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顶着中原中也越发怀疑的视线，月岛奏脑海里闪过织田作之助淡定的面瘫脸，下意识地又学了起来。
“没什么啊，倒是中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呜呜呜，织田君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虽然交集不多，但你真的救我狗命。
已经离开了横滨的织田·鼻子有点痒·作之助：感冒了？
中原中也还是有那么点怀疑，但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又听到少年关切的问候，他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而想到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他不由也心虚了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出来走走，正好路过这里而已。”
为了彰显自己的坦坦荡荡而一直看着赭发少年的脸的月岛奏，这时候反而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不自在。
“中也？你真的是路过？”
“…………”目光漂移，“嗯，没什么。”
——好的，石锤了，有事瞒着我。
“走吧，我们先回去。”月岛奏微笑，没等赭发少年松一口气，就继续说，“回去之后，咱再慢慢聊。”
中原中也：……噫QAQ
中原中也这段时间以来当了羊的领头人，确实比月岛奏刚认识他那会儿成长了许多。
但是人的本性是很难改的，中原中也本来就是个不懂撒谎的好孩子，而作为一个小孩，再怎么成长也很难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好，反而越是想藏，越是容易把心里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清楚自己逃不了的赭发少年蔫头耷脑地点点头。
他懊恼自己这么冲动就跑过来打招呼了，不然可能还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自己的破绽。
但是又想到奏哥因为工作的缘故，这几天都没在基地，他一直都没见到人，才会在这时候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上来搭讪……
......
两人一起回到了【羊】的基地后，和小羊们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就进了屋内。
看着坐在座位上没说话的月岛奏，中原中也反而有点坐立不安了。
“奏哥……对不起。”遇事不决，先认错，“你别生气，我什么都告诉你。”
“…………”事实上是想着自己也有事情瞒着中也，他该不该先说自己的情况，再质问人家小孩会更有底气一些。
不过既然中也先说了，咳，那他就先听着。
少年收拾好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又正经。
“说说吧，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接任务了。”
“啊？是我想的那个任务吗？”
“……嗯，【羊】的资金不足奏哥你才会去接任务，但一个人的话忙不过来的，我就是想帮忙。”
啊这，倒也不至于。
月岛奏接任务赚佣金给组织只是顺带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想浪。
看到中原中也担忧自责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还好，还在。
黑发少年眉目柔和下来，拉过小孩的手：“中也，以后不用做这些，你现在是【羊】的领头人，你应该更关注组织的发展，细枝末节的事情，要学着交给其他人去做。”
“但是，其他人做不来吧。”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有异能力。
“既然其他人做不来，那就安排做得来的事情，【羊】是大家共同的家，不能只靠一两个人去扛。而且没有给大家机会的话，怎么知道其他人做不来呢？之前剿灭其他组织的时候，大家不就配合得很好吗？”
赭发少年瞪大眼睛，看起来有点呆呆的样子。
了解他的月岛奏却知道，他这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只是还没能消化好而已。
“如果什么事情都自己做的话，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知人善任才是你应该学的事情，如果总像你这样做的人，定位只会是得力的手下而已。”
赭发少年瞳孔地震，钴蓝色的眼里情绪复杂极了，但毫无疑问是对自己的怀疑。
月岛奏没想到，自己只是想问一下中原中也之前做的事情，居然还还不小心让小孩em了起来，他刚想赶紧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彼此间的气氛，就听到小孩低落道。
“奏哥，我可能不是很适合做首领……”
“适合不适合，只有做了才知道，中也要相信自己，之前你都做得很好不是吗？”
之前让中也当“羊之王”的时候，已经聊过他的身份不适合的问题，而除了这个客观原因，主观上月岛奏也不太想。
一开始中原中也可能是出于帮忙的想法才接下【羊】组织的首领位置，但后来肯定也看出了他不乐意做首领，就更主动地接过这个重任。
小孩子，还是需要好好鼓励的，而且实际上他也确实做得很好。
【羊】能发展到现在的局面，自然有月岛奏的安排的缘故，但如果没有中也的带领，小羊们未必能做到这个程度，何况现在大家对他的认可，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中也，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棒的。”听着少年笨拙的安慰和真诚的夸赞，中原中也的耳朵不由慢慢地红了，看得月岛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嗫嚅着嘴巴，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感受着脑袋上的触感，看着黑发少年的笑脸，他才暗自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鼓劲，做出淡定的模样。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我相信你！”
中原中也克制住嘴角往上弯的弧度，正经道：“说完我的事，奏哥你也该说说你的事情吧。”
“诶？”
“奏哥，我之前喊你你都没发现，肯定是心里有事。”少年反客为主，语气逐渐严厉，“奏哥，你该不会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没。”月岛奏干笑了两声，本来森鸥外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纠结什么呢……
“中也知道镭钵街的地下医生吗？”
