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兰的反应让凌小小很是惊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但……
她只能忍着。
因为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咽下心头酸涩，小声问她：“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刘美兰紧闭的眼。
刘美兰暂时醒了，但麻药还没过。
所以，她只是清醒了那么几十秒钟，便又睡过去了。
这期间，凌小小尝试去握她的手，都被她推开了。
凌小小紧紧抿着唇，无助又难受。
看着床头柜上的仪器，叹息一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母亲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怪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虽然她很想问母亲，但眼下刘美兰的身体实在过虚弱，只能按下心头好奇，等她彻底清醒过来。
叶北城轻手轻脚走进来，放了一杯奶茶在她手里：“我问过医生了，阿姨至少还要八个小时才能清醒，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
已经折腾了将近十个小时，天都黑了，他心疼凌小小。
凌小小接过奶茶，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没事。”
“这是我妈妈，交给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对了，奶奶和伯父肯定也担心着呢，你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手术很成功，叫他们不要牵挂。”
“等我妈妈好了，我再去拜访他们。”
男人把她揽在怀里，揉着她软软的发，轻声安慰：“放心吧，我会的。”
“他们不会生你气的，不要担心。”
凌小小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
“你跟着我折腾了那么久，肯定也累了，反正这里有我和护工，你就回去休息吧。”
“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在女士病房里，多不方便。”
“回家吧。”
看着男人眼底的血丝，她心有不忍。
叶北城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抱着他的腰，把人送到了病房门口。
压低声音说道瞎：“我妈还没见过你，我怕吓着他。”
“你乖乖回家等我，什么时候我通知你了，你再过来，好吗？”
灯火阑珊，男人看着她素白的小脸儿，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好！”
凌小小送他到电梯口，冲着电梯里的男人摇了摇手。
哪知道……
下一秒，眼前一黑，男人放大的俊颜出现在她眼前。
没等她说话，唇上便是一热。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芝兰玉树的男人冲她浅浅一笑，下去了。
凌小小站在电梯口，看着紧闭的电梯门，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唇。
那里，还有他的味道。
在电梯口停了一会儿，目送数字变成“1”，她才回到母亲病房。
刚坐下，凌霜就推开门闯了进来。
“姐，妈怎么样？”
他刚下晚自习，连假都没请，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看到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母亲，不自觉的红了双眼。
凌小小把刘美兰的情况一一告诉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等麻药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次，幸亏送医及时，再晚十分钟，都救不……”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刘美兰这次能逢凶化吉，真要感谢帮忙叫救护车的邻居。
尽管凌小小的话没有说话，凌霜还是听明白了。
来到病床前，握住刘美兰的手：“妈，你好好休养，我还等着您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呢！”
睡梦中的刘美兰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回握住他的手。
凌小小看着这一幕，愈发心慌。
妈妈在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都会握凌霜的手，为什么会推开自己？
她想不通。
――――
入了夜之后，温度下降。
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来，寒凉侵体。
叶北城步出电梯，阿庆便立刻迎了上来。
恭恭敬敬拿出一件黑风衣：“大少爷，天凉了。”
叶北城伸出手，穿好大衣，眸光停留在他身上：“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边问边走。
阿庆跟在他身后，如实汇报：“查过小区监控和单元楼监控，可以证实，事发的时候，顾诚在场。”
“他找到了太太和凌夫人的住址，找了过去。”
“监控比较老旧，没有声音，不知道他和凌夫人说了些什么，但能看得出来，凌夫人情绪很激动。”
“甚至没跟他说几句话，就发病了。”
听到“顾诚”这个名字，叶北城墨色的眸子里顿时浮起一层阴霾。
“又是顾诚？”
“去见见他！”
北城深秋的夜，已然有了几分冬的寒意。
因为叶雨菲流产，霍家对顾家不再像之前那么上心。
这几天，顾诚好话说尽，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见得着霍振青。
之前那些跟顾家签订合同的那些商家，纷纷毁约。
给的理由很简单：没了霍家的支持，顾家算个屁。
这话，跟在他脸上抽耳光没什么区别。
但……
他只能生生受着。
直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父亲说的话。
做生意不容易，生活不容易。
这次，顾家跟几个合作商合作的是房地产行业，几家一起搞地皮，由顾家负责承建，提供一切所需材料。
现如今，其他几家纷纷撤资，没钱给工人发工资，只能停工。
顾家花钱买的那些材料就这么荒在那里，风吹雨淋，怎么能不叫人心痛？
顾诚想求霍振青帮忙，高抬贵手，放过顾家这一次。
可人家根本不见他，直接让保镖把他撵走。
他还想见叶雨菲，让叶雨菲帮自己求情。
却不料……
霍家人把叶雨菲接回了家，安排专业的医生照顾，根本不让她出门。
顾诚四处求人，四处碰壁，最后，他想到了凌小小。
当年，如果没有顾家的恩情，哪有凌家的今天！
因此，他通过跟踪凌小小找到了凌家现在的住址。
趁凌小小不在家，跑过去跟刘美兰说了一大通话。
看到刘美兰晕倒躺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迅速逃离现场。
这会儿，他买了几瓶啤酒，就坐在五福巷原来凌家的楼顶上喝酒。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光是顾向东的医药费就能把他压趴下。
这么点喝酒的时间，还是他关了手机，偷偷挤出来的。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微微一笑：“小小，你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