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尸体,沈倦蹲下搜身,想看看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真穷啊。”
沈倦只找出了七两银子。
殊不知某人自己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来时乘坐地龙还是找孙朝借的路费。
沈倦转身沿原路返回,回到河岸后,见孙朝几人也已经结束战斗了。
“四口墨液。”
武全胜拿着瓶从太岁帮帮众身上搜出来的玉瓶,脸色不自然的冲沈倦笑了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沈倦活脱脱的就是个疯子。
本来他们几个只是打算抢个异兽尸体,没打算真的赶尽杀绝。
把兔子逼急了也会跳墙,更别说开窍四境的修士,万一有什么后手,不死也得脱层皮。
把他们揍一顿,敲诈一笔也就可以了。
谁知道沈倦一言不发,突然猛地一梭子冲上去,直接就给对面三人中那个开窍三境的天灵盖来了下。
招招致命,直接往死里下手。
双方都不能看自己人吃亏吧,弄到后面直接打出真火来了。
正所谓斩草要除根,既然已经得罪了,就要让对方永远没有报复的机会。
“那个人身上就几两银子。”
沈倦耸耸肩,面露遗憾。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怎么自己两次杀人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
武全胜方才看见沈倦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强迫自己熄灭心中对后者的厌恶跟恶意了。
这沈师弟,表面看上去平易逊顺,心里比谁都黑啊!
笑面虎一个,忒坏。
更何况如今沈倦还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和惊人的修行速度。
武全胜觉得恐怕要不了多久,沈倦就能追上自己了。
惹不起,惹不起。
武全胜心里打定主意了,以后离沈倦远远的,之前自己没给他好脸色看,现在再去亲近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用。
干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我走我的独木桥,他过他的阳关道,互不得罪,各过各的。
……
将墨液瓜分以后,众人又重新聚在一起。
墨液只有四口,怎么分的沈倦不清楚,他是体修,墨液提纯灵气的效果对他无用,跟孙朝他们商量后沈倦拿所有异兽的尸体,其他的都归他们所有。
这对沈倦来说很划算。
这几天下来,他一路胡吃海塞,在饕餮食之法的帮助下,修为已经达到了目窍巅峰。
十几头异兽尸体,其中不乏开窍三境、四境的异兽。
孙朝几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再到麻木,最后已经变得见怪不怪了。
“你们看这个,这是我刚才从那太岁帮头领的身上搜出来的。”
站在边缘的李桀突然发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张,此时此刻李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纸张,面露狂热。
“我想我们碰到大机缘了。”
他语气激动,那纸张张开,竖立起来给众人观览。
“往北三里处有一个妖族群落,叫做酒猿部落。”
“里面居住的酒猿,天生擅长酿一种唤作“猴儿酒”的美酒,据闻只要喝上一口,就能顶上两三天修炼的功夫!”
“更重要的是,猴儿酒的原料之一,就是墨液!”
“每年这个时候,就是酒猿酿酒的季节。”
“如果我们能得到那些猴儿酒跟酒猿储存的墨液,那在场的每一个人,洗髓境指日可待!”
李桀一改以往的沉默形象,面露狂热,神动色飞。
“怪不得那群太岁帮的人这个时候来砚石流域。”
夏芸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也打着酒猿部落的主意。”
李桀手中的纸张在众人之间互相传阅,气氛也逐渐变的火热起来。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砚石流域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天才地宝,为了墨液,为了增进修为吗!
现在目标近在眼前,如何能不激动。
不管是谁,哪怕是平日里最沉稳的孙朝,这个时候也变得心潮澎湃。
“可惜啊,他们到底还是没有这个命,被我们摘了桃子。”
阙轻云喜出望外,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酒猿部落,将那些猴儿酒还有墨液统统收入囊中。
“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出发!”
她忍不住催促众人道。
“我们现在走了,那那群奴隶怎么办?”
蒲昭昭冲着河岸边那群奴隶呶呶嘴,她对酒猿部落的兴致不高,实力低微的她只想寻到一株二转大药,好让她转修丹修,日后去两仪堂苟命。
此话一开,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是放着不管,这群奴隶怕是呼吸不到几个时辰后的空气。
但要是护送他们送到黄石洞,先不说人数这么多,途中的危险怕是更大,而且这一来一回又是七八天过去,现在酒猿部落的宝藏就在眼前,谁还有心思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沈倦看着那群奴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毫无灵气的普通人,也有开窍一两境的修士。
憔悴脏乱的老妪眼泪纵横,额前枯槁的白发随风摆荡。
头发枯黄的少女神色惶恐,眼里充斥着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有修士面色死寂,经脉被挑断,身上空散发着灵气的气息被用作诱饵。
沈倦叹息。
世人皆苦,他已经为他们除去了桎梏在肩头的枷锁,却不能为他们指明未来的方向。
“带上他们吧,我们能保护他们的。”
沈倦没想到,率先开口的竟然是李桀。
他心中冷笑,保护他们?
那几个太岁帮的杂碎带上这么多奴隶,怕不是仅仅用来钓取水中异兽这么简单。
恐怕这李桀打得跟那群人是一个主意,用这些奴隶当作诱饵,引开酒猿。
而且对于李桀说的什么猴儿酒跟酒猿贮藏的墨液,沈倦是抱有怀疑的。
消息也许是真的,但他不信李桀这个人,这些天相处下来,李桀给沈倦的感觉就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咬你一口。
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们都是人,李师兄。”
沈倦忽然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李桀,说道。
说罢,他不等李桀回应,径直走到那群奴隶的身前,开口道:
“我叫沈倦,是天衍宗的弟子,奴役你们的太岁帮帮众已经被我们斩杀了,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沿着我们来的道路返回,走到黄石洞中,碰到人就说是天衍宗的弟子让你们来的,会有人给你们安排生计,但是这需要你们自己走回去,路途遥远,而且可能随时遇到异兽、诡异等等各种危险。”
“二是随我们一同前行继续深入,我们会尽量保护你们,但是记住只是尽量,在砚石流域中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真遇到危险我们是不可能保护你们的,反而会把你们当作引开危险的诱饵。”
“两种选择,你们自行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