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致远楼值班室，老人看着窗外气鼓鼓的少女，无奈道，“没事的话可以帮我扫扫地，我要午休了。”
“怎么可能没事啊！刚才给我气得正事都忘了！”李若瑜扒在窗框上，“我知道你在找人，我有办法把他提前揪出来。”
“年轻人，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有活力，那就去扫地吧，我真的要睡了。”老人说罢就要关窗户。
“等一下！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吗？”李若瑜一把按住窗户，“既然我能直接找到你，那就说明我的计划有可取之处，你难道就不想赶快找到那人吗？”
“行吧，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老人陆晨感兴趣的神色。
说实话，这个少女能够直接找上门来，确实很令人意外。
“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这样智商平庸之辈，所以你们要找的人肯定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李若瑜双手叉腰，神色无比自信。
在她看来，智商和智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作为一个拥有十二级智慧的碳基生物，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
某种程度上，“找人”这种事情甚至完全不需要动用十二级智慧，只要砸钱就好了。
“为了能尽快缩小范围，我特地包下了君禧大酒店的所有会议室，打算举办数学竞赛，第一名的奖金设为五千元。”李若瑜摇晃着手指，自信道，“只要多举办几次，就可以把校内的天才全部筛选出来，到时候只需要在这部分人里找就好了。”
老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和李若瑜对视。
良久，他缓缓抬起手，关上窗户，锁死锁扣，拉上窗帘，然后轻轻倚靠在躺椅上，发出细微的鼾声。
“喂喂喂！老头你怎么不说话？我的计划难道不完美吗？”窗外，李若瑜奋力拍打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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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补偿。”
地铁站外，孙荼看着手中的传单，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张数学竞赛的宣传单，上边写着报名方式和考试时间。
和传统的竞赛有所不同，这个名为“大智若瑜杯”的数学竞赛，有着丰厚的奖金。
竞赛形式为笔试，都是选择题，机器阅卷现场出分，第一名奖金高达五千元。
这在孙荼看来，简直是白送的钱。
“你别看到啥都信，这搞不好是什么新型传销组织。”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李道一向非常警惕。
“可是举办地点就在你们学校的酒店啊，好像还是个星级酒店，这种应该不至于造假吧。”孙荼指着传单上的地址，“而且考试时间就在明天，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行吧，到时候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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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李道拎着编织袋，蹲在路肩上，正在清点自己的收获。旁边，就是同济大学巍峨宏伟的东门，衣着光鲜的学生进进出出，朝气蓬勃。
远远望去，这景象如同一副魔幻现实主义讽刺题材的作品。
编织袋是孙荼进考场之前硬塞给他的，说是让他多留意路边的瓶子，只要有耐心，一天捡上几十个瓶子问题不大，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对于捡瓶子这种事情，李道原本嗤之以鼻，然而在找工作频频碰壁之后，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种古老而传统的赚钱方式。
对于一个在读大学生而言，肯定不可能全职打工，可收入丰厚的临时工岗位实在太过稀缺。
就算你想在路边的小饭店打工，那也得每天准时准点上班，无故旷工会被扣钱。
孙荼那边基本没什么指望，按照医生的说法，就算恢复的好，那也要六到八周才能拆石膏。
至于什么竞赛奖励，在李道看来纯属井中月镜中花，先不说这种民间三无竞赛到底能不能拿出奖金，就算真有，恐怕也会内定给自家亲属，肯定不会便宜其他人。因此赚钱的任务还是要李道一人来扛。
在孙荼痊愈之前，他至少得保证两人不会被饿死。
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初秋的阳光依旧灼热，让人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焦躁。
距离孙荼考试结束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李道心里明白，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未找到工作，就一定会被孙荼嘲笑，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遮蔽了阳光。
李道抬起头，双眼眯成两条狭长的缝隙。
此时，他身边围着三个人。
为首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他的后方跟着一个面向凶恶的彪形大汉，和一个二十出头、目光如刀的年轻女人。
虽然三人都身着便装，但凭借强者之间的感应，李道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三人的异常。
真正的强者，肌肉围度并不会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夸张，而是会呈现结实匀称的形态，密布在骨骼周围。
“起码元婴期！”观察片刻，李道初步评估了面前三人的修为。
莫名其妙被三个陌生人找上门来，这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
作为大乘期碳基生物，区区三个元婴小辈自然不必放在眼里，可他们背后很可能有着庞大的宗门。
“你瞅啥？”斟酌片刻，李道先决定发制人。
“瞅你咋……”那彪形大汉刚想开口，就被为首的中年人一把按住。
“小伙子你别误会，我们这边有个活，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干。”中年人赶忙解释道，“我看你在这蹲了好久，像是进城务工的，你应该是在找工作吧。”
李道低头看看了自己这身行头，白色圆领T恤，黑色长裤，黑色背包，手里拎着印有“尿素”字样的编织袋，袋子里还装着几个矿泉瓶。
好像确实挺像进城务工人员。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主业是捡瓶子，所以没法全职打工。”李道晃了晃手里的编织袋。
“没问题，我们的工作每天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很适合你这样的人。”中年人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没有工作经验，无法胜任专业性较强的工作。”李道摊了摊手。
“没问题，我们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只需要简单的培训就能胜任。”中年人伸出大拇指。
“我能不能问一下工资多少？”李道感觉自己看到了曙光。
“那就……月薪三千，你看行不？”中年人试探着问道。
