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殷妄愣了一下。
洛珩挪了挪脚,坐到床边，卧室的灯光还在不停变换：“把衣服脱了。”
她又重复了一次。
殷妄手足无措地站在她旁边,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摆。洛珩调灯光调得很认真,她在这种时候总是非常讲究氛围感。
“脱衣服干什么？”殷妄撩起衣摆的一角，还是忍不住问道。
洛珩抬眸瞥了他一眼，说：“我要标记你。”
她目光认真,声音清脆，终端小小的屏幕在她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
殷妄呼吸一滞,心脏漏跳了一拍。
洛珩终于选完了合适的灯光,天花板投影着流转的星河,床边围绕着地毯有一圈微弱又梦幻的蓝光,床的正上方射下来的光有些像流动的深海,在床铺上拍起一道道轻缓的波纹。
“为什么？”殷妄愣愣地问。
洛珩两双大长腿转移到床上,将床尾的超大兔子玩偶放在床头,想着一会儿可以让殷妄靠着。
兔子身长一米六,身上穿了件红色的毛衣，她摸了摸觉得毛衣手感有些粗糙，怕磨到殷妄,于是将兔子玩偶的毛衣也给脱了。
没了衣服穿的兔子玩偶表情看上去都委屈了许多,纽扣缝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扒它衣服的罪魁祸首。
“什么为什么？”洛珩捋平兔子的耳朵,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你的Alpha，我标记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殷妄已经脱去了上衣,将它工工整整地叠好放到一边。他背对着洛珩坐在床边，“是因为斯特林吗？”
洛珩眨了眨眼睛，轻轻哼哼了两声,坦然道：“是的。”
她面向洛珩的后背，伸腿戳了戳他的后腰。殷妄一如既往地怕痒，一下子窜出去一米远。
洛珩轻轻笑出了声，继续说：“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Omega，标记一旦生成就摘除不了了。没有人再敢觊觎你，也没有别的Alpha再能用信息素影响你。”
波澜的光影有一部分打到了殷妄的背上，光的颜色千变万化，偶尔的冷暖相撞的色调让他整个身体美得令人炫目。
洛珩一路上思索了许久，在想清了所有利弊之后才做下这个决定。
其实和她先前的打算相隔不算太远，也就差个十来天。
优点是不用担心殷妄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从而失去反抗的能力，也能取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缺点是标记后留下的信息素很难清理，在比赛过程中他的身份随时有可能有被暴露的风险。
洛珩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以一个虚拟的身份参加比赛，但她尊重殷妄的所有决定。
“你可以拒绝我。”洛珩脑袋靠着兔子玩偶，说。
殷妄想被洛珩标记想了好几个月，期间动机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变了，倒是这点一直没变。
洛珩从最开始毫不犹豫地拒绝到现在终于准备要标记他了，殷妄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实质感，等赤条条地上了床才想起来回答洛珩刚才的话。
他的大腿慢慢贴上洛珩的大腿：“我愿意被你标记。”
标记达成的方式需要体内成结加上体内身寸米青，洛珩来不及做更多的功课，只能一边在脑子里回忆之前看过的那本性教育的小册子，一边小心翼翼地付出实践。
头顶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投射出不同的光影，宛如七彩的阳光，温暖又梦幻。
他们难得矜持地肩并肩坐着，竟谁也没有主动迈出那一步。
然后，洛珩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问题。
在洛珩原来的那个世界里，男性是无法怀孕的，但在这个世界里，殷妄是可以怀孕的。
以Omega的受孕率来讲，在被身寸入生殖器后，起码有50%的可能性会怀孕。
旁边的床头柜里还塞满了她先前买的避孕套，各种口味各种款式应有尽有，现在却通通没了用处。
殷妄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还是说他一点都不介意？
这个世界的Omega生来就和生育繁衍绑定在一起，这是外界赋予他们的使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似乎也确实对这一切接受良好，甚至对生育怀有一种很奇异的期待和憧憬。
殷妄会是这大部分中的一个吗？
不等她继续深想，身下被温暖的手掌握住，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滑动。
洛珩的呼吸乱了一瞬。
频率渐渐和灯光的波纹同步。他的手在动，身体跟着轻微晃动，身上的光影和身体同时波动，一浪接着一浪，充满韵律感。
连带着洛珩的心也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