“你说的是今天那个地方附近的医生？有听说过，他是前段时间出现的，敢在镭钵街当医生，这人肯定有两把刷子。”
“我今天和他见了面，他有意愿和我们合作，我已经答应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他查出来的？”中原中也瞬间明白月岛奏没说明白的话，“奏哥，不能轻易相信他。”
月岛奏的身份一直都是隐藏的消息，就是有人知道他是羊的人，也不一定可以和他杀手的身份联系起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医生这么简单。
——既然已经知道奏哥的秘密了，这个人，有必要的话，得除掉他。
少年眼里的冷厉一闪而过。
月岛奏：！！！
不至于不至于，中也你冷静啊。
“稍安勿躁中也，他有能力，但是他的背后应该没有其他组织。”月岛奏感觉打断他的思绪，免得他真的一个冲动就跑去对付森鸥外。
月岛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主要说明后来森鸥外摊牌的内容。
“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消息，真想做什么的话，那不管我们现在怎么行动，也阻止不了他把消息散播出去，所以没有多大的必要。”
“他既然是找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和他合作，但是奏哥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噗……”中原中也稚嫩的脸搭配上凝重的神情，看起来非但没有半点威严，反而显得更可爱了，让月岛奏忍不住笑了出来。
中原中也愣了下，看到他脸上没收敛起来的笑意，顿时又涨红了脸。
“奏哥！”
“抱歉抱歉。”他赶紧认错，但手上却不老实，愣是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看着少年瞪大的钴蓝色眼眸，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故作镇定接着说：“我知道中也的意思了，你放心吧，他如果有什么异动，我就拿下他给你处置，我保证。”
“…………”就，生不出气来。
他想了想，觉得月岛奏说得也对。
如今【羊】其实没有多大的价值，相较之下，反而是月岛奏本人才有可能是森鸥外的目标，而月岛奏的能力够强，森鸥外就是有阴谋，短时间内可能也无法施展。
既然如此，就先观察着更合适。
而且就森鸥外的身份来说，他的能力确实是他们需要的。
大人有个头昏脑热都不好扛，更别说更脆弱的小孩了，像最近组织里就有几个小孩生病了，其中就有白濑和柚杏几个年纪小的。
“你们约好明天见面，我到时也一起过去，一会儿我去和翔太说一声，明天组织里的事情让他来安排。”
“可以。”
.........
隔天，月岛奏和中原中也带着生病的三个小孩一起去了森鸥外的诊所，而到达的时候就看到爱丽丝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你们好慢啊，爱丽丝都等了好久了！”金发的漂亮小女孩跺跺脚，鼓着脸颊的模样看起来特别可爱，让白濑和其他两个生病的小孩都忍不住盯着她看。
小孩子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对好看的事物总是会多注意一点。
而且爱丽丝不单单长得好看而已，她身上穿着的小洋裙，看起来同样价值不菲，至少对他们来说是。
这样的女孩，完全不像应该出现在镭钵街的。
白濑相比之下也是个比较敏锐的孩子，今天跟中原中也和月岛奏一起出来之前，并不清楚要做什么。
只不过他信任月岛奏他们两人，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是之前救过他的大哥，一个是现在领导他们的首领。
被月岛奏教育过，又和大家一起参与了【羊】组织的保卫战和扩张之战后，他现在的想法和其他小孩们一样，同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比起自己，他们更在意集体的荣誉，在意同伴的状况。
所以即使身体不是很舒服，但他觉得如果月岛奏他们两人都觉得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的话，他也乐意为【羊】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情。
现在看了看爱丽丝，他忍不住眉头微皱。
在这里，他已经可以闻到一点酒精的味道了，而且之前就有听过镭钵街来了个医生。
——是合作吗？是为了他们吗？医生会轻易和他们合作吗？会有危险吗？
这么想着，白濑的目光不由落到中原中也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可以答案。
然而此时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也在爱丽丝身上。
如果不是听月岛奏说过她的战绩，他可能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娇俏可爱又脆弱的小孩，其实有着比成年人更强大的力量。
这样让他更加确定，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下，只有月岛奏最淡定。
他什么都没想，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让人家小女孩等这么久，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有说好要什么时间，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在拉扯阶段，未免莫名矮了人一头，他也没有必要道歉就是了。
“他们就是你带来和爱丽丝玩的朋友吗？”小女孩看起来不是很满意，“他们这是都生病了吗？”
“病好了就可以和你玩了。”黑发少年不置可否，只冲爱丽丝微微一笑，看向屋内：“森医生在里面等我们吗？”
“有病人在，他在给人家看病。都怪林太郎太忙了，不然就让他自己来等你们了。”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
“走吧，爱丽丝也不要站在这里了。”
爱丽丝说着，自己先往屋内跑进去。
月岛奏看了看身后脸色戒备的中原中也和白濑，再看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
“来，跟在我后面就好，不用担心，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有我和中也在。”
看几人都点头答应了，黑发才跨步走了进去。
走近稍显昏暗的室内，在眼睛习惯了这种亮度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两个被包成木乃伊的重伤青年，还有一群鹌鹑一样不敢乱动乱说话，捂着受伤的胳膊和脸，恨不能赶紧离开的混混们。
毫无疑问，这是又遇到想赖账，然后被制裁了的团伙了。
月岛奏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能在这里开地下医馆，开了这么多天都没事的人，能是简单的人物吗？
