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太子请到帐中来 > 第十三章
    次日早朝。
    御史大夫陈文寿上奏道:“臣参墉王、三皇子觊觎储位,意欲夺嫡。”
    “爱卿何出此言?”
    “昨日裕昭公主婚宴上,臣意外得书一本,书中所载,皆为历朝历代杀兄夺嫡的皇子的生平事迹,三皇子欲赠之于墉王殿下。臣偶遇敬国公府四姑娘,从她手中拿到的此书。臣明白也许是有人蓄意陷害,但储君之事,关乎国本,再谨慎也不为过。是不是有人蓄意陷害,一查便知。”
    墉王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当即跪地而言:“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知此事。儿臣一心辅佐太子殿下,不敢生夺嫡之心!定是有人从中挑拨。”
    昨日下人回报,陈文寿还没看到扇子,就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姑娘捡走了。他本以为这姑娘就是哪个大臣的女儿,捡到扇子看不懂就算了,他以后再想办法;看得懂的话,告诉她家父亲,最后禀告给了父皇,虽不如御史大夫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但只要父皇知道了,也也正合他意。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竟是敬国公府的,倒是让他被他的好哥哥反咬一口!这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叫他知道了定将他千刀万剐!
    “哼,裕昭公主的婚宴,还是从敬国公府的姑娘手里拿到的,这不明摆就是个圈套等着陈公跳进去呢!”刑部尚书杜浩说道。
    定远将军王启听后忍不住反驳道:“此言差矣,难道杜尚书觉的此事为太子殿下所谋划?太子殿下已是储君,且为中宫嫡出,名正言顺,无大过错便绝不能废,殿下没理由要这样做!况且,太子殿下素来以德行之宽仁令朝野上下拜服。敬国公府上下三代为我朝效力,满门清流忠义之臣!断不可如此猜忌,伤了忠臣良将之心啊。”
    敬国公叹了口气,“臣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老糊涂呢!臣和墉王殿下无冤无仇,犯不上拿我柳家满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前程去堵,还要利用我家那个连别人大声说话都害怕的小女儿去陷害墉王殿下,任谁来算,都是得不偿失,太不划算。臣为官这么久,也是领兵平乱过的将军,不敢说什么运筹帷幄,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头脑能出谋划策的,臣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诸位怀疑不到国公府这里,臣不至于这么蠢,让自家胆子那么小的幺女去独会御史大夫啊!”
    陈文寿撩袍而跪,“陛下专宠贵妃,朝野尽知!陛下冷落中宫皇后,贵妃母子难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陛下要为江山社稷着想,防患于未然啊!此乃臣肺腑之言,绝无半点私心。太子殿下敬贤礼士、温良宽厚、雄才大略,是不可多得的经国济世之才,陛下可不能被美色与情爱冲昏了头脑!臣也并非因为一本来源不明的书就怀疑墉王殿下,而是臣察觉到了贵妃母子的野心。陛下不知,如今连市井民间都传言太子殿下和墉王殿下分庭抗礼,更别说朝廷之中,暗流涌动,两派而立,风言风语不曾间断。此事必须严查,以正太子尊位,以安群臣之心。
    沉默了许久的曹夜钰开口道:“父皇,儿臣忝居东宫,又是长子,上不能平储位风波,让朝野不安,是儿臣之过;下不能察兄弟嫌隙,让父皇烦忧,是儿臣无能。儿臣与二弟年龄相差不大,自幼相伴,儿信他的品行,也许只是误会一场,或有人蛊惑二弟,这才致使他一时走错了路,儿臣看来,只要及时纠正,便不打紧,以二弟三弟之才能,将来定是国之栋梁。”
    “皇兄,无人蛊惑臣弟,臣弟也绝无僭越之心啊!”
