转过去，但身前人一个个惶恐恭敬低下头的模样无一不指明了背后人的身份。
“大人好。”
此起彼伏的问好，裴怀清夹杂在这一众人之间有些狼狈地无措，他咬牙，心想自己也是个alpha怎么就能犯怵呢？
“小清。”
刚要刚起来的裴怀清再次像被点中穴般僵住了。
这个声线很耳熟，一贯的冷，像雪原上穿行的寒风，旅人面对时不敢直起身来。
是西泽尔。
他好不容易转过身去，眼前展露出一张美艳却又冷峻的脸，裴怀清胸口发闷，他不喜欢西泽尔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深沉又隐默，像是藏了很多见不得光诉之不能的秘密。
但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都是这样。比如他现在走了过来，视线只是轻轻朝旁边一瞥，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没有问，他把裴怀清的手握进手心，以一个无法反抗的力度，牵着他往前走了一两步：“回家吧。”
裴怀清却感觉出西泽尔手心的温度比平时要高，走的近了眼中好像也更水润一些，没有平时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气场，这种状态他没见过，甚至透着一股柔劲儿，便不禁在想西泽尔离开的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
难道是和别的Omega厮混去了？
想到这些裴怀清一股怒气夹杂着恼意冲上天灵盖，他微微用力甩开西泽尔的手，委屈地揉了揉手：“你别碰我！”
西泽尔不知道裴怀清是怎么了，但小少爷脾气确实算不得太好，大多时候需要人来哄，他当保镖的时候就一贯清楚，便放轻语调：“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见裴怀清不说话，他环视一周，把周围好奇的人目光尽数吓跑，重新把视线放在裴怀清身上：“说话。”
西泽尔自认为身量和语气放得很低，类似恳求。他知道裴怀清一直想单独出来接任务，他会满足对方，但不是时机未成熟的现在。群狼环伺，危机未解，他不敢让自己的小少爷与外界有过多牵扯。
而且，还有着别的不可言说的原因。
但他以为的不是裴怀清以为的，裴怀清心里愤恨极了，西泽尔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种命令一样的话语？怕不是在外面找了小情人，结果就把他忘在家里，现在吃饱了就对他如此不耐烦！
小少爷被自己的脑补气得要哭了，也就压根没注意到西泽尔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眸色依旧冰冷沉静，像是不化的坚冰，看到裴怀清如此不买账，心下叹息一声，下一秒，忽然弯下身将裴怀清打横抱抱了起来。
“喂！”
武力值相差太大，裴怀清反抗不了，又不能做出太过火的动作，羞愤地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声音又低又急：
“我可是alpha！你怎么能、这么抱我？”
西泽尔挑眉，两三步将人抱进车里，嘱咐司机：“开进别墅。”
又低头看着小少爷：“我不抱，你怕是不会离开了。”
“谁、谁说的？我可没有这么打算。”裴怀清皱了皱鼻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西泽尔。
西泽尔嘴角轻轻勾了勾，但却没有什么力气，因为身体的原因，暂时没有很多精力去哄，准备等回别墅再好好说些话道歉。
他微微阖上眼，背板挺直，一滴汗珠却从发根处悄无声息地落下，缓慢爬入衣领中。
很难受。
鼻尖近乎贪婪地嗅闻着空气中属于小少爷淡薄的alpha信息素，是甜蜜的橙子味，一个alpha，怎么能这么甜。
是的，非常俗套的剧情，西泽尔其实是一个mega，从小家境贫寒，为了自己能有优良的条件去上课，于是只能伪装成alpha，这才接收到了裴家的资助顺利完成了学业，并于毕业后首先来到了裴家为其工作以报答恩情。
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因此喜欢上裴家如掌上珠的那位alpha少爷，就当他以为两人不可能会有机会的时候，末世来临了。
裴家一时之间覆灭，西泽尔体质强悍，在末世来临的那一晚就觉醒了异能拼死抢救下了小少爷，从此原先身为主佣的两人相依为命。
但裴怀清并不知道这件事，西泽尔原本想告诉他，但小少爷好像心总定不下来，他怕告诉了小少爷，那么他们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西泽尔想成为小少爷的唯一，无论什么性别、什么身份的唯一。
那是他一直想要的，但很可惜，这一晚，他的发情期来势汹汹，西泽尔用抑制剂压抑多年，已经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抗药性，甚至得到了反噬，他没有信心一个人度过。
