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盘腿坐在苹果壳公司对面的广场台阶上，问电脑：“分析一下，他刚才说话时的身体指数。”
“汪，我们的研究效率有些慢；我爸爸就是因为流感去世的；我的员工都爱锻炼身体。他说这三句话的时候，心跳有些乱，神经元回路不正常。”电脑回复。
“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电脑搜索了一会儿，显示：死于流感。并且给出了老人家当年的最后一次体检报告。
“身体这么差！”天真看到他爸爸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警戒线之下，吸烟、酗酒、吃甜食、不运动几乎所有坏的生活习惯他都染上了。
“抽烟？难道有自杀倾向？”天真对着电脑小声嘀咕。
“汪，”电脑不能分辨人自言自语和跟它说话的区别，所以马上给出反应，回复道：“长期抽烟的人，尼古丁失去舒缓压力的作用，因而产生忧郁、焦虑的情绪，加上脑血清素下降，所以容易有轻生的念头。”
继续往后翻，是住院病历，因为骨质疏松，摔跤骨折入院，在医院期间才染上的流感。
这么倒霉！天真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了，谁知道电脑又要给出什么反应。
因为幼年时期长期大量使用抗生素类药物，他爸爸的身体已经对所有抗生素免疫了，最后无药可治，不治身亡。
“还有这么愚蠢的人？一百多年前人类就停止乱用抗生素了。”天真又忍不住对着电脑嘀咕。
“汪汪汪，他的曾祖父母是利用冷冻技术苏醒的人类，可能没有及时了解最新科技，常识还停留在几百年前，所以小时候帮着看孩子的时候，给他爸爸吃了很多抗生素。”
“他曾祖父母还活着吗？”
“汪汪，前几年做了器官移植手术，身体非常好。不过，昨天双双入院治疗，得了流感。”
“为什么李小宏没提这个事儿？他知道吗？”天真问。
电脑查了一会儿，很快回答：“应该知道，昨天他曾祖父给他爷爷打电话了，他爷爷在医院又给他打了电话。”
天真回到传染病控制中心，李小宏曾祖父母的病情发展十分严重，恐怕撑不过今天。
“两位老人家身体怎么样？”天真找到李小宏的爷爷奶奶，关切地问。
爷爷擦擦眼泪，“这次的流感特别厉害，老人恐怕，不行了。”
“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有，我孙子的公司研究流感，他正在抓紧时间研究疫苗。”
天真离开他们，李小宏并没有做疫苗的研究，为什么说谎？为什么不来看曾祖父母？
来到医生的休息室，这次一个闲聊的医生也没有，她给自己接了一杯咖啡。拿着咖啡来到实验室，医生全在这儿。
“有什么进展？”天真问。
“你来的正好，”科研主任兴奋地抖着一张纸，“报告刚刚出来，虽然没有理论支持，但是根据临床实验，我们克隆了一百个不同人类的大脑，真的，它只选择IQ低于120的大脑进行攻击。”
“而且只针对人类哦。”胖子开心地补充，“我们还没研究出它怎么辨识IQ。除非有更小量级的操作。”
“据你们所知，私人实验室能进行更小量级的操作吗？”天真问。
“不可能吧？没听说啊？这么大的突破怎么可能忍住不说？”医生不敢相信天真的猜测。
“除非有人要用它做坏事哦。嘻嘻，用我的细胞克隆的大脑都没事！哈哈哈哈，我优秀的基因。”胖子医生洋洋得意。
天真在路上写了一份报告给长官，将详细情况汇报。自己又来到苹果壳公司。
“我去医院看到了你的曾祖父母。”天真说。
“我的曾祖父母已经死了。”李小宏不咸不淡地说。
“可是他们复活了。”
“死了就是死了，又不是做游戏，怎么可以重新来过。”
“他们复活，又不会损害你，为什么不接受？”
“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吗？从不存在变为存在，就得有能量为他们消失。”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他们是我的长辈，我要尊敬他们，可他们又是弱智！你明白吗？在家里要听一个弱智的话！！我的爸爸，小的时候就是他们带大的，下场呢？！”
“你怪罪低智商的人，可以理解。所以你研究出了专门伤害低智商人群的病毒？”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研究出来。你有证据就来搜查好了。”李小宏盯着天真，不像在说谎。
“我没有确实没有证据。”天真起身要离开。
他却突然对着天真的后背，开口道：“人类的基因已经进化了，而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句话看来你憋了很久。”天真说，回头看了看他。
系在心里的结，恐怕是最难打开的，潇洒自如的外表下面，却是一颗受伤的心。
“你这么优秀，是谁带大的？”
“是我呀。”李老板的苹果头电脑助理突然出声。
“虚拟电脑还能看孩子？”天真惊讶道。
“不，这是我的保姆机器人的记忆，我让它跟电脑助理合二为一了。”李小宏说。
“还有这种操作？合法吗？”
李小宏还没回答，苹果壳办公室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条新闻：
“本次流感来势凶猛，已经造成286人死亡。有关部门提醒民众：咳嗽、打喷嚏时用纸巾或者衣袖遮掩口鼻，勤洗手，多锻炼。”
天真和李小宏还有他的苹果头助理一起看了新闻。
“二百八十六个人！凶手可真算世纪大魔王了。”天真很生气，看着李小宏，“你没觉得吗？这次流感病毒的爆发，正好实现了你隐秘的愿望。”天真冷笑道。
李小宏还没说话，苹果头助理却跳了出来：“你说话要有证据啊，我们可是依法纳税、受法律保护的公民，你不要凭着自己三脚猫的推理能力就来骚扰守法公民。”
“冯博士你不要介意啊，它的程序里有保姆模式，老想着保护我。”又对苹果头说，“快跟博士道歉，小心人家等你路过洗浴中心的时候把你拉上车揍一顿。”
苹果头看看天真，扭过脸去，“哼。”不屑地哼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我们警察是不会随便打人的，更不会拦路打一个电脑系统！”
李小宏和苹果头看着博士气愤地摔门而去。
“脾气真大。”俩人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