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面对的规则和你们并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胜利条件，只要我是最后胜利的人，那便可以获得奖金池中所有奖励。”江清秋缓慢说道。
“你失败的惩罚呢？”一旁的吴卫突然开口道：“或许你们也很想知道我所面临的的惩罚，不是么？作为第一个谜题中的人类老玩家，我如果输了，也是会有惩罚的。”
“是什么？”林开白泽等人看向吴卫。
“出题人没有明说，他只告诉我，如果失败，会在次日错失一条重要的消息。而我前几日所收到的唯一重要的消息，就是残梦的逃出。所以，如果当时人类失败了……”她没有继续说，而是看向江清秋，将话题交给了它。
苏舟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等人没有在第一个谜题中取得胜利的话，江市将会面对一个毫无限制的残梦的入侵，后果的严重程度不堪想象。
“我还以为出题人是随手送东西的好人。”白泽低下了头，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之中的前因后果。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么想，祂没那么容易被揣测。”吴卫转动眼神，看向了别处。
“我失败的惩罚是一次额外的失败……事实上，你们已经看到了后果。”江清秋轻轻蹙眉，似乎在思考，这对它而言是十分少见的情绪。
苏舟几乎从没见过它像人一样思考。
江看向了众人，缓缓说道：“本来陈雪可以悄无声息地来到江市，但我在洛城的部分算力遭受了断电攻击，导致陈雪行踪的暴露。”
白泽和林开完全没有听懂，苏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吴卫则陷入了思索，随后她笑了：
“well，看来我们离开诚布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还是专注于当前的谜题吧，我想要说的是，我们需要隐藏我们的意图，同时弄清对面的意图。”苏舟摆了摆手，他试图将无关的信息暂时放下，专注于一个问题的思考。
他不喜欢错综复杂的东西，同时处理两件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对苏舟而言是极大的折磨。
“我们的意图已经暴露了一部分，至少对面已经知道，我们想要主动与其接触和交流。”江清秋顺从着苏舟的话题，没有再说它自己的事情。
这也能算暴露？白泽显然是众人里最吃惊的，其他人很快便明白了江清秋没有说完的话，只有他还愣愣地呆着。
“对方应该也能猜到我们同样是解谜者，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被拉入的新人的可能性。”林开注意到了白泽的不解，顺嘴解释了一句。
苏舟轻轻点头，这一点他同样也想到了：“这正是我叫停交流的原因，对方适应得太快，即使考虑到我们刻意吸引注意，他做出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吴卫也点了点头，对于苏舟的意见，她显然是赞同的。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对方同样是解谜者，或许经验比我们还要丰富。”江清秋补充道。
“这不是更好吗？我们可以更容易和对面去交流了！”白泽顺着众人的思路去思考，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小傻子，你还是别开口了。”吴卫冷着一张脸，撇了他一眼。
“我们不能肯定，对方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万一对面失败的条件就是猜错一百次……”苏舟简单解释道。
他想起了吴卫之前在跑车中单独对他说的那些话，突然意识到，对方的不友好或许并不是讨厌白泽。
对于吴卫的做法，他既不想反对，也没有支持的想法。每个人的都有自己的命运，白泽的路也只能他自己走。
“我们最好不要提前暴露我们成功的条件，而是要缓慢去引导对面达成。”林开总结道，但他随即就皱起了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谜题的难度。
“所以我们要如何欺骗对方呢？”江清秋看向了苏舟，俨然是将他当成了这方面的专家。
“方法当然有很多，相信你们也有很多想法，但是我想解决地更快一些……”说着，苏舟看向了众人，略显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能接受不太光彩的手段么？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思路可能不太符合常人的道德标准。”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苏舟想要说什么。
“你想通过套话来在现实中找到对方？然后……威胁？胁迫？绑架？”吴卫给出了她的猜想。
“吴卫姐你好邪恶啊，只要能交流，吓唬吓唬对面就行了吧。”白泽被吓了一跳。
“如果能够现实中找到对方，确实就容易了许多，不过也有额外的风险。”林开分析起吴卫的新思路。
“我可以帮忙，只需要对方的少量信息就可以，我可以在社会建模中进行快速拟合。”江清秋点了点点头。
苏舟擦了一把冷汗，他原本还担心自己的队友太过善良，有些极端的办法不适合使用，看来是自己浅薄了。
“我还没说完呢，现实中找到对方这个办法也太麻烦了，并且太过冒险，我们没必要这么做。”他打断了众人三言两语。
“看来你的办法会更好。”吴卫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神色。
对于能随时随地给出解决方案的队友，任何人都会非常喜欢的，吴卫也不例外。
“我的办法会简单许多。折磨对方就行了。”苏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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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要烦死了，通常而言，谜题并不会折磨人，但这个谜题简直是要命。
“喂，有没有搞错！我在上厕所啊！”他对着面前的虚空怒吼道。
每隔十几秒钟，他就会被拉进这个空间，然后强制猜一两次硬币后被丢出去。
并且硬币的正反面也失去了规律，他凭着记忆记下了几十次，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随机的正反组合罢了。
他根本没法做任何事，喝水的瞬间被拉进来，吃饭的瞬间被拉进来，走路的瞬间被拉进来。
似乎对面神秘的存在就是单纯地在折磨他一样。
而出题人对这种操作熟视无睹，每次都只是告诉辰年：“谜题中断……谜题重启……谜题中断……谜题重启……”
