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实验和二高就隔了一条街,中间的路口夹了个便利店。</p>
省实验讲究军事化管理，开学时间也比二高早很多。</p>
即使怀央和夏琳是高一新生，也在八月中旬就入校开始了军训。</p>
怀央挑食,一贯吃得不多，夏琳则是喜欢吃零食。</p>
省实验食堂的饭不好吃，夏琳总喜欢午饭时间拽着怀央出来,往超市跑。</p>
这超市不比学校里面的。</p>
大,种类也更全，中午和早上会卖些饭团和加热的三明治。</p>
刚路上过来提起怀保国,夏琳骂了一路，此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p>
“不是他们,你能断根肋骨在医院躺半个月吗？？”夏琳提起这茬就生气。</p>
怀央倒是不太在意，除了学习,其它事情，她早就不太关注了。</p>
此时摸了摸夏琳的后脑,哄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提。”</p>
说着往斜后方看了一眼。</p>
“怎么不提,我不光骂他们,我还要诅咒他们，我就是这么歹毒......”夏琳拽了怀央一把,“你看什么呢？”</p>
怀央笑了下：“没事”</p>
她也奇怪,总觉得刚站在身后的男生哪里有些熟悉。</p>
夏琳往身后超市的方向勾了勾头,看到刚推门进去的温九儒。</p>
“那不是二高的校服吗？”夏琳说，“你看的是刚推门进去的那个？”</p>
夏琳眨巴着眼睛又看了两眼：“是长得挺帅的，你喜欢......”</p>
怀央很适时地打断她：“我只是觉得他哪里有点熟悉。”</p>
夏琳狐疑地看了怀央一眼。</p>
“真的。”怀央摊手，“总觉得好像见过。”</p>
夏琳大大咧咧地咋了下舌，拽着怀央往便利店里面走：“难得你这大美女能看上谁,进去瞧瞧。”</p>
怀央无奈，想解释真的只是觉得眼熟，并没有看上。</p>
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夏琳拽着袖子拉进了便利店。</p>
“好像在选饮料。”夏琳挤着怀央，透过面前的玻璃小心地瞄着后面三个人。</p>
怀央觉得丢脸，揉了揉眉心，小声：“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p>
夏琳压着声音，凑近怀央：“我这不是打探情报呢，话说，我怎么觉得那个圆寸帅哥更帅一点？”</p>
“你觉得那圆寸哥哥怎么样？”夏琳小心地揪了下怀央的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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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怀央随便瞥了一眼。</p>
“那那个挑饮料的呢？”夏琳又问。</p>
怀央看了下窗户里的影子。</p>
那男生打开冰柜的门，从里面拿了两瓶AD钙奶出来。</p>
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来，怀央轻皱了下眉。</p>
“问你话呢？”夏琳又拽了拽怀央的衣服。</p>
怀央轻咳一声，掩饰掉自己的不自然：“不错。”</p>
“什么不错？”</p>
“挺好看的。”</p>
夏琳睁了睁眼睛，跟看珍稀动物一样看了怀央两眼：“你上次夸男的长得帅，还是夸吴彦祖，而且你当时说的是有点好看。”</p>
夏琳脑子一根筋，还在震惊怀央对温九儒用的形容词。</p>
那面怀央再次被男生的动作吸引。</p>
她看到温九儒拎着两瓶牛奶去了收银台，紧接着不知道对收银的小妹妹说了什么，惹得那小妹妹往她和夏琳的方向再次看了一眼。</p>
怀央眉心再次微蹙，她拉了把身边还在喋喋不休的夏琳：“你真的没见过他吗？”</p>
“没有。”夏琳诚实摇头，“真没见过，长得这么帅，我要是见过，能记不住？”</p>
怀央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没再难为夏琳。</p>
她拽着夏琳从货架上拿了两个三明治，往收银台的方向走。</p>
“结下账，谢谢。”怀央对着收银的小妹妹笑了下。</p>
小妹妹的辫子实在可爱：“一共二十三块四。”</p>
夏琳正抢着付钱，小妹妹又把手边的两瓶饮料推了过来：“今天超市搞活动，满二十送两瓶AD钙。”</p>
500ml的AD钙单价5块钱一瓶。</p>
还没等怀央有什么反应，夏琳跟缺心眼儿似的夸张道：“你们超市买二十块送十块钱的东西，还赚不赚钱了？！”</p>
怀央还没来得及笑，突然想到刚温九儒手上拿的饮料，紧接着匆忙转头看向了超市门外。</p>
像颗小土豆似的男生正往两个瘦高的男生中间挤，三个人并肩在往路口走。</p>
走得并不算快，但这么一会儿也已经走出去了二三十米。</p>
怀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抱着那两瓶牛奶推门跑出了超市。</p>
白色的校服裙摆荡在夏风里。</p>
“同学！”她喊道。</p>
正值下课时间，这条路上无论是省实验还是二高的学生都不少。</p>
纵然怀央喊的声音并不大，仅仅一声“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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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也并不能确定喊的就是自己。</p>
但背朝女孩儿往路口走的男生还是停下了脚步。</p>
“阿九？”李延时侧头，看向身边停下的人。</p>
温九儒转了身。</p>
怀央喘了两下气，往温九儒的方向走过去。</p>
小土豆提了一袋子的冰棍，那个夏琳说长得帅的圆寸帅哥手上有个可乐瓶。</p>
偏偏他，两手插在口袋，什么都没有。</p>
八月正午的日光依旧刺眼，少年站在这被烈阳晒透的巷口，抬了手，遮住眼前刺目的阳光。</p>
也许是刚刚跑得太快，又或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心绪无法平静。</p>
