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久小姐？”
扉间感觉花久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让扉间想起了板间小时候。
板间是个很喜欢毛绒绒东西的孩子，在板间小时候，扉间和柱间为了逗弟弟开心，经常会在任务结束后抓些小动物给他玩。
花久小姐现在的模样，就像极了板间看小动物的眼神。
……他应该是想多了吧。
毕竟花久小姐看起来是个正经人。
在这个年代，不论身份、地位、阵营，还给平民义诊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君子论迹不论心，花久小姐无疑是个品德高洁的人。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奇怪的想法妄自揣测花久小姐呢？
扉间暗中唾弃自己。
“啊……好。”
花久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扉间少年的白毛上移开。
她检查了下板间的伤势。
其实板间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有点怪。
花久皱了皱眉，握住板间的手腕，将神力慢慢输送进经脉查看。
“咦？”花久惊讶出声。
这一看，果然被她看出了问题。
“怎么了？”柱间忙凑过来问道。
“花久小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扉间的面色也严肃了不少。
“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花久收回手腕，眸中之色正经了几分。
“请说。”
两个少年相视一眼，脸色顿时也凝重了起来。
“这个叫板间的少年，是你们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吧？”花久道。
“是的。”柱间郑重的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他可以拿自己和大哥的性命担保。
“你们的母亲……”花久看了眼二人，将语气放的轻柔了一些，问道：“你们的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花久小姐？”柱间被问的一愣。
“母亲的过世，难道和板间的昏迷有关？”扉间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们不觉的奇怪吗？”花久反问道，“板间的伤势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到一直昏迷不醒的地步。”
“确实奇怪。”二人点头，“但这和母亲……”
这和过世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能是母亲太想板间了，所以从极乐世界跑出来找他吧。
柱间苦笑。
“这世间，有一种妖怪名为‘无女’。”花久向二人科普道：“无女常出现在乱世，由失去孩子的母亲的怨魂组成。板间昏迷不醒，和无女可能有所关联。”
“……妖怪？”
花久一番话下去，让千手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妖怪这种东西。
真的存在吗？
像是看出了兄弟二人的疑问，花久挑了挑眉，道：“你们该不会根本不相信这些吧？”
“哈哈哈哈怎么会？”千手柱间挠着西瓜头傻笑。
“……你明明就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花久再次戳破了柱间的谎话。
柱间神色一僵，讪讪的将手放了下来。
“你们人类真奇怪。有光的地方必有暗，既然有神明，那作为相对的，世间自然也会有鬼怪。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花久道。
“……你们该不会根本不相信有神明吧？”花久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点。
……
千手兄弟陷入了沉默。
花久顿时有些无语。
“我之前一直以为，传闻中巫女的治愈之力是某种血继界限……”柱间小声说道。
“花久小姐，既然是妖怪作祟，那板间……”扉间迅速回过神问道。
其实他也不相信鬼神之说。
但既然花久这么说了，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某种微妙情绪，他姑且也就半信半疑了。
不管是鬼神还是什么，只要能治好板间就行。
“我之前有说过，无女是由母亲的怨魂组成的。”花久叹气，道：“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们的母亲死后并未投胎，而是成为了无女的一部分。”
也许是这话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就将千手兄弟震懵了。
他们彻底陷入了沉默，甚至在花久替板间治疗时都没再开口说话。
板间刚睁开眼，就看见了这副奇怪的景象。
向来阳光开朗的大哥和冷静自持的二哥，竟然此刻都像石像般表情凝固，一动不动。
奇怪，他这是死了吗？
板间的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
随后，他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已经祛除了板间身上的瘴气，也治好了他的旧伤。这段时间他可能还有些虚弱，但好好休养就能恢复过来了。”
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发上。
“你要乖乖休息，不可以偷偷跑去训练哦。”
烛光摇曳，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少女笑的一脸温柔。
橘色的火光映衬着她的脸庞，嘴角的梨涡若影若现，里面像是盛满了甜酒。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人诡异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意。
……就像母亲一样。
板间想起过世的母亲。
“哥哥。”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板间的话宛若一个开关，顿时将沉寂的柱间和扉间拉回了现实。
“板间！”最先扑过去的是柱间，他抓着弟弟的手，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擦了擦眼角，小心翼翼的给板间喂水。
“醒了就好。”扉间自他身旁站定，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你已经昏迷快一个月了。”
“哎？”板间惊住了。
“可、可我只是睡了一觉啊。”板间坐起身子，“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母亲……所以没舍得马上醒过来，就多睡了一会儿。”
提起母亲，板间的嘴角顿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但话一出口，他敏感的发现室内氛围更怪了。
尤其是他向来情感充沛的大哥，此时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说错什么了吗？
板间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没事的。”花久安慰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板间，道：“他们只是受了点刺激而已。”
毕竟亲爱的母亲死后不仅没有前往极乐世界，反而成为了妖怪四处作祟。
这样的事情对于两个孩子而言，未免太过残酷了。
“你这几日拿好这个，它能庇佑你免遭瘴气入体。”
她塞给了板间一个小小的神牌。
“我可以给大哥和二哥也求一个吗？”板间小可爱乖乖的收起神牌。
虽然他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巫女大人。
但他不是傻子，向来谨慎的大哥二哥既然敢将他交给巫女治疗——而且还是在族外治疗，那就说明巫女大人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你二哥已经有了。”
花久没忍住，又摸了摸板间小可爱的头顶。
……那大哥呢？
板间尚未问出口，柱间就已经凑了过来。
“花久小姐，我还没有神牌呢！”
或许是不想让弟弟担心，柱间又恢复了之前大大咧咧的神态。
“大哥！你注意一点。”
扉间将柱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大哥这个笨蛋！
都快贴到人家身上去了。
“这有什么关系嘛。”柱间并不以为意，他笑道：“或许在花久小姐心里，我们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说来也怪，明明这位巫女小姐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但柱间却总觉得自己和她隔了一层无形的壁障。
巫女小姐与人交流时的态度说不上傲慢，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但她也绝对算不上平等。
就像是……
就像是脱离于人间的旁观者一样。
柱间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大哥！”扉间觉得头又痛了起来，他训斥道：“你究竟算不算是小孩子，自己应该最清楚吧？”
柱间闻言傻乎乎的笑了笑。
“花久小姐，请您原谅他的失礼。”
扉间一如既往的开始替自家大哥擦屁/股。
“如果你让我摸摸头发，那我就原谅他。”花久再次盯上了扉间少年的白毛。
“哎？”
扉间神情怔忪的抬起头。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联想。
——原来那不是错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