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歌看了眼费晓，转头对我说：“但是，马上又被转移了。不过，可以确定费凡现在是很安全的。”
“转移到哪儿去了？”我问。
“不知道……他们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警方是想着确定位置之后，直接突破的。可是，你也知道，徐年盛那边的关系太强了。提前收到信儿之后，提前转移了。”
费晓听后，当即走到一边的待客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童歌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迎上她的目光时，便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就是韩飞。
“你……”她凑到我跟前，很是小声地说：“……你知道费鹏的事儿吗？”
“费鹏？”我当即皱眉。
今天上午费鹏被抓进去了……
“什么？”我当即一惊！
费晓也停止了哭泣，当即转过了头来。
“徐年盛拿着阿奎的电话录音，直接找到了警方抓人。”
“阿奎呢？”我问。
“阿奎正在被警方通缉，但是现在很安全。而且，只是电话录音而已，只是有那个嫌疑，并没有形成什么真正的伤害。我觉得如果帮着费鹏找找关系，应该能放他出来。”
“咱们去找？”
“对……”童歌说：“幽哥的意思是让徐年尧找人，放费鹏出来。现在费雪的父母都住院了，费鹏在里面关着，没有人帮他。如果我们行动的话，是能够让费鹏出来的。”
“让费鹏出来……？”我听后，当即知道幽哥的心思，应该是“放狗咬人”。
“对，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费雪死后，费鹏现在已经崩溃了。你知道荀雨吗？费鹏直接将孩子给了荀雨，还给了荀雨两个亿。”童歌说。
我听后，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感觉事情的走向，已经脱离了常人的思路。所有的疯狂连接着疯狂。
“费鹏的父母都在医院里？”我问。
“我听到消息说，费鹏父亲已经病危，他妈也是崩溃住院了。现在费家的那些亲戚都对他们避之不及。根本没人救费鹏。”童歌说。
“我们没理由去救啊……”我说。
童歌转头看向费晓，而后回头说：“费晓可以凭借亲人的身份去救费鹏。毕竟，费鹏只是涉嫌雇凶杀人，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放他出来，不难。”
费晓看到我们那么说的时候，自然知道救费鹏出来是要害费鹏。
“我……”费晓站起来说：“我如果让费鹏出来，他就会去对付徐年盛对吗？”
“百分之八十会去找徐年盛算账。”童歌说。
“我不去。”费晓表情很是痛苦地说：“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害。我姐已经死了，我知道费鹏的性格，他绝对不会饶了徐年盛的。他，他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道歉。他之前就想要杀了徐年盛，还让我以后多去看看他两个孩子。我们现在放费鹏出来，绝对会发生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行，绝对不行！”
童歌听后，眼神也衰弱了下去，转头看向我。
我迎上她那淡漠下去的眼神，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总，”她轻声说：“现在所有这一切，决定权都在你……徐年尧说他不想再管这一切，但是，他也说，他现在东山再起也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让他做，他也会想办法。”
“当前的失态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说着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费雪的死对我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纵然她做过非常非常多过分的事情……
可是，我总觉得她罪不至死……
她也曾想要跟我协议离婚，可是，费鹏在背后推着她。
费鹏的心思我也理解，他作为哥哥是想要让妹妹更有钱、更幸福，可是，谁都未曾想徐年盛会用这种办法害死费雪。
我转头看向费晓，她此刻的双眼之中写满了迷茫，也写满了无助。
“别让费鹏出来了……”费晓说：“时间会淡化他的恨意。”
“时间会淡化，可是，时间也会加深一个人的恨意。”我说。也是想表达她这些年对我的恨意。
她似是听懂的我的暗示，慢慢转过身去，坐到了沙发上。
童歌那么聪明，更是了解我的心思，主动说：“我去吧。”
“去哪儿？”我问。
“冤有头债有主，费鹏该为他的行为负责！当初他笑嘻嘻弄死韩飞父亲的时候，谁曾可怜过韩飞的家人，韩飞母亲的眼泪不是眼泪？韩飞姐姐的泪水是假的？费鹏这种人，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徐年盛也是，当初她明知道费晓身患绝症，还在国外控制着医生给费晓放猛药，如果不是韩飞及时将费晓从国外接回来，费晓早就死在国外了。你们心善，但我童歌的心没那么善良，恶人不能等着老天去收！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能狗咬狗的时候，我也省了使打狗棍的劲儿了！”
话毕，转身便走！
“童歌！！”费晓在后面大喊她的名字。
可是，童歌却丝毫没有理会，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你不要让她去啊……”费晓走过来说。
可是，我只是摸过烟盒，点上一根烟之后没有做声。
童歌刚才的话语，只是为了点醒我，可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费雪的死给干扰了。
我本该狠心地报复，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对所有这一切，都没了曾经的报复欲望。
在司庭花死后，对情爱、对仇恨、对未来都没了生气。
唯独孩子，如果能找回费凡，我会给费晓一部分钱，让她带着孩子出国。然后，我会平平淡淡地继续我的生活。
“你还希望有人死吗？”费晓说。
我冷漠地抬头看着她，轻声说：“如果徐年盛不死，费凡更难回到你身边。”
费晓听后，放在我办公桌上的手，慢慢抽了回去，不再言语。
“你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我说。
费晓听后，慢慢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中途的时候，又慢慢折身回来，低头看着我说：“对不起……之前我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厉南放出来之后，我又慌了神。我，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懂事。你，你能原谅我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说：“所以，也没有谁原谅谁这一说……”
“我……”费晓的眼泪再一次落下，轻轻擦掉之后，委屈地看着我说：“如果没了费凡，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看到她那么可怜的时候，我内心催动着自己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费晓，如果你想死，就痛痛快快去死。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你任何的柔弱，因为，我不会再可怜你……以前的韩飞，是真的死了。”
“嗤……”她直接哭出了声来，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我说：“如果你是唐家宁的话，该多好。”
“真正的唐家宁……”我很是无情地看着她说：“……真正的唐家宁，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兴趣。韩飞死了，唐家宁也死了……”
“如果找不到费凡，我也去死。”
“如果是曾经的话，我会相信你这句话。但是……”我说着，低下头又抬起头说：“……但是，你没有司庭花的胆量。一个坚强都学不会的人，怎么有勇气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