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真是博学。”陆远都不禁叹服了。
那武者抱拳道：“在下张额，平生最好的便是探听各种奇闻异事。不夸张的说，这朝廷和江湖中的暗流涌动，就没有我张某人不知道的。”
“老张喝醉了。”有人哄笑着。
“不，哪里是喝醉，这分明是说大话？”有人讥笑，“老张你整日操心这些国家大事，能赚多少银子？一万两还是两万两？”
“我……”张额急了，“张某对天发誓，从不说大话。”
“还说不是大话，那镇南王是何等人物？他和当今皇帝的纷争，你一个武夫怎会知道？”
“老张，你也别到处跑了，我看就在此地搭个桌椅，说书得了。指不定能赚更多的银子。”一人嘲讽。
“你们……”老张怒道，“竟然这般诋毁张某人。张某人就在此地放言——不出一月，我大齐和南蜀必然开战。”
“老张，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吧！水路封锁，大军异动，这些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开战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老张，你若是真有本事，那就放个猛料出来。”
老张面色通红，显然是被气到了。
“好，我张某人豁出去了。诸位可知江湖上极为神秘的翻天门？”
“怎会不知，天玄之变不就他们造成的？”
“那翻天门门主呢？诸位可知多少？”
大家沉默了，纷纷摇头。
“这翻天门门主，乃是朝堂中人。”张额掷地有声。
“这……不可能吧？”有人道，“谁都知道，翻天门的目的是推翻……”
说到这，此人住嘴了。也幸亏没说完剩下两个字，要不然九族就没了。
张额微微一笑，颇为得意，“此人必是位高权重，且和皇帝不和。所以，这位是谁，我想就不用多言了吧！”
“你的意思是镇南……”又是那人抢话，他又及时住了嘴。要不然，九族怕是不够用了。
张额哈哈大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老张，你这个消息犹如惊天雷啊！”之前嘲讽老张的几人都纷纷抱拳，“我等服了，来，敬你一杯。”
“喝酒喝酒。”得到尊重的老张异常开心，这酒喝得相当畅快。
……
陆远听了这些消息，也很是震惊。
“顾姑娘，这应当不是真的吧？”
顾怜雪摇头，道：“对于翻天门主的身份猜测，朝中也有各种议论，不过这镇南王的确是被怀疑最多的。”
“除了镇南王，还有谁？”
“朝中四境以上，都有可能。六部尚书，八大城巡使，五大名将，都被人弹劾过。”
“那皇帝陛下就不彻查？”陆远好奇。
顾怜雪冷笑，道：“帝境强者怎会去关注一个四境的蝼蚁？或者，真如一些人所说，翻天门主隐藏实力，乃是五境，那又如何？帝境和王境的差距，可比我等想象要大得多。只要陛下想，他抬手间就可灭了什么翻天门。”
听此，陆远感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不知道此生我能不能接近这个层次。”
顾怜雪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她对陆远的实力和天赋都相当认可，觉得此人若是能成长下去，将来极有可能会是王者之境。
但帝境，那就算了，希望不大。
非帝王之家，想要出一个帝境，难如登天，数百年才一个。
最近一个达成此等成就的，不仅改朝换代，还重塑了该国的爱情观——后世称之为北魏遗风。
……
虽然对帝境向往不已，但陆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拳头，能秒二境，面对三境可能也有一战之力，但也仅此而已了。
书上说，四境有摧毁城堡之能，五境有移山填海之力，帝境，众生皆蝼蚁，万物皆刍狗。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拳头，怎么打都不可能有这种威力啊！
想到这，陆远神情黯然。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楚的认知——下限很高，上限却很低。
“陆公子，你在想什么？”顾怜雪问道。
“我在想……帝境之上是什么？”
顾怜雪顿时愕然，哑口无言，心说你可真敢想。
那等境界，关他们凡夫俗子何事？
当晚，三人就在客栈住下，准备等第二日再赶路，回玄药宗。
虽说陆远考核失败，当不了炼药师。但玄清对陆远道：“陆小友，如不嫌弃，可来我玄药宗当护宗长老。”
玄药宗的护宗长老，职责便是护卫宗门。好处是能免费享用玄药宗一切灵丹妙药。
陆远受宠若惊，“以在下的实力，恐怕难以担此大任啊？”
“陆小友客气了。陆小友能屈尊来我玄药宗，是我玄药宗之幸啊！”
两人互相吹捧，心情都颇为愉悦。
最后，陆远满口应承：“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他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在玄药宗混吃混喝、躺平一段时日。
……
谁料，第二日，陆远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闹。
“看下是否还有活口？”一人喝道。
陆远翻身下床，开门一瞧，过道之上，有数位捕快正持刀巡逻。
他们看到陆远，顿时围了过来，大喝：“大人，这里还有活口。”
不多时，巡尉走了过来，他看见陆远，顿时皱眉，“是你。”
他昨日见过陆远，正是此人提着老翁的头颅去领赏银。
“你怎会在这？”巡尉厉声问道。
这问题直接把陆远给搞无语了。
“大人，我住店，自然是为了睡觉。莫非，这也犯法？”
“睡觉自然不犯法，但杀人可就犯法了。”
陆远疑惑，“杀人？谁死了？”
“除了你，整个客栈，已是尸山血海，无一活口。”
听得此言，陆远面色一悸，急忙跑到小六房间门口，推开门一看，小六子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事……陆远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一道幽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公子，我客房离你更近，但你为何先查看小六子的情况？”说话的正是顾怜雪。
陆远沉吟片刻，道：“你武功高强嘛！”
顾怜雪不满地哼了一声。
巡尉瞧得还有三人活着，大声道：“这些就是凶手。来人呐，全给我拿下。”
他们活着，但其他人却都死了，所以谁是凶手一目了然。巡尉自以为，这个推断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