    “皇兄知你没有,是皇兄疏忽了,才致使这些风言风语,流传到朝堂之上。”说罢,俯首而跪,“请父皇降罪。”
    “太子殿下,不必为墉王开脱,此事关江山社稷,待查明之后,若墉王殿下清白无辜,自然没人再说什么。臣也会到墉王府上,负荆请罪。”陈文寿言道。
    皇帝揉了揉眉心,“御史中丞田正实。”
    “臣在”
    “刑部尚书杜浩”
    “臣在。”
    “你们二人,去查。”
    “臣遵旨。”
    贵妃—寝殿
    “你们两个还真是翅膀硬了,做事也不同我商量一下,就你们两个这瓜子仁大的脑子!还想谋求储位!”贵妃揪住三皇子曹盈的耳朵骂道。
    “母妃,那……也没想到这事能给太子知道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蠢东西泄露出去的……”三皇子委屈道。
    “我看你才是个蠢东西,你们两个都是!蠢东西想出来的蠢计策!我不是说过,叫你们两个别轻举妄动,别轻举妄动!我自有安排让你们名正言顺的走到最后,你们不听我的,现在好了,让陛下疑心了!这后面的路不管怎么走,走到哪儿,你们都别想摆脱一个夺嫡的骂名。”
    “母妃,这计策怎么蠢了,那太子还不是也学我们这样干了……”曹盈瘪嘴道。
    “……你!是,不用一个和你一样蠢的方法,怎么对的上你这蠢主意!你以为太子到这里就完了,他就是借着这个由头,让陛下查你们两个!!他后面定是都谋划好了,等御史一查,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还有我,到时候还一定被他翻出来什么东西呢!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说不定都能被查出来!到时候要是被他安上个什么大罪名!你还想翻身?!”
    “这次父皇指定的是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咱们不是和杜尚书商量好了把四妹妹嫁给他儿子吗,所以……他这里倒不必担心了,就是这个御史中丞比较难办。”墉王缓缓说道。
    曹盈有些担心,“四妹妹心气高,她会同意吗?”
    贵妃放下茶杯,“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把她养这么大,好吃好喝的供着,把她养的也算是才貌双全,到她报恩的时候了。”
    ”行了,稷儿回王府去吧,别轻举妄动。”
    “是,母妃。”
    贵妃站起身来,若有所思,而后狠厉一笑,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哼!来日方长,我们且看谁能活到最后!沈皇后,沈月白,你们沈家,欠我的,我要你,你的孩子,都一点一点,还给我!”
    东宫-鹤止居
    “山青,成婚的时候,刑部侍郎家,送贺礼了吧?”
    “送了,娘娘。”
    “他们送的东西太贵重了,退回去。”
    “退回去?只退这一家?”
    “嗯,你现在就去,你一个人,亲自去。”
    “是。”
    “南桥!咱们,回国公府!”
    “啊?”
    “收拾收拾,现在就回,我想阿娘了。”
    “是……”
    敬国公府
    仆从们有条不紊的干着手里的活儿,时不时还聊上几句,气氛轻松。柳江北和府里唯一的庶子柳云志正在读着史书,柳春衫还在锈帕子,只是眼睛有些肿,府中人好像完全不知道朝廷里的风云涌动已经牵扯到这里一般,依旧干着平常该干的事。
    只有国公夫人宋屿深还在和刚刚突然回家来的女儿吐槽着:
    “这历来什么储位之争、朋党之争,咱们国公府都是独善其身,绝不参与。柳家儿女一般也不会和皇族议亲。这下好了,陛下为了让太子殿下在朝中站稳脚跟,得世家支撑,一道赐婚圣旨,把咱家嫡长女要去,在那冰冰冷冷的争斗里熬着,把整个国公府也卷了进去!你说,这不就是打定主意一心扶持太子嘛!结果现在到好,别的皇子有了夺嫡之心,不立即除掉以保护太子,反而还怀疑起了太子,或者说,陛下压根就没完全信任过太子,那……那当初干嘛要立这个人,干嘛又给他铺路,连妻子都要选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族,何必呢。搞得咱们国公府现在,为了活命,为了这七大姑八大姨都活命,是再也清流不下去了,必须想方设法的扶持太子登基,不然啊,哼,咱这些人,要埋多少地啊!你爹爹,以前看见不喜欢的人都绕着走,现在到好,从你出嫁开始,咱们府就天天往外送礼,你爹爹看见人,不管官大的官小的,顺眼的不顺眼的,恨不得都处成知己,就希望以后出了事能帮到你和太子。真是伴君如伴虎!”
