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想大哭,可张开嘴发不出声音,最后竟吐出血来。
周围的士兵看到魏姝身上的婚服,戏谑道:“呦,还是个新娘子,真是可惜,没能尝尝鲜,就香消玉殒了。”
下一刻,这个说话的士兵被极速冲过来的苏臻刺死。
剩下的士兵就要乱刀砍死苏臻,城外却传来了喊杀声,一些靠近城门的士兵被乱箭射死。
少倾,另外一队人马从城外冲来,他们的旗帜上绣着义的字样,这队人马没有攻击民众,而是专杀城里伤害平民的士兵。
很快,这些人就冲到了苏臻附近,将围着苏臻的那些士兵尽数斩杀。
这个过程苏臻一直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二十几岁穿着将军铠甲的年轻人骑着马走近苏臻,问到:“小兄弟,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苏臻没有回答他。
这年轻人看到了远处的魏姝,便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等这年轻人走远了,苏臻居然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命运吗,这就是天理吗,真是可笑啊。”
苏臻不甘的望向了天,泪珠在眼中打转,他愤恨的大喊。
“天!你他妈王八蛋,我日你祖宗!”
天没有反应,似乎毫不在意苏臻的咒骂。
苏臻擦去了眼泪,眼睛血红,他要报仇,他要杀人。
他将肩膀和腿上的箭拔去,从身上撕下布狠狠勒紧伤处。
魏母从民房中走出,瘫坐在魏姝旁边大哭。
苏臻走了过去,对魏母说:
“娘,你照看着姝儿,我要去为她报仇。”
然后他就跳上了屋顶,搜寻着和围杀他的士兵装束一样的人,他如杀神般,将所见的土匪士兵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那些义字军也在逐渐向城池中推进,他们攻势很猛,那群土匪似的军队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
城中广场上,土匪士兵将一人带到了他们领头的面前,竟是算命老道。
领头得知老道会算命,便问:“你看我有没有龙命。”
算命老道摸了摸胡子,笑着说:“你有没走龙命我不知道,但我算出,今天,似乎是你的死期。”
领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命人将老道杀了。
老道死后,眼睛还直直瞪着那领头,并闪着诡异的光。
不久后,苏臻来到了靠近南门的街道,他比义字军更早赶到这里,
他先杀掉了几名土匪士兵,然后就看到了土匪军队的领头带着军队向南门逃遁。
那领头看到了立于街道中央,提着刀,杀气凌人的苏臻。
领头旁边的一个人正要拉弓射杀苏臻,不过被领头拦住了。
领头问苏臻:“你是谁。”
“杀你的人。”苏臻平静的说。
领头不屑地笑了。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随后他提斧驾马朝苏臻冲去。
苏臻也同时冲向了那领头的,他顺手拔出插在地上的一杆枪,在那领头临近时猛然掷出。
那枪直接穿透了那领头的身体,并带着他倒飞而出。
苏臻骑上那领头的马,猛力一拽,让马身掉转。
领头后面的士兵被苏臻的勇猛吓住了,居然什么也没干,停滞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发出号令。
“为头领报仇!”
那群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苏臻。
苏臻巍然屹立,没有丝毫畏惧,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义字军,他就像一个将军一样,站在义字军前。
在他向前冲锋的时候,义字军也随之而动,同时北门的义字军也已经追来。
几经拼杀后,土匪军队被全灭。
苏臻身上也多了几道很深的伤口,他在看到最后一个土匪士兵被杀后,就晕厥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等苏臻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在李府中,只是身上缠了许多纱布。
走出房门,眼前本来喜庆的李府已经挂上了许多的白布,仔细听还能听到人的哭号声。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蹒跚着走过挂满白布的回廊,凄凉的风将白布带起,贴在他身上冷了他的心房。
天是萧条的颜色,有些细小的血花在飘着,苏臻的泪水滴答滴答着落到了地上。
“苏臻哥哥。”
苏臻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魏姝的幻影,正轻柔地呼唤着他。
他想去拉魏姝的手,摸了个空才知道那是假的。
终于,苏臻艰难的走到了大院。
大院中齐齐的摆放着十几口灵柩,许多李家人正扑在灵柩旁哭泣。
魏母走过去搀扶住了他:“女婿,你终于醒了,不过你伤的那么重,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我想来看看姝儿。”
魏母带着苏臻来到了魏姝的灵柩旁,魏母虽然强忍着悲痛,但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臻抚摸着魏姝的灵柩,以前的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最后彻底决堤。
泪水如泉水般涌出,苏臻终是抱着棺材大声哭了出来。
魏母的大哥走了过来,李老爷已经失去,他已经成了李府最年长的人,也是李府的主人。
“贤侄,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可不要伤心过度,坏了身体。”
苏臻置若罔闻,直到哭的再也发不出声音,哭到晕厥。
李家主也很无奈,又让人把苏臻抬回了住所修养。
到了夜晚,苏臻醒了,又自己跑到灵柩旁守着。
之后苏臻只要醒着,就会陪在魏姝的灵柩旁,直到入葬那天。
期间苏臻见过的那位义字军年轻人前来吊唁,令人惊讶的是这位年轻人居然就是义字军的统领。
年轻人向苏臻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加入义字军,苏臻只是回答他没有心情。
年轻人吃了憋,悻悻地走了。
入葬那天,苏臻没用别人,自己抬起了魏姝的灵柩,他要亲自送魏姝下葬。
魏姝入葬的一切流程,苏臻都没用别人,甚至碑都是他自己刻的:吾妻魏姝之墓。
魏姝入葬后,苏臻又在她墓边守了许多天,人皆劝他莫要这么痴情,苏臻只道“她很孤单”。
为魏姝守墓的日子里,苏臻也在考虑一些事情,有时他会问自己,他活下来,是天命吗。
最终,他是否定的,他永远不会相信什么天命,甚至,他感觉自己可以找到方法让魏姝活过来。
还有,义字军统领的话他也记在了心上。
义字军的作为让苏臻钦佩,他们是一群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这恰如苏臻的抱负。
也许加入义字军是一个好的选择。
苏臻倚在魏姝的碑上问魏姝:“姝儿,你会同意我的选择,对吧。”
不久后,苏臻留下了一封信,辞别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