“tmd，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么？”他提上裤子，对着天空喊道：“这个破题我不解了！这几百块的奖金我也不要了，赶紧给我退出！”
但没人理他。
辰年很担心，这样的趋势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对抗型的谜题的对手是一个变态？以折磨自己为乐？
谜题的胜利条件未知，或许对面也不知道胜利条件？
辰年面露痛苦之色，在他的假想中，硬币中应该就存在着自己的对手，这样对抗型的谜题他之前也遇到过。
这个谜题对方的权限是否有些太高了？能随时拉入自己，又能随时中断？辰年对这样不公平的设定非常不满。
出题人并不是完美的，他设计的谜题很多时候并没有公平可言，辰年对这条来自大佬的论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此时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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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了？】苏舟问道。
此时他已经从白泽的梦中离开，回到自己平时工作的地方。
江清秋发来了新消息：
【1470次了，对方已经连续猜测了30次正面，似乎是放弃了，即使连续出现19次反面，也没有任何改变主意的趋势。】
【辛苦你了】苏舟笑了笑，在福尔莱系统中输入了微笑的符号。
【江清秋：这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江清秋：回想起来，这其实是一个相当明显的漏洞，出题人并不完美。】
过了一会儿，江清秋在小队群中发了新的消息：“对方已经连续猜错了一百次，我们赢了。”
林开、吴卫、白泽各自的眼前都出现了新的光彩。
【获胜奖励：命运幸存卡*1，命运友情卡*1，命运隐士卡*1，肉身健康卡*1，灵魂坚毅卡*1】
【交易功能开启】
【吴卫：我们一人一张？苏舟贡献最大，来先选吧？】
【白泽：嗯嗯，我是躺赢的，完全没意见。】
【苏舟：我要幸存卡。】
【江清秋：我自认贡献第二大，我想要的是肉身健康卡。】
【林开：……你可真主动。吴卫你不选么？】
【吴卫：这没什么可谦让的，这些卡我都有很多了，最没用的灵魂坚毅卡我拿走了。】
【白泽：那我拿友情卡吧，唔，感觉好像没什么用？】
【林开：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吴卫：我看了一下，如果大家觉得卡没用，也可以在交易系统中换取黄金。】
白泽看着手中多出的第二张黑色的卡片，神色有点复杂，从胡天那里拿到那张爱情卡后，他一直没有使用。
这种效果诡异的东西总让他联想起童话故事中的魔鬼，所有的愿望都会有可怕的代价。
可怕的代价，会是什么呢？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代价。
这就是单纯的馈赠。
白泽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单纯的馈赠，也没人说要自己付出什么，现在卡牌的效果明明白白写着。
它不会有任何代价，即使自己学着用苏舟的思维方式来分析，也没看到任何代价。
他睁开了眼睛，将友情卡收到了福尔莱系统中，随后捏碎了手中的命运爱情卡。
“作用对象，江清秋。”他小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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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卡氏实验室的那个常数测量的合作实验敲定了，你要不要和主任去申请一下名额？”田贺走到了苏舟旁边，随口问道。
“那种乱七八糟的实验没有任何意义。”
“别这么说嘛，只是对你感兴趣的领域没有意义而已。”田贺笑了笑，委婉指出了苏舟话语中不够全面地方：“去刷一下脸也是可以的，有很多大佬都会参与的，最后还会和年刊会议凑到一起，相当于大佬开party了。”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苏舟把玩着手中黑色的卡片，脑子里显然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田贺没有多说，拿走了一些没什么用的申报材料，随口提醒道：“昨天大老板没找到你的人，似乎有点生气，当心把你调去天文所哦。”
“我找他找不到的时候明明更多，也没见我把他调去天体物理那边。”苏舟无所谓地说道。
他拿起手机，用大拇指随意翻动起来，终于，他的视线定位到了一个感兴趣的名字。
【陈雪】
自己这位师姐还真是能带来一些惊喜啊，也不知道昨天的那件事师姐处理地怎么样了。
苏舟手指轻点，拨通了电话。
等待的电子音乐想起，苏舟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卡片。
出题人的每一个谜题都是独立的么？是随性而出的么？还是说，这个未知的存在有着某种复杂的、难以测度的、宏大的目的？
祂的行为遵循什么准则呢？
祂给予的事物都是有用的么？
从吴卫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在她看来，出题人给予的物品或许神奇，但不一定有用。
这确实符合事实，自己之前拿到的那些黄金依然在吃灰，除了给自己带来好心情之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用处。
或许得找个时间问一下林开和吴卫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但是之前的两个谜题，却通过吴卫连在了一起，如果吴卫没有赢得第一次谜题，那么后续的残梦谜题将会非常难处理。第三个谜题似乎确实和之前没什么联系？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和之前一样，忽略了吴卫和江清秋在第一个谜题中的失败条件一样？
想着想着，苏舟眉头深深皱起。
他捏碎了手中的命运幸存卡。
电话随即被接通，然而对面的声音却不是陈雪柔和的女声，而是充满轻蔑意味的男声：
“苏舟，男，未婚江市物理研究所研究员，二十四岁，和陈雪毕业于同一所大学，通过外语社团结识，原籍……”
“你是谁？”
“一个劝你挂断这通电话的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陈雪这个人，她不曾存在，之后也不会存在，她也没有对你任何说过任何话。我表达清楚了么？如果你没有听清，我没法保证你、以及你可能在意的所有人，的安全。”
对方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苏舟没有回复，直接按下了挂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