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正文 正文第三零零章改嫁
    ?小麦风波过后,屯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人们期待着大秋的到来,盼望有个好收成。有的人家开始起土豆子了,土豆子秧苗早已经枯死了,就是不起,土豆子也不能再生长了,只是在土里埋着。我家人口多,劳动力也多了,不愁干活,俗话说:“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土豆子都运回来了,母亲和妹妹在地里溜了一会儿土豆子(检查有没有被落下的土豆)。也回来了。
    柴姨家的园田地不多,但也需要人手帮忙,三弟放完猪后过去帮柴姨家捡土豆子,他和柴姨家老儿子关系很好,又加上柴生子和柴勇刚刚病逝,三弟是个仗义之人。
    父亲自从柴勇死后,一次也没去过她家,他也怕弄出风言风语来,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可是父亲却催促我和二弟前去帮忙,他说:“老三拽拽哈哈的,能干啥?你们俩过去帮一帮她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母亲此时也理解父亲,她也这样说;“是呀,怪可怜的,你柴姨的命真不好”。
    我和二弟听了父母的话,就过去帮忙了。当我和二弟去了柴姨家的园田地一看,不只是三弟一人,还有一人。他是屯子里有名的“懂二大爷”,他也在帮忙,干得还很起劲,累的汗流浃背。
    其实,“懂二大爷”不姓董,姓孙名叫孙广东。他是广东生人,他出生后随着父母闯关东来到此地,今年也四十多岁,尚未娶妻,他有一个哥哥,他名字叫孙广南,是个一只眼,外号叫“孙单眼”,会做小买卖,偷摸地倒卖东西,能挣几个钱儿。而孙广东则不然,他宁愿冻死,也不偷别人一把烧柴取暖,他宁愿饿死,也不偷别人一粒粮食解饥。他是个假的万事通,不论人们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搭上话茬,口头禅是;“那可不是”,意思就是:那是的意思,比方说,有人说鸡蛋是方的,他马上补充说:“那可不是。”我们有人说他是‘捋杆子爬’,‘捧臭脚’他就是这么一种人。
    “懂二大爷”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他的母亲今年七十多岁,满头白发,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可谁也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不懂装懂的二百五啊!他对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特别孝敬,他也有自己的处事哲学,他虽然长着一双不大的三角眼,还总是皱着眉头,三角眼还不断的眨巴着,公鸭嗓,大鼻子,高鼻梁,鼻孔也大,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手洗的也不干净,有的地方是黑色的,手指甲也不修剪,经常里面有黑黑的东西,他吐唾沫时还是呲出去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但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他爱憎分明。
    上任队长叫吴大喜,吴大喜在任队长期间,对社员很不友好,尤其是外来户,他下眼看待,分配重活给他们。在特殊时期期间,还指使那些红卫兵殴打成份不好的几家子弟,让他们扫大街,游街等,结果自己好景不长,特殊时期刚结束,他得了肝癌死了,死的那天晚上,他的儿子去找“懂二大爷”,求他给父亲守夜,怕猫狗之类的动物走过,借气还魂,孙广东原来好干这种差事,别人没人干的,他行,半夜里还能吃顿夜宵。这次孙广东竟然拒绝了吴大喜的儿子说:“我不去,你爸太坏,谁给那样的坏人守夜?”给吴大喜的儿子吃了一个闭门羹,很是下不来台。自那以后人们再不拿他当二百五了。也都用另一种眼光看他了,他该当他的懂先生就当他的懂先生吧,无人理会这些。
    “懂二大爷”在生产队里劳动时,对柴姨不敢正眼看,他对柴姨是敬而远之,这次柴家发生的这么多事,他也皱着眉头,嘴里也说着一些同情话,当然都是学说别人说的话。什么,真可怜啊!什么,命苦啊!什么,柴大娘们很有钢条儿啊!(意思是很有志气)等等。他今天来帮忙,都是他哥嫂出的注意。起初他不肯,他说:“我不去,以前都没去,现在才去,那不是现用现交吗?”他哥嫂乐了,“原先人家有丈夫和大儿子,现在不是没有了吗,人没了才需要帮助啊,你说是不是?”孙广东一听也是这个理儿,拿起土篮子,就去了柴家地里。
    他的到来,引起地邻们的观注,有的人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想,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孙广东说不定前世就和柴大娘们有缘分那!再说柴姨见孙广东前来帮忙,心里也是一阵感激,脸上也热乎乎的,她自从柴勇叔去世后,心里有时孤独至极,柴勇叔活着,有事也好商量啊,可是现在,有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她实在是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她也很少来我家,和父亲也很少开玩笑,生怕被人造出谣言来,这是明智之举。