所以他回来了，他有很强的洁癖，除了裴怀清，他不想依靠任何alpha的信息素，那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就是不知道，裴怀清会不会因此更加生气。
……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路无言来到了别墅。车驶进车库，裴怀清站在原地一脸不爽地看着西泽尔走过来，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今天的西泽尔有点奇怪。
裴怀清心底闪过一丝不对劲，但他很快就忽略了那点异样，等也不等西泽尔，趾高气扬地昂起脑袋，钻进了别墅。
西泽尔被他落在原地，无奈摇摇头，他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点晕了。高浓度的抑制剂竟然这么快就失去了效果……
他跟着走进了别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们刚好赶上了用午餐。
裴怀清钻进客厅才发现没人，他蹙眉，厨子呢？
难道是西泽尔想要惩罚他，饿他几顿？
一瞬间所有委屈和难受都浪花般涌了上来，裴怀清磨了磨牙，扭过头怒视对方，眼底闪着泪花。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吃饭？”
娇气的小少爷，到末世了还习惯了有人给他做饭吃，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很多人几天都吃不到丰盛的一顿。
西泽尔摇头：“我给你做。”
今天比较特殊，他没有留任何人在这栋建筑里。
看着他坦然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开始异常熟练地做饭，裴怀清愣了愣，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西泽尔竟然还会做饭。
其实可以不用亲手给自己做饭的……什么嘛，搞得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一样，裴怀清的愧疚像被蒸到水面上的茶叶，慢慢浮了起来。
细想，今天确实有点冲动了。他不该什么都不问就擅自下决定的，毕竟他能进这个基地也都是因为西泽尔。一直以来，都是西泽尔照顾他……他都没能为对方做点什么，他只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像其他人私底下说的那样，是个废物草包而已。
他也是个alpha啊，他也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西泽尔怎么就不明白呢？还是他觉得可以这样掌控自己一生？
裴怀清耷拉着脑袋，坐在餐桌旁等饭的间隙想了很多。直到饭菜全都吃下了肚，西泽尔去洗碗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
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西泽尔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缺少一场有效的沟通，裴怀清看得出来，就算西泽尔不喜欢自己，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在，他觉得对方应该能够听得进自己说话……吧？
想到这里，他说服自己，整理好衣物，慢慢踱着步接近厨房里的西泽尔，双手放在脑后，眼神有些躲闪：“你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嘛。”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西泽尔做饭确实很好吃。
西泽尔没有看他，一直低着头，洗碗的速度也有些慢。但裴怀清注意力没放在上面，根本没意识到。
“嗯。”
裴怀清从这一个字中听出了敷衍。
——竟然还敷衍他？
裴怀清霎时不干了，他气得要哭，扭头去看西泽尔的侧脸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绝情，但看到的却让他要落下的泪水凝滞了：
“西泽尔？”
这个样子不对劲。
裴怀清声音打颤。
“你……发烧了？”
在末世，alpha发烧就很可能意味着……感染。
西泽尔小幅度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陷入了情热潮，此时视野一片模糊，甚至裴怀清的声音都像是从几万光年外传过来的回音。
他短暂失去了沟通的能力，身体摇摇欲坠，最后被裴怀清惶然接住。