总之怀央盯着男生鼻梁上的那颗小痣，再次轻喘了一口气。</p>
“姐姐，有什么事吗......”曹林刚笑嘻嘻地张口，就被李延时拎着后衣领往旁边提了提。</p>
怀央两手都抱着饮料，没办法伸手去碰自己发酸的鼻子。</p>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只是莫名觉得眼睛鼻子都在发酸。</p>
怀央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此刻，她不开口说点什么，自己一定会后悔。</p>
终于适应了刺眼的阳光，白净的男生放下遮在眼前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问道：“怎么了？”</p>
他声音温和，却因为拖沓的语调，让人觉得这声音里带了困意。</p>
“同学，”怀央上前，“能不能留一下联系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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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央的贸然，两撮人莫名其妙熟络了起来。</p>
有时甚至还能约个周五自习后的烧烤。</p>
曹林总是拿着烧烤签一边剔牙一边说，当时自己下巴都要掉了，第一次见人这么跟温九儒要联系方式的。</p>
而且他妈的他竟然还给了！！！</p>
怀央听了好笑，说温九儒平时不给吗，曹林说当然不给，从小到大问他要手机号的没有两卡车也有一卡车，没见他给过一个。</p>
说罢还要撞撞李延时，让李延时给他作证。</p>
尽管不耐烦，李延时还是扔下可乐罐，顺着曹林的话给温九儒做了个证。</p>
“就因为他这样，老有人说他是因为喜欢我才......”</p>
温九儒拿签子丢李延时：“吃饱了就滚。”</p>
李延时懒得理他，拎着曹林，去结账，滚之前还不忘提醒夏琳也早点走。</p>
夏琳最近在李延时和曹林的耳濡目染下，有眼色多了。</p>
曹林那边刚给她打完信号，她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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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书包胡扯了个借口也跑了。</p>
一桌五个人，转眼走了三个，只剩了温九儒和怀央。</p>
“要不要去二高的操场看看？”温九儒帮怀央抽了张纸问她。</p>
“操场？”怀央弯眼冲他笑笑，“操场不是都长得一样吗，有什么看的？”</p>
温九儒看着怀央弯了的眼睛，伸手，拇指蹭了下她的眼尾。</p>
“总觉得要去一下。”</p>
“总觉得？”怀央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p>
两人还坐在烧烤摊的小木椅上，怀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突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对我很熟悉。”</p>
温九儒手没收回，托着怀央的下颚，又摸了下她的眼角。</p>
笑了下，也没否认：“有点。”</p>
他拉着怀央的手腕站起来，出门，往二高的方向走：“不然你当时在我身后喊那声‘同学’，我也不会停下来。”</p>
温九儒回头看她：“大街上那么多同学，谁知道你叫的是哪个同学？”</p>
怀央跟他一起笑，觉得温九儒这话说的有道理。</p>
周五晚上九点半，刚下晚自习的高三生正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里涌出来。</p>
温九儒刷了卡，带怀央进去。</p>
两人跟着人流往操场的方向去，走了有五六分钟，穿过一片篮球场，终于踩上了二高的塑胶跑道。</p>
操场只有最外面入口的地方打了盏很大的冷白色射灯，再往里便没了照明。</p>
右侧的主席台下，有一排很矮的白房子，是医务室和放器材的地方。</p>
温九儒和怀央从门口顺着跑道往里走。</p>
400米的跑道刚绕了一半，走到排矮房子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喇叭声。</p>
怀央刚想回头看，感觉到身旁的人往自己身边弯了些腰。</p>
“学生会带人来查早恋的。”温九儒说，“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上周学生会主席带着女朋友来查早恋，能查出来才怪了......”</p>
温九儒话还没说完，怀央的手腕在他的掌心里动了一下，紧接着身边女孩儿拉上他的手腕，几步小跑，拽着他躲进了那排白房子的通道后。</p>
这边太长时间没人来过，杂草枯枝躺了一地。</p>
怀央拉着温九儒进去，踩在枯枝上面，接着悄悄探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p>
“你们学生会......”</p>
温九儒笑着打断她：“查早恋，你拽我躲什么？”</p>
怀央一愣，下意识松手。</p>
从便利店前那次要电话号码到现在，也不过只过去一个多月。</p>
她和温九儒仅仅维持着打打电话发发消息的“友爱同学”关系。</p>
怀央那侧沉默，温九儒不由得又俯了些身子，看向身前的女孩儿。</p>
笑着又问了一遍：“查早恋，你拽着我躲什么？”</p>
头顶挂了弯月，月光皎洁。</p>
怀央摸了下鼻子抬眼，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有些期待。</p>
她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男生鼻骨中间的那颗小痣，问：“温九儒，你要不要跟我早恋？”</p>
【番外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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