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警察局，外面已经安静不少，大门口的站岗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一身草黄的制服，绑着腿，挎着刺刀，背着长枪，笔直第站在那里。
越走越冷，得再去做个围巾，天很希，只有几颗星星，一闪一闪，越闪越冷，李西感觉有人跟着他们，侦缉队是侦缉队，便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既然是便衣，可能身份也不公开吧。
他们没有绕，直接回了家，跟就跟着吧。进了家门，曲佩诚直接去取药，张德宏在院子里等，看到李西受伤也是一顿紧张。
李西拉张德宏进屋，说没事，“您是找我什么事情么？”
“这个东山派不简单，他们背后一个李家给撑腰。”
“李家？”
“哦，什么文源巷李家……”
李西想这不会是李婕涵家吧，“具体说说？”
“还不止，还有RB｜人……反正他们那一帮子里面还有个小RB。“
“有名儿没？”
张德宏摇了摇头，“那我不知道了。”
李西又问了问，“知道住哪儿了么？”
“都在东辑虎营哪儿。”
“对了，建志的去向有了解到了么？”
自从建志杀了吕又宜之后，便消失了，连同元小华一起。公司正常运转，两人传说是出差了解合作方情况去了，有说去北平的，也有说去南京的，总之就是失踪了。
李西很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直接手毙了他，可能还是内心的惧怕吧。
“吕又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张德宏咽了口吐沫，“只是听我们老乡说过，他妻子早早就死了，留下个儿子，儿子也是个到处惹事儿的，东头还有个姘头，听说还是元小华给介绍的。”
“还有什么？”
“他是去年从他爹手上接过来帮派的，也是惹了不少恨。”
李西拿着酒敬了他一杯，“辛苦了。”
曲佩诚特地热了几个包子，热乎乎，上面还冒着气，张德宏也不客气，上手就拿，倒了点儿醋，李西笑笑，也拿了一个递给曲佩诚，“趁热。”
呼呼，一阵大风，风吹起了棉被做的门帘儿，屋内跟着一阵冷。李西起身准备去关门，忽然看到外面下雪了。雪不大，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点儿，落地就化了，开始有点儿湿湿的。
“下雪了。”
曲佩诚和张德宏走了过来，并肩而立，一同感受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他们穿越过来见证的第一场雪。
曲佩诚侧头看了看李西，她望着天空，眼睛一眨一眨，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渐渐起了白白濛濛的霜。
空气很清新，一点儿杂尘都没有，还有些泥土的味道，狠狠吸了一口进了胸腔，浑身上下都畅快淋漓了。
张德宏说，“快到冬至了吧？”
“是吗？”两人过的已经忘了时间了。
“咱明天包饺子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呀。”他们搬过来就一直忙碌着，还真没怎么开过火。
“冬至饺子，夏至面……是要的。”
“成……还是您讲究。”
“掌门你们是大世面见多了，都忘了咱这儿的习俗了，冬至大过年啊。”
“我负责擀面……”
“我负责采购……”
“我……”
“算了，你负责坐着别添乱就好了，请找准自己的位置。”
“是是是，好好好。”
曲佩诚又说，“对了，我看《晋城日报》说西岸的事儿是处理好了，马克估计也可以喘口气儿了，明天叫他一起。”
张德宏说，“是给放了……先到洛阳，再回南京，听说是少帅亲自跟着呢。”
李西回，“也不能算完全解决了吧，杨｜虎城是主张枪毙的，这几乎和张｜学良得内部先斗一把，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自家人打自家人。”
“好久没见梁延伊了，还得找她做个围巾。”
“那明天在买点儿果干儿。”
“列单子列单子。”
“砂果儿，海棠，苹果，葡萄，核桃，杏儿。”
张德宏凑过来，“在来一包花生米和干炒瓜子儿。”
“得，你们就使唤我……我明天一定得拉上马克开车去，这走路可太辛苦了。”
“诶，曲佩诚，上次马克拿来的那箱Dewar‘s放哪儿啦？”
“仓库呢，还有张叔买的老白汾。”
“一起拿出来。”
光是说就觉得越来越有仪式感，味道很足了。
李婕涵吃完晚饭，听到用人来通报说找小姐。李婕涵愣了一下，心里又兴奋又害怕，想是他，又不希望是他。
小英帮她披了件白色小棉袄走到了门口。
是宋松。
“我来拜冬。”宋松笑笑。
今天调查了这么多，吕又宜的死干干净净，建志的痕迹一点儿都没有，霍潇和他的勾结，通力大厦背后的秘密，甚至李西和曲佩诚的身份，是否可以信任，而他们都和李婕涵或多或少有关联，这些想法压的他喘不上气，从警察局出来，看到天空下雪了，他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李婕涵家门口，看了看表，算了不管了那么多了，他真的今晚很需要她。
“拜冬啊？怎么不见你准备礼物？”李婕涵打趣他到。
宋松心里还是有很多问题，他想问但又怕直接问，只好继续接她的话，“小姐呀，您行行好，要不趁着节日，赏小的点儿东西？”
“你可真能装……比我还能。”
“小姐眼光独到，我这人这么能装，要啥啥没有，装还是很能的。”
李婕涵歪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是来问我事情的吧。”
宋松不说话了。
她微微一笑，“习惯了，进来吧。”
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着，看了看宋松，又低下了头，转身进去之前说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装了。”
宋松看着李婕涵，她的脸上十分平静，他的心被揪着直疼，他宁愿她向原来那样吵或者闹，甚至哭，哪怕说点儿什么，骂人也好。
两人无语，一路走进李婕涵的房间。
“我……方不方便？”
李婕涵没有说话，进了房间拉上了门，干脆说，“你问吧。”
“你……你别紧张，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问的。”
“那你以什么身份……前男友？看看我过的好不好？”
宋松也有点儿火了，明明是她先离开的，还有前两天，明明也是在意他的。“对，我就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来送祝福的，你们好好的吧！挺好，挺配！”
“宋松！……滚！”李婕涵气的一直大喘气，宋松忽然想到她心脏不好，赶快上前扶住她，李婕涵把手抽了回去，一只手扶住心脏，一只手扶着头。
“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宋松十分后悔。
“你快问吧，趁着我还有一口气。”
李婕涵看着他没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前两天的事……你别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逢场作戏的事……不必当真。”
宋松一听她说逢场作戏，心里一针顿痛，终于别不住了，上前想抱住她。李婕涵推开了他，他又抱住，李婕涵挣扎着，“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对不起。”
李婕涵哭了出来，慢慢的，在他胸前的手也圈住了脖子，“是不是你要永远把我当作你信息的来源？”
宋松觉的自己太混蛋了，用了的抱住了她，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李婕涵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她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宋松，宋松努力的忍着，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还是选择简单的说了，“那天我看到霍潇和建志谈了事情，然后建志杀死了人，死的人身上有我爹娘最后留下的话。而现在调查，这两人完全没有一点儿证据可以指向他们……霍潇……你们……我……我……我想弄清楚，我……我……我也担心你，如果……”
李婕涵抱住了他，软软的身子贴了上去，冰凉的脸贴上了他火热的脸。
他们两的关系，其实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无解的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也舍不得断，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