“成交，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李道缓缓起身，将编织袋背在身后。
“虎哥，随便拉个人真的靠谱吗？”那彪形大汉似乎还有所顾虑。
“放心，我心里有数。”虎哥拍了拍彪形大汉的肩膀，转头看向李道，“小伙子，我叫老虎，你可以喊我虎哥。”
“虎哥好。”李道赶忙行礼。
“这是刚子，这是喜鹊。”虎哥有指了指彪形大汉和年轻女人。
“刚哥好，喜鹊姐好。”李道再次行礼。
没办法，如果说顾客是上帝，那雇主就是书记。
君权神授，神权党授，没人会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哪怕知道前边可能有坑，李道还是决定跳一跳。
能赚到钱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发现对方在搞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那就在拿到工资后顺势举报一波，说不定还能领一笔见义勇为奖金。
“来吧，咱们换个地方细说。”中年人热情地拉住李道的手臂，“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叫厉飞雨。”
……
几人进了一家火锅店，虎哥也没吝啬，大鱼大肉上了满满一桌。
酒足饭饱，热烈的气氛逐渐褪去，包厢内再次沉默下来。
“虎哥，咱们谈谈正事吧。”李道把玩着一根牙签，试探着问道，“这工作内容怕是不简单吧？”
“你这工作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虎哥对一旁使了个眼色，“喜鹊，给他看看。”
喜鹊从挎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摊开后递给李道。
看着文件夹中的物件，李道面色一凝。
文件夹内装着包括护照、签证在内的许多证件。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同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人名叫道格拉斯·陈，是个小有名气的数学天才，他在国外出生，现在打算回国读大学，我需要你冒名顶替他进入同济大学，帮我们寻找一些东西。”虎哥指着录取通知书上的照片，“你的年龄身材都和他差不多，相貌问题也不用担心，现在的化妆技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说罢，虎哥就盯着李道，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在虎哥看来，这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一个进城务工的毛头小子还不是随便拿捏？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在听到工作内容后，竟然诡异的沉默下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虎哥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李道在心里咆哮。
冒名顶替这种事，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可那大都是不法分子利用手中权势，让自己的儿女顶替别人的位置进入大学，以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
让陌生人冒名顶替进入大学深造，还是国内的顶尖高校，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干。
可现在这件事确确实实已经发生，只需要深入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背后隐藏的恐怖真相。
那个“道格拉斯·陈”哪去了？
他显然不可能是休假或者临时罢工，如果真是因为突发事件导致此人无法参与这项任务，那么这些人背后的组织应该会安排其他人过来帮忙。
事实却是，这些人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在街头随便拉来一个“民工”帮忙，这说明那个“道格拉斯·陈”很可能已经死了。
而且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这三个人给搞死了！
李道只是思考片刻，就已经将真相推理出了七七八八。
由于某种原因，这三人搞死了道格拉斯·陈，为了避免被组织追责，他们打算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先想办法完成任务。
只要拿到了东西，就可以向组织交差，那么道格拉斯·陈就只是个小问题。
到时候只要随便编个理由，比如道格拉斯·陈同志为了完成任务光荣牺牲，就可以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冒昧问一下，这个道格拉斯·陈，他还活着吗？”虽然李道有九成把握此人已死，但他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问一下。
万一搞错了呢？
随着李道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之前一直态度热情的虎哥，面色完全阴沉下来，冰冷的杀意开始在他周身酝酿。
“动手之前最好思考一下，就算能干掉我，你们之后也会面临数之不尽的麻烦，警察可不是吃素的。”李道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尖骤然发力，那根牙签闪电般射出，径直钉在包间的门板上，“况且你们真有把握拿下我吗？”
李道这一手其实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杀伤力远没有想想中那么大，但震慑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人对我图谋不轨，被我反杀了。”喜鹊突然开口。
“你闭嘴！”虎哥出言呵斥。
李道好奇地望了过去。
从见面开始，这个名叫喜鹊的女人一直都很沉默，但不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办事风格，都说明她做事的风格极为事干脆利落。
只是李道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虽然事出有因，但那可是杀人，无论如何都要吃官司的。
“就是告诉他又如何？他又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就算谈崩，到时候无非就是换张脸行动罢了。”喜鹊看向李道，声音和眼神一样锐利，“这活你想接，那就拿钱办事；不想接，咱们就一拍两散。”
“呵呵，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事可比想象中麻烦。”李道一时间思绪千回百转，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冷笑。
毕竟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厉飞雨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厉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给个准信！”虎哥面色阴沉，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
“什么意思？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李道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我的意思是——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