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谈边走,一路走来。
现在两人肩并肩走到一起了。
空气清新时光大好,两人就这么沐浴在春光里,往前走。
行走间,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们似乎是在去某一个地方,至于那个地方在哪?要找的人是谁?其实汪九郎和小黛早已心领神会,默契知道了。
又行走了一段路,也过去了一段时间。
他们终于走到一处地方,只见树林深处,几乎被树叶遮着,不见一点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茅草屋。
行走至此,小黛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你难道真的是,真的要带我,去面见师尊吗?”汪九郎大惊,问道。
小黛要带他去见玄天派的掌门?难道自己真的是玄天派的关门弟子?可自己的修为,不光是玄天派,即使是在神宪军之内,也是最”菜“的几位。
“为什么不呢?你毕竟是玄天派掌门人的关门弟子,师尊早就想见你了。”
小黛双手背后,问道,颇有些得意十足。
“是要被逐出师门,或解除师徒关系吗?”汪九郎再问。
其实逐出师门也好,接触师徒关系也罢,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他眼下的表现,那可是太弱鸡了,简直是有辱师门,还玄天派关门弟子呢!
“这可是师尊的事哎——”小黛歪着头回答道,顽皮十足。
“那么,是不是果老头这厮打小报告?”汪九郎一急,就脸盲抓住小黛的手急甩,并急切发问。
毕竟,汪九郎原主在果老头身上所做的恶作剧,那可真的是,太恶劣了。
事件一,汪九郎经常在不高兴时,就顺手劈头盖脸,给果老头几鞭子,被三瘟鞭鞭打的滋味,那可不是一半人,能承受的了的。
事件二,汪九郎经常向果老头提一些不合时宜的超前超豪华,朝高级消费,一旦不满足,汪九郎就把果老头的双眼皮支起来,不让他睡。
事件三,汪九郎对果老头要求他修行的哪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嗤之以鼻,还对玄天派的功法极尽诬蔑之词,每次炼一门功法,就浮皮潦草完事。
等等等等,事不过三,汪九郎一想起对果老头师兄做过的那些个糗事,简直要无地自容了。
所以果老头给师尊打自己的小报告,也是情有可原——谁让自己确实不争气呢?
“我师父才没你那么小家子气。”小黛抽出手,然后仍然背着手,一派尊长模样悠然踱步,说话时笑吟吟的,就连眼睫毛都在快乐颤抖。
那样子分明是说,你看我本事大吧?看看这都能吓死你!
按照辈分,果老头是师尊的师弟,小黛是果老头的徒弟,而汪九郎又是玄天派师尊的关门弟子,小黛应该是叫汪九郎一声师尊才对。
但现在黛如魅对汪九郎这样,很明显是,以小欺大以下犯上,况且小黛这表情,明显是对汪九郎颇有点开始高冷,接着有点看不起,后来熟悉了,却颇有点戏谑,甚至微微的侮辱恶趣味在里头,但汪九郎却毫不为意。
因为汪九郎一想到他自己之前欺负果老头的那些事,也算是被这死妮子给报了一箭之仇吧。
他们两人就这么说笑着,逐渐靠近屋子,汪九郎感到,他和眼前这个女孩子相处,跟和陈雅琪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两人都尊称他为“哥”,但汪九郎宁愿喊陈雅琪一声,姐,而眼前的这个妹子,他的感觉就是,自出生的那一天起,他们两人,就在一起了。
那么,昨晚的自己,究竟是对谁,做了那样的事呢?汪九郎内心还是一阵疑问。
说话间,小茅草屋马上就到了。
走近一看,通往小茅草屋的路边,也不是完全没人的。
原来,在小茅草屋的入口处,有一个凉亭,只见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远远坐着,好像在纸上写画着什么。
到此,汪九郎可真的要,面见自己真正的师父,师尊本人了。
那么,师尊这次召见他,是真的有什么事吗?或者他洞察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汪九郎了吗?
汪九郎内心,一阵忐忑,这忐忑,就差龚琳娜老师真对他“忐忑”一次了。
“师尊这里有个规定。”小黛道。
“什么规定?”汪九郎问,果然,忐忑忐忑起来了。
“每次他只见一人。”小黛答道,说完她停住脚步,看着汪九郎,那眼睛在树林深处,愈加明澈了。
“没事,不用担心,师尊他又不是坏人。”九郎看着小黛,故作潇洒回答道。
“所以小九哥,哦,不,九师叔,祝你好运!”小黛抽开手,笑道,老天,原来两人一路行来,都手牵上手了。
此时,小黛就差和汪九郎击掌相庆,高喊一声“耶!”了。
“嗯,我知道了。”
汪九郎心领神会,转腰进去时,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他作势解下腰间三瘟鞭腰带,这玩意既然不受控制,那还是把它留在此地为好。
“不必。”小黛笑吟吟说道,“它本来就是师尊配给你的嘛,你让它见见师尊好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汪九郎再次心领神会,他撇开小黛,向师尊的住处——那森林深处的小草屋,走去。
…………
汪九郎未走到入口处时,他想咳嗽一声。
他觉得贸然说一声“你好”或者“嗨”,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于是他真的干咳嗽了一声。
背对着他画画的人,并没回头,他仍然专心作画,很专注,汪九郎从他身材的骨架判断出,这是个年轻人,也许是给师尊看门的,是个门卫?
为了真不想打搅那人画画,汪九郎又咳嗽了一声,这次的咳嗽声音更响,只见那背对着画画的人仍在沉迷作画,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声。
“门没上锁,我的心扉也开着,请你进来吧。”声音明锐,悦耳,一听就是年轻人的声音。
汪九郎闻听此言,也不客套,他悄悄走到那人身后,于是开始认真的观察起那副正在完工的画来。
前面说过,汪九郎前世作为小镇做题家,他不像大城市里的哪些孩子们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但当汪九郎看到那副画作时,他也禁不住惊叹起来。
那背对着他画画的人,竟然用一种非常大胆的色调,即明蓝色和橙黄色的组合,在画一副明显是星空意蕴的画作,而整幅构图,则热情而癫狂,冲击力极强。
这画作让汪九郎想到一个人,即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梵高,而那幅画,让他想到了梵高画作《星月夜》,但这幅画比《星月夜》的表现冲击力更强!
看着这画作,汪九郎惊呆了。
能做出这种画的人,一定是师尊本人,而只有师尊这样修为的人,才会画成这样的作品。
看着这幅画,汪九郎低声悄语的说道:“师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