裴怀清在一瞬间终于发挥了alpha的作用，他把西泽尔扛到床上，随后哆嗦着手翻找医疗箱，嘴里念叨着：
“不你不会有事，西泽尔……”
一直以保护者姿态站在他身前的西泽尔，那么强大的可以只身消灭丧尸群的西泽尔怎么可能会死？开玩笑吧。
不，西泽尔不会感染，他是一个强大的alpha，说不定是异能的一次觉醒……
裴怀清脑子乱成一团，他爬到床上给西泽尔要注射疫苗，西泽尔却捏住了他的手腕。
不愧是强大的异能者，在这一分钟内，他又清醒了过来，很快意识到裴怀清想了什么，又要做什么，西泽尔呼了一口气，勉力安抚住自己乱跳的神经，告诫自己不要立刻扑上去扒掉裴怀清的衣服，这会把这个可怜的alpha吓坏的……瞧，他现在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就像一只尾巴垂下的小奶狗，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小清……听我说。”
西泽尔撑起身体，终于把后脖颈那个贴在腺体上的、一直以来拼命维护他mega身份的透明抑制贴撕掉了。
冰冷的雪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裴怀清愣住了。
良久，他盯着西泽尔，目光从一开始的慌张、戒备，再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种味道，他眯起眼睛，来自alpha的，流淌在血液中的好战与征服因子在mega信息素的刺激下被激发出来，他的犬牙瞬间变长。
“你是mega？”
不敢置信的，他自顾自喃喃道：“原来你是mega？太疯狂了，这也太……”
西泽尔见到他的反应，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原来自己变成mega之后小少爷都嫌弃自己，他就有这么令人讨厌？
在基地人人敬畏的首领此时堪称怯懦地闭上了眼睛，握着alpha的手也松了力道，软软垂了下来。
而在落到床单上的前一秒，一只手接住了它。
裴怀清开始脱衣服。他一点点爬到西泽尔身边来，开始觊觎起了mega后脖颈那块腺体。
“西泽尔……你这个表情，是想让我咬你一口么？”
裴怀清的声音贴近耳边，西泽尔骤然睁开眼睛，看向他。
小少爷的眼底闪着火焰般盎然的欲·色。
——原来也不是对他毫无感觉。
西泽尔冰冷的心开始重新恢复跳动，就像是获得了第一次生命。
他没有抗拒裴怀清的靠近，相反，他想这个已经快想疯了，他猛然抱住了对方，把脑袋搁在裴怀清肩窝处嗅闻到浓郁的橙子香，蹭了蹭尚且怔愣的alpha，喟叹般在他耳边低语：
“快咬……你喜欢的不是么？”
alpha就是喜欢mega的不是么？都有着生物本能的吧？裴怀清这次，是不是不会拒绝他？
裴怀清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都在这一刻被西泽尔蛊惑了。
是个alpha就不能拒绝。
他露出犬牙，盯准眼前这一块雪白的肌肤，猛地咬了上去。
犬牙无声无息刺破腺体，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地方信息素意外地迷人，裴怀清被扑面而来的雪融化般产生的冷香包裹，加速将自己信息素注入其中的速度。
半分钟，临时标记完成。西泽尔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剧烈也更可怕的黑洞。
还不够。
浅色的眸子一片黑沉，他捏过裴怀清的下巴，在小少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了过去。
被交换的唾液中含着大量的信息素，西泽尔近乎陶醉地吮吻着对方，裴怀清舌头都麻了也没被放开，只能一直不断地“唔唔”叫着。
他真的被西泽尔吓到了，这真的是mega么？一个比他还像alpha的mega？
“小清……”
在获得氧气的片隙，西泽尔抚摸着裴怀清的下巴，眼眸专注地看着他，好像眼前这个alpha就是他的全世界，裴怀清甚至从中看到了痴迷。
不。一定是错觉，这只是被标记的mega对alpha的依赖。
裴怀清这样对自己说，但他真的很想这成为事实——西泽尔能真正喜欢他，而不是受信息素和发情期的影响和他做一些朋友以上的事。这不是他想要的。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西泽尔已经再次侵略性十足地亲了上来，这次更加热情地去把自己和裴怀清剩下的衣服都给脱了。
裴怀清大囧，开始挣扎起来，但西泽尔不知道怎么长的，力气比他还大，从一开始的面对面亲吻到压着裴怀清亲，这过程没用多久，裴怀清的武力值被碾压得非常彻底。
“不不，这嗯……是不对的唔……西……”
整体下来裴怀清对西泽尔只有一个感觉——真的很猛，他感觉自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只猎物，而西泽尔就是那只眼神敏锐动作迅捷的猎豹。
