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安于君斯乐于忱 > 第二十章心去难留
    秦铭安吐出一大口血,指着景生花说道:“景生花,你…要过河拆桥吗?”
    景生花捋了捋头发,说道:“秦铭安啊秦铭安,只因为缙都断了你的财路,你便对纳兰枭恨之入骨,你这样的人,哪知会不会有一天算计到我头上,我可真是怕极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罢走上前补了一掌,秦铭安当场殒命。
    苏奕冷笑道:“萧宁祁,跟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难道不怕有一天你也沦落为这样的下场吗?”
    景生花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苏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纳兰忱知道景生花如今还不想要纳兰枭和她的性命,否则也不会让她见到活着的纳兰枭,便问道:“说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
    “小阿忱,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谈条件,缙都城的城主令,三生月的另一半。”
    萧宁祁竟将月坠之事也告诉了景生花,是了,如今他们才是一伙的,好在月坠于她已无用处,给他便给他了,可是缙都城是纳兰枭的心血,纳兰忱不能替他做决定,正踌躇之际,苏奕说道:“何必惺惺作态,直接来抢便是!”
    景生花大笑道:“苏公子说笑了,论武功,就算我和萧宁祁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我也知道这种地方困不住你,可我只要困住了小阿忱,你便是一步走走不了。”
    久耗下去就算他们撑得住,重伤的纳兰枭也未必撑得住,纳兰忱说道:“我将月坠交给你,你放我舅舅和赦玉儿出去,缙都城的事我做不了主,待他醒来,自然会拿城主令来赎我!”
    景生花心知除非现在将两样东西同时拿到,否则之后再难有机会,放走了纳兰枭,无异于放虎归山,况且没了纳兰枭和赦玉儿这两个累赘,此地便再难困住苏奕。
    景生花口中应下,另按下一道机关,将纳兰忱与苏奕困住,解开了纳兰枭的笼子和挡在他们面前的铁栏,对着赦玉儿说:“带纳兰枭离开吧。”
    赦玉儿狐疑地看了景生花一眼,总觉得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没有使出来,但还是扶起纳兰枭,将他背在背上,与纳兰忱对视了一眼,纳兰忱对她点了点头,赦玉儿便带着纳兰枭走了出去,景生花偷偷地在纳兰枭的穴道使了一处暗劲,萧宁祁察觉到景生花举动,知道就算纳兰枭醒来,也只会是一个废人了。
    见纳兰枭与赦玉儿安全离开,半个时辰之后,纳兰忱笃定景生花追不上他们二人,便将脖子上的月坠扯下,扔到景生花手中,景生花随即将月石和月坠合二为一,三生月发出一阵银色的光,景生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附耳向萧宁祁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萧宁祁眸光暗淡地对着纳兰忱说道:“阿忱,你可怨我,恨我。”
    纳兰忱觉得他问这种话当真是无聊极了,事已至此,决心坦然将话与他说清楚:“为亲族报仇这本无可厚非,就算程剑山庄之事是你亲手所为,亦无关紧要,程闫于我而言,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
    苏奕没想到她口中能说出这样话,心想这难道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萧宁祁眼睛一亮,一脸期寄地看着纳兰忱,刚想说这什么,纳兰忱又接着说道:
    “你五岁时就入了缙都城,一身武功都是舅舅所教,不出十年就青出于蓝,舅舅一向对你寄予厚望,缙都大大小小的事从未隐瞒于你。”
    “我知道纳兰枭对我的好,可若我父还在,他对我的好绝对胜过纳兰枭千百倍!”
    “宁祁,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可以报仇,但是你不能利用我们,其实你还可以继续伪装下去,只要你自己一日不认,我是不会疑心于你的,对你报仇的路会更有助益,现如今我倒敬你三分坦诚,你问我可怨你恨你,我不会同你讲什么大道理,我纳兰家和你萧家已经是仇人,你我之间的情分也当两两抵消罢了。”
    “阿忱...你要与我一刀两断吗?”
    纳兰忱见他如此伤心,心中不甚理解,纳兰枭参与了屠灭萧氏一族,无论萧氏一族曾经如何暴虐,都是萧宁祁的亲族,他对纳兰枭恨之入骨理所当然。正如他如今设计陷害缙都城,伤害纳兰枭,无论纳兰枭手上沾染多少鲜血,她都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保护纳兰枭,因为纳兰枭是这世上待她最好之人,这也是理所当然,既然二人注定不能走同一条路,早早分道扬镳便是了。
    萧宁祁只当纳兰忱一时生气狠了心,纳兰枭如今武功尽废,他也无需对其赶尽杀绝,便又说道:“我以后不会再为难纳兰枭,自此恩怨一笔勾销。”
    苏奕没想到萧宁祁竟会为了纳兰忱做出如此让步,纳兰忱接下来应该是心生感动?然后二人抱头痛哭重归于好?七师弟闲暇时看的那些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便是如此。
    “你是不是有脑疾?”
    纳兰忱此言一出,倒让苏奕一脸错愕,萧宁祁更是怔了怔,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奕轻咳两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地气氛,说道:“血海深仇,萧宁祁能退让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对你情根深种了!”
    “你也有脑疾?”纳兰忱忍不住又怼了下苏奕,随后又说道:“你替他说话?他们下一个目标是你的师父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奕默默地背过身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心中暗暗在想:好气,但偏偏她说的是对的。
    怼完苏奕又对着萧宁祁说道:“待我舅舅他日伤愈,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想一笔勾销,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了。”
    萧宁祁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抱着剑靠在石壁上,静静地看着纳兰忱,纳兰忱撇过头,苏奕回过头的一瞬间,竟看见纳兰忱黯然伤神的眼睛里掉出一滴硕大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衣服上,然后又换上一脸无畏的表情,转过头去。
    苏奕原以为纳兰忱说了这么多,至少已经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她替萧宁祁找了那么多理由,明明是刻入骨髓的背叛,却被她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他还以为在她的心里,定是全然不在乎这些了,可看到那一滴泪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有的人就算死了,她的嘴还是硬的。
    此时的赦玉儿也终于在荒无人烟之地打劫了一辆马车,她和纳兰枭坐在马车上,被打劫的人在为他们赶车,赦玉儿将纳兰枭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悉心地用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纳兰枭眉毛皱了皱,醒了过来,惊觉自己躺在赦玉儿怀中,不顾伤口的疼痛立马坐到一边。
    赦玉儿一副喜极而泣地样子,说道:“城主,你终于醒了!”
    纳兰枭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记得自己被景生花和闻人炤打成重伤,怎么到了马车之上?刚想开口询问,赦玉儿就将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纳兰枭听完不由得怒火攻心,又吐出一口血,决意先运功疗伤,再拿城主令去救纳兰忱,刚凝息运至曲池穴,气息便失控般在经脉中乱窜,随后汇于命门穴,疼痛四散而开,赦玉儿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运功替纳兰枭正气,不仅没有替纳兰枭打通经脉,反而噬心草的毒加剧,内力反噬重伤了自己。
    纳兰枭再想运功之时,发现体内已无气息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