要是森鸥外刚来那会儿有人来闹事还好说，现在怎么还有人来闹事，真就头铁觉得自己很厉害？还是觉得人多势众？
瞥了这群人一眼，黑发青年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们，确定他们没有被吓到后，就收回了目光。
“月岛君你们来了，欢迎欢迎。”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森医生还在忙。”
“怎么会呢？”
森鸥外微笑着，紫红色的眼眸扫了一眼青年们，看到他们抖了抖，笑容都没有变一下。
“各位，在下有客人来了，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诊金交了就可以走了。”
混混们如蒙大赦，立刻从身上翻出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面上，确定森鸥外没有说不够，立刻抬起包成木乃伊的兄弟，嘴里小声的喊着“快走”，一边迅速地撤出了诊所。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
森鸥外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刚刚那一出，一定是给他们看的下马威。
——哼，老奸巨猾！
“镭钵街就是民风淳朴，看两个伤患而已，哪里需要给这么多诊金。”
月岛奏：…………
有本事你别拿，得了便宜还卖乖。
“森医生医术好，应该的。”
“谬赞了月岛君，这位就是羊之王中原中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森鸥外看向赭发少年，友好地笑了笑，“你好中原君，鄙人森鸥外，是个医生，以后还要你多多指教。”
中原中也先入为主，对森鸥外的印象没有那么好，听他这么说，反而有点想皱眉。
如果以他的性格，他很想直接回他一句“少废话”，让他不要这么啰嗦，快点进入正题。
但是他想起来昨天月岛奏和他说过，他现在是【羊】的首领，他要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
他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却冲黑发青年点了点头。
“森医生，我是中原中也。事情我已经听奏哥说了，其他的一会儿再谈，现在麻烦森医生先给他们看看吧，他们好像不太舒服。”
森鸥外挑了挑眉。
“好，那你们三个一起过来吧。”
三人都看向中原中也和月岛奏，见他们点头，才犹犹豫豫地往前走去。
白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他看这情况，这个医生像是他们【羊】的人，这次就是带他们来看医生了。
但是【羊】不是只接受未成年人吗？而且为什么只带他们三个？组织里还有其他人也生病了的。
尚且年幼的小孩不懂，也想不通，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小孩，知道不能在这里问，就先压下心里的疑问，准备回去之后找机会问问知情的两人。
.....
森鸥外给三个小孩都检查了一下.身体，三人都没有大碍，只是普通的感冒，刚刚打了针，之后只要吃点药好好睡一觉休息几天，基本就能好了。
月岛奏见三人都看诊完了，道：“今天没办法和爱丽丝玩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诶？说好的今天要带玩伴和爱丽丝一起玩的，既然他们身边了，月岛君留下来也可以啊，爱丽丝酱很喜欢你哦。”看完病就走，工具人也不能这么造啊，好歹给点报酬。
“月岛君陪我玩吗？有月岛君的话，爱丽丝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吗？”
“可以哦。”
金发小女孩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一把拉住黑发少年的手。
“月岛哥哥，你和爱丽丝一起玩吧。”
中原中也：！！！
“奏哥没空，我和你玩。”赭发少年出其不意把金发小女孩的手拉开，挡在她和月岛奏中间，小脸紧绷地说道，他抬头看向森鸥外，“可以吧。”
森鸥外笑容不由加深了一点，紫红的眼眸都染上几分真实的笑意。
“当然可以，中原君和爱丽丝同龄，你们一起玩说不定更好。”
“诶！混蛋林太郎，我想要月岛哥哥和我一起玩！我想出去玩！”爱丽丝不乐意了，鼓着脸在森鸥外身边跳脚抗议。
黑发青年笑得就像一个没有底线的笨蛋父亲，就在中原中也以为他有可能要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啊，生气的爱丽丝也好可爱~”
中原中也：…………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呢。
“我也很厉害，想出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
最后，几人终于达成了共识，中原中也如愿以偿留了下来，而爱丽丝也可以出去玩。
月岛奏都没有机会插话，颇为无奈。
中原中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旦涉及到他的事，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行动，让人又好笑又感动。
——没白疼他。
对森鸥外来说，他和中原中也谁留下来都可以，反正他们俩的实力都不错，也都是【羊】的领导人，他八成就是想观察他们而已。
正好，中也肯定也想观察他，看看他那眼神，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月岛奏心想，来日方长，有什么情况之后就清楚了。
等月岛奏离开后，趁着爱丽丝进去屋内换衣服的间隙，中原中也立刻就变了神色。
“森医生，你调查过我们。”
“中原君是生气了吗？我并没有恶意，也不是其他任何组织的人，你不用担心。”
赭发少年人小气势却一点都不小，他用重力操控让自己飘在空中，和眼前的黑发青年对视。
“你最好是，我会看着你，如果被我发现你撒谎的话，我会用重力碾碎你！”
“哎，好吧，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就让时间和我的行动证明吧。”青年医生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少年的质疑而生气，只是有点无奈而已。
“我换好了！中也，我们快点走吧，爱丽丝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玩！”
中原中也立刻落到地上，收起气势，看起来若无其事。
即便知道爱丽丝不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照顾她的感受，不想让他看到他和森鸥外针锋相对。
看到赭发少年被拉着离开了诊所，直到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森鸥外突然忍不住心里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他慢慢地大笑出来。
“真是太棒了，中原中也和月岛奏，居然在这里捡到两颗如此璀璨的钻石……”好期待，期待他们的成长
........................