    柳秋池笑出了声,“阿娘,您不是经常告诫我要谨言慎行,怎么现在,连……圣上……都敢议论!”
    “唉,只这一次,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阿娘,放心,没事的,太子已经都谋划好了,不会有事的。”
    “昨日婚宴回来后,衫衫哭了好久,说是怪自己没办好事,这才把国公府给牵扯进来,说她本来不该被御史看见,结果一紧张给……,哭了半晚上,今早来请安,眼睛都肿了,看见我,又流眼泪了,我安慰了好久,才让她宽心。”
    “这事不怪衫衫,她胆子小,能随机应变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本来就是我让衫衫去办的。此事事关重大,要是换成别人去,被利益所驱使诱惑,让人拿捏,泄露出了计划,或者没把扇子拿回来,那我们就全完了。衫衫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本为一体,共担荣辱兴衰,不说两家话。其次是,我想着,让衫衫去练练胆子也好,她这般胆小,性子又温软,这以后嫁了人,虽然有咱们撑腰,但还是怕她被人欺负或者被人轻看。”
    宋屿深刚想接话,贴身婢女便入门来禀道:“夫人,刑部侍郎孔杰之妻前来拜访。人已经到了。”
    “这……怎么没提前说,突然就来了,而且,咱们和孔侍郎家也没什么交情啊,我都没见过她!”宋屿深不解。
    “去请人进来吧。”柳秋池吩咐道。
    “是”
    “阿娘,她是来找我的,东宫眼线太多,不方便,儿就回家来见。”
    婢女引孔家娘子入内。
    “妾拜见太子妃娘娘,国公夫人安好。”
    “不必多礼,快坐。”柳秋池柔声说道。“来人,上茶。”
    “妾冒然打扰,实属不该。但妻内心惶恐不安。近日,夫君给了妾两幅质地上佳的琉璃耳坠,十分难得,又贵重。妾很喜爱,但听闻皇后娘娘节俭,太子妃娘娘亦是。娘娘们尚且如此,妾身卑微,又怎么敢带这样贵重的首饰。因此,想进献给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但妾无传召进不得宫,又不敢进东宫打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今听闻太子妃娘娘在国公府,恐错过,故冒然前来拜见。”
    柳秋池听后微笑道:“琉璃虽好,可同你送给予的新婚贺礼一样,珍贵非常。只是宫中风云乍起,太子殿下也深陷其中。予甚是忧心,也恐惹来是非,所以不会戴。你若把它送给予,予也只能搁置着,可惜了这上好的琉璃,不能物尽其用,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而只能屈于暗处,让明珠蒙尘。说到此处,不免伤感,想起太子殿下常常同予讲,朝中官员多有贤能者,却不被重用,殿下因此多有伤怀,予听着也觉可惜。”
    “娘娘不必忧心,太子殿下深受陛下器重,小小风波怎能撼动。太子殿下贤德,朝中官员同沐恩惠,妾想,以殿下之雄才伟略?假以时日,必不会再使明珠蒙尘,天下有才能者皆尽其用。为此,夫君和我定尽心尽力为殿下和娘娘效犬马之劳,”
    “殿下常说,孔侍郎之才学,只居侍郎之位甚是可惜,就算是做尚书,也是绰绰有余。”
    “借殿下和娘娘吉言,那这两副琉璃耳坠娘娘就收下吧,妾没什么本事,娘娘如此忧心,妾也只能拿这些小东西换娘娘些许愉悦。”
    “好,那予收下了,会带一副给皇后娘娘。”
    “如此,妾就不打扰娘娘和夫人了。妾先告辞。”
    柳秋池点了点头,示意南桥去送。
    “阿娘,这耳坠还蛮好看的。”
    “你呀~”
    两人相视而笑。
    京城—明月楼
    话说裕昭公主婚宴上,曹千晚和魏西荣约好今日午时在明月楼相见。
    午时将至。
    魏西荣已在顶楼坐好,此处向窗外望去,正可见长街上熙熙攘攘。
    曹千晚穿着乌金色的半臂坦领齐腰襦裙而来,“魏公子,久等。”
    “能坐在这里等候姑娘,是在下之荣幸。姑娘看看魏某自作主张点的饭菜合不合胃口。”
    “很合我胃口,公子真乃知音!再上一壶好酒吧。”
    “姑娘能饮酒?”