    她今天见了孙广东,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平时不太上心孙广东,拿他当一个不懂事的小老弟而已,可今天她也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但她表面上,也得说得过去呀,她笑着说,“谢谢你,广东,你家的土豆起完了呀?”“起完了,没起多少”。孙广东拘谨的回答。“慢慢干,别累着。”柴姨送过去一句贴心的话。孙广东听后干得更欢了。捡完土豆,需要往麻袋里装,我故意给他们创造机会,我指使三弟和二弟去溜土豆。
    我说:“老三哪,你和你二哥去好好把土豆溜一溜,别落在地里,春种秋收不容易,扔掉白瞎了。”二弟和三弟再加上我去溜土豆了,孙广东和柴姨装麻袋,柴姨争着麻袋,孙广东往麻袋里倒土豆,当我们哥仨溜到地头时,已经和他们俩离得老远了,三弟对我说:“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好让他们俩人接触接触,是不是?”我点了点头。二弟诡秘地笑了笑:“咱家爸还不得吃醋啊。”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可不要瞎说,咱爸可不是那种人,他只不过是和柴姨过一过嘴瘾而已。”老三也补充说:“那可不,爸爸为了柴姨找对象,还去南屯找大姨夫给柴姨介绍对象了呢”
    孙广东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手指摸出了倒枪刺儿(手指甲根部的肉脱离成肉丝状),他也不知道疼,柴姨几次要换一换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干这点儿活算啥,你不用担心我,我行。”不一会把土豆捡完了。该到往回运土豆了,这是一项累人的活,人少是干不了的,因为生产队只管用马犁杖蹚土豆垄,剩下的,就是自家的事了。我们借了一台两轮推车,一次两麻袋,三次推完了。柴姨留我们吃饭,我们没吃都回家了,孙广东也回家了。
    晚上,柴姨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她明白,孙广东不是自己的主意,一定是他哥哥孙单眼出的招,可是,如果迈出这一步的话,小儿子能行吗?他不得闹我呀,她试探着问已是昏昏欲睡的小儿子:“你妈给你找一个后爸,你同意吗?”小儿子听了母亲的问话,半天才嘟嘟囔囔地说:“同意是同意,可是那个懂二大爷······”他不往下说了。柴姨明白小儿子的意思,女儿找了一个傻子,她再找一个二傻子,让人怎么看?她也一时没了主张。等明天去女儿家和女儿再商量吧,她也真累了,不一会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说孙单眼孙广南,他为了自己弟弟的婚事也没少费心,可大都是有缘无份,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棺材瓤子、家里又穷、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的懂二大爷呀。这一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他抓住时机,他求老姨夫当媒人,老姨夫一听还满口答应下来了。
    一天老姨和老姨夫二人去了柴姨家。“他柴姨在家吗?老姨先搭话。
    “在家,快进屋,老姐。”柴姨叫老姨老姐,叫老姨夫老姐夫。见柴姨自己在家,锅里是烀熟的土豆,院子里堆的是土豆。老姨夫开门见山地说:“他柴姨,我们今天来有一件大事,也是为你今后着想啊!”“啥事?说吧,老姐夫。”柴姨也猜对了老姨夫他们的来意。老姨夫接着说:“该向前迈一步就迈一步吧,孩子小,再说你和孙广东也很般配的。”柴姨默默地听着,她没有说什么,她心累了,她去了女儿那里,征求了女儿的意见,女儿说:“他身体好就行啊,我爸爸还是工人呢,咋样了?不还是没长寿吗?他少几个心眼儿更好,只要对你好就够了,你看我们家,他一天就一心想着我,傻咧地可听话了,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喂狗他不敢喂鸡。找个人吧,省得你那么累。”
    柴姨心想,女儿说的也对,是应该有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了。以前的男人是靠她的肩膀了,柴姨根本没靠过男人的肩膀,可是孙广东的肩膀能扛她靠吗?他心不甘,她想找一个······嗨,说不清了。难找啊!最后他无奈的对老姨和老姨夫说:“你们定吧,听你们的。”
    老姨和老姨夫一看事情办的顺利,找孙广东的大哥商量怎样操办婚事去了。
    结婚那天全屯子人都去了孙家喝喜酒,我家随了两元钱的礼钱,队长家随了五元钱,还有随五角钱的,可是全家人都去吃菜,喝酒。我们去捞忙,端盘子,前一天就去帮忙,东北叫‘偏席儿’。常言道:人盼捞忙,马盼打场,不是正式酒席,菜虽不是什么太好的菜,可是也比家里菜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