之后的时间里，月岛奏和之前一样，每天都会带上几个小孩过去给森鸥外检查身体。
一开始是生病的小孩先来，后来意外查出了几个小孩身体还有其他的问题，他就顺带着把健康的其他人也带了过来。
他和中也都没有和公开说明他们和森鸥外之间的合作关系，有部分观察敏锐的，却也大约知道了一些，比如翔太和白濑，不过他们也没有特意掩饰。
而一段时间观察下来，森鸥外都没有任何异动，他好像就真的只是想得到月岛奏的承诺，希望【羊】在需要的时候庇护他而已。
现在他还没有需要用到【羊】的地方，反而是【羊】得到了他颇多的照顾。
组织里大多数的小孩都受到过他的治疗，不少之前身体有点弱的孩子，也逐渐强壮了一些。
慢慢地，在不知不觉间，众人都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警惕了，就连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森鸥外的中原中也都有点放下偏见了，不再排斥。
月岛奏对此表示森鸥外果然有一套，不愧是家里有小孩的人。
他还想说，这家伙挺有耐心的，到现在都能憋住自己的目的，果然是个做大事的。
不过他也可以肯定，至少目前来说，他对【羊】没有兴趣，也没打算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他对森鸥外的存在同样欢迎，而且对他的一些收买人心的行为也没意见。
就为森鸥外有机会的时候，会给孩子们教导一点知识这一点，他都可以说是乐见其成。
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虽然还是没能看出森鸥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也知道了一些情报，比如他其实还是一个正经名牌大学毕业的医学高材生。
他的医术和普通的地下黑医绝对有质的不同，而且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懂的知识用来教导未成年小孩们绰绰有余。
作为一个在正常世界成长的人，月岛奏认为教育才是改变命运的最好的捷径。
如今身在镭钵街，但只要有知识，未来只要社会没这么糟糕，他们就可以靠自己改变命运，就算社会糟糕，他们也可以有其他选择。
至少，像森鸥外这样的人，他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离开镭钵街去过更好的生活。
森鸥外到底想做什么，他猜不透但还是挺好奇的。而不管他想做什么，现在先抓住这个机会，让他给小羊们上上课。
............
“奏君，我是个医生，不是老师啊，明明你也可以教他们的，为什么要让我来。”刚刚送走一群小朋友的森鸥外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控诉道。
他后悔了，之前他就不该心血来潮，拿来故事书给他们看，还顺道教了一下怎么认字，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月岛奏悠闲地喝着茶，放下茶杯真诚道：“森先生，其实我觉得，说不定你更适合带小孩哦，要不然你开个幼儿园吧。”
“放过我吧奏君，你就是想压榨我，肯定不会给学费。”
月岛奏惊讶：“怎么会呢森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很尊敬森先生你的，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老师。”
森鸥外眼眸一转，坐直身体。
“奏君是要我做你的老师吗，可以哦，我同意了。”
“诶？”
“诶？难道奏君是随口说的吗？”森鸥外也做出震惊的神情。
月岛奏黑眸微闪，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也不是不行啦，不过你可以教我什么？”
“嗯……”青年双手交叉，肘关节撑在桌面上，把下巴放在手背，思索着道：“看你想学什么了，比如……如何看透一个人，当好组织的领头人之类的。”
“……森先生，你暴露了哦。”
森鸥外笑眯眯：“那你要学吗？”
月岛奏笑了出来：“学！”
“怎么做首领的话，还是让中也来学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