    “我酒量好着呢!”
    魏西荣勾了勾唇角,喊来店家上酒。
    “敢问……姑娘芳名?”
    “你当真不认得我?”
    “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我叫朱婉婉,温婉的婉。是贤妃娘娘的小侄女。”曹千晚说的一本正经。
    魏西荣笑得神秘莫测,“婉婉,好听。”
    “那婉婉给公子斟酒。”说罢便拿起酒壶,斟满,双手奉给魏西荣,只是在递给他的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去一颗催情的小药丸,入酒即化。
    魏西荣接过,毫不犹豫的饮尽,饮罢回味了一下,笑得更加神秘莫测,“真是好酒。对了,姑娘说,有诗文要同在下探讨?”
    “我近日读到一首诗,是宋朝卢炳写的,诗文道:雨洗千红又春晚。留牡丹、倚阑初绽。娇娅姹、偏赋精神君看。算费尽、工夫点染。带露天香最清远。太真妃、院妆体段。拼对花、满把流霞频劝。怕逐东风零乱。”
    “此诗写的是牡丹,姑娘喜欢牡丹吗?”
    “喜欢。公子就不要叫我姑娘了,听着很生分,我们既然以诗会友,那便是朋友了,叫婉婉可好?”
    “是姑娘一口一个公子,先生分的。”
    “西荣哥哥,我昨晚宿在明月楼,房中放有诗文一册和牡丹图一幅,相同西荣哥哥一起品赏,我们去取可好?”
    “婉婉闺房,还是不便进出。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什么闺房,只是暂住了一晚罢了,没什么不方便。西荣哥哥,我双臂有些旧疾,那画太沉,我拿不动。但我想给你看,你不想看吗?”曹千晚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魏西荣笑意更深。
    二人行至房中。
    “西荣哥哥,你先坐,我找一下,忘记放哪里了。”
    “婉婉,我感觉有些头晕,像醉酒了一样。”
    曹千晚点燃了桌上的熏香,香气浓郁,缭绕在魏西荣身侧。
    “西荣哥哥,头晕的话,就去躺一会儿吧。”曹千晚轻轻将他拽至床榻。
    “西荣哥哥,我为你宽衣。躺下吧。”女子身上的芳香甚是勾人。
    “……好。”
    “西荣哥哥?”
    “嗯?”
    退衣。
    曹千晚忍不住上下其手,好脸,好身材,血赚!
    魏西荣双眼微睁,只见香肩白皙,触手滑嫩。
    “西荣哥哥,我是谁?”
    “婉婉。”晚晚……
    云雨一场
    待熏香燃尽
    曹千晚推门而出,笑的甚是满足。
    “这天下,本公主想要的男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榻上的魏西荣睁开双眼,依旧露出了他邪魅又莫测的笑容,“曹千晚,我的好公主啊!享用完了就跑,也不知这是谁占谁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