他只能被猎豹的爪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天杀的！明明他才是alpha！可恶……
“你这叫……唔……强……暴……”
裴怀清撑着一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他感觉身上西泽尔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俯下身，将头抵在他的下巴。
这是一个明显示软的动作。
“告诉我，你怎样才愿意？”
其实裴怀清是愿意做这种事的，但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做，显得不像人，像两只野兽。
这种想法确实很作，裴怀清有时候也唾弃自己，但他就是忍不住这么想，越想越伤心，最后眼眸含泪，嗓音含着哭腔：
“你不喜欢我，我不和不喜欢我的人做……呜呜……我留了一十几年的贞操不要这么稀里糊涂给出去……”
西泽尔抬起头，小少爷自顾自哭得很伤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西泽尔已经滑了下去。
“等等——喂！”
裴怀清眼底还含着一汪泪水，但随即蜷缩起脚趾。
良久，西泽尔擦了擦嘴重新来到裴怀清身边，手臂撑在他两侧，深深注视着他：
“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你么？”
裴怀清都震惊了，他没想到西泽尔这种人竟然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慌张地拍着西泽尔的后背：“你你你，你吐……”
“没了。”
“靠，没了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的意思。”
“……”
裴怀清缓缓瞪大眼睛。
他的眼眶还红着，此时瞪大之后像只刚被糟蹋完的兔子，嘴唇抖着：“我、你，真的么？”
他的表现让西泽尔忽然有了倾诉的勇气：“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那个时候小少爷亲手在花园里种玫瑰，笨手笨脚的样子，但笑起来就让人觉得满园名贵的花种什么也算不上，只是背景板而已。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一直喜欢到现在。”
西泽尔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爱你。”
裴怀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傻了，直到西泽尔把话题放了回来：“那小少爷呢？”
“小少爷喜欢我么？”
裴怀清被他坦然又异常炙热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浑身泛起羞耻的粉红：
“我……我当然、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勉强喜欢你好了！”
嘴还是这么硬，但护在西泽尔腰上的手却是温柔的。
西泽尔这个时候才真切地想，这些年，小少爷是不是也一直和自己一样，在某些时候用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却害怕那个人发觉？
他自己习惯这么过来了，但只要一想到小少爷可能和他一样，西泽尔心忽然抽疼。
他有时候甚至还会阴暗地感激末世，让他能有照顾小少爷的机会。
他将吻烙在了裴怀清的眼皮上。
起身，声音暗哑。
“现在，可以了么？”
裴怀清和西泽尔整整厮混了三天，这期间他甚至还使用了不少自己的木系异能，寓教于乐开发了许多新玩法。等到第三天清晨，晨曦拨开云雾，他睁开眼睛，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西泽尔去处理基地的后患了。
……
三个月后，北方第一基地的实际掌权人，换了一个人。
裴怀清也跟在了西泽尔的身边，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可以和他并肩战斗。
各大基地则传闻，北方第一基地新换的掌权人美艳绝伦，却不近人情，手段残忍，他身边有一位挚爱的木系异能的同性恋人，天赋强大，两人极其信任彼此，带领基地逐步扩大面积，救助收容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类。
后来，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
据说那个孩子长得和掌权人的同性恋人如出一辙，但他毫不在意，对孩子异常宠爱。
这后来成为一个难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