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随之传来谷睿睿的声音：“小木木～我来啦～”
“哦！你等会儿哈～”步木已经坐起，眼神示意汪浩把手上的绳索解开。
“为什么？”汪浩用轻声质问道。
“你去拿？你怎么解释？”步木理所当然的反问。
汪浩思索两秒，起身，解开步木一只手，另一半的绳子拽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握刀抵在步木后腰处，轻声警告：“别耍花样。”
步木甩甩手，撑着坐起，一点一点往门口蹦去。
门开了大约十厘米，谷睿睿只看到一只手与半张脸。
“你这是干什么？”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谷睿睿不禁吐槽。
步木将脸又伸出一些，笑道：“忙着做些事情，你给我就好了。”
“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你要我拿这么厚的东西来干嘛。”边递出边抱怨的话在眼神落在步木有明显勒痕的手腕时突然收声。
谷睿睿缓慢上移的目光中写满了疑惑跟恐慌。
步木却笑意更盛的一下握住材料，极小幅度的摇摇头。
“听人劝，吃饱饭。”脑中响起这么一句，可，显然，现在，不是吃不吃得饱的问题。
看出谷睿睿踌躇不安的神态，步木用嘴型表示道：“放心，走。”
“谢谢啦，路上注意安全哦～”转而就是一句响亮的告别。
门关上的瞬间，谷睿睿觉得这一刻的距离，异常遥远，她似乎，就是挣脱不了被安排的命运。
步木用尽全力向逆时针转身，门关上的同时，汪浩被拽了个踉跄，腾出空间的步木将手中的所有材料重重的砸在汪浩后脑。
闷声极重，却盖不住刀落的清脆。
嗡嗡作响的脑袋无法支撑身体，挣扎的睁开眼睛看清的，是步木已经捡起刀，割断绳子，向自己走来。
想叫喊出声的前一秒，是面部被痛击的疼。
“谢谢你啊。”
什么？她在说什么？汪浩捂住面部，拼命往后退，脑里在尽量理解她的话。
“很久了呢。”
她在笑？她为什么笑？她跑过来了！她举起刀了？！不要啊！不要！求求你！
温热的液体四溅，舔舔沾在嘴唇上的，果然，不好喝。
仍在抽搐的肢体，愤怒从心里升起，又踢了两脚，终于安静。
看向周围，不禁暗骂一句：打扫起来有多费劲你知道吗？！真特么会惹麻烦！
门铃又响，后是间断性的五声轻扣。
“外面有人吗？”
“没有。”
打开，眼神示意进来。
男人走向肉体所在之处，熟练的戴上手套，查看着：“下这么重的手。”
“我怕他带的那个小刀不行，就使了点劲。”步木轻快的回答，手上在冲一杯挂耳。
“刀刃部分完全进入颈动脉，就别取了吧。”男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啊，你能把刀柄弄下来吗？那上面有我的指纹跟掌纹。”
“这个没问题。”男人翻动着已经开始逐渐僵硬的肉体，“得快点，不然不好处理了。”
“那我来帮你。”
“别了，你给你的手腕涂点药吧。”男人关心的看向步木，好像，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你动手时穿的衣服呢？”
“在这儿。”步木指向门口鞋架。
男人点点头，掏出自己带的各种工具，开始“工作”。
“他进去多久了？”
“您是问汪浩还是后面那个男人？”
“都问。”
“汪浩进去将近两个小时了，那个男人不到二十分钟。”
“怎么这么久？”
“不知道，刚才是步木开的门。”
“有听到什么响声吗？”
“没有。”
“谷睿睿呢？”
“她给了材料后，在门口又待了两三分钟就走了。”
“她什么状态？”
“忧心忡忡吧。但步木很正常。”
“不要相信那个女人表现出的任何状态。”何奏压低声音警觉道，谷睿睿一定发现了什么。
“好的…”梁闯惯性答应，“那…要不要报警？”
“当然不。你刚才说了，步木很正常。”
“我是有点担心汪浩，毕竟又进去了一个男人。”
何奏未做回答，陷入思考。
又是十分钟后。
“何总？”
“嗯？”
“您看？”
何奏仍在犹豫，他既没料到汪浩会走如此的极端，更没料到进去之后再未出来的是汪浩。
可就算步木身体偏胖，汪浩年纪较大，能够被反杀的几率也很低…那个男人进去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这么长时间汪浩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动静…
难不成…被说通了？
如果报警，暴露的就是梁闯。这样，更不划算。
此时，电话传来梁闯较为激动的语调。
“何总，那个男人扶着汪浩出来了！”
“扶着？”
“对！看样子是喝多了。”
“你把车窗降下一半，确认下那个人是不是汪浩。”
梁闯照做，刚好，那两位摇摇晃晃往他这边走来。
“汪哥呀，你家在哪儿啊？”
“嗯…嗯…”胡言乱语的话谁都听不清。
“啊？你说什么？哎呦，汪哥，我今天见到你也很开心啊，但喝酒得适量嘛，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不回！”汪浩的声音响起，进到梁闯、何奏的耳朵中。
“我真他妈服了！”何奏忍不住骂道，那个蠢货，弄这么大动静竟然还被步木搞定了？！
梁闯急忙关上车窗，从后车镜观察着已经走过的两人。
“行了，等步木关灯，你就回家吧。”语音刚落，便挂断了电话，何奏揉捏起鼻梁，又前后梳理起今天的事情，一个疑问从心里升起：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的身上总能嗅到一丝不对的味道，可就是抓不住一点点实际的东西呢？
看着变黑的屏幕，梁闯松了口气，那两人喝的酒是真不少啊，就这么经过一下，车里便有了味道，拿出空气清新剂喷两下，又使劲闻闻，突然眉头皱起：怎么…有股腥味？
就在此时，车窗响起了声音。
梁闯备受惊吓的看着玻璃映出的笑脸。
“你这么呆着，不冷吗？”步木坐在副驾驶上，问道。
“不冷。”梁闯僵化的回答道。
“心，也不冷吗？”扭头看向无措的他，步木心中感叹：果然，都是被徒劳困住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