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 > 正文 正文第二二二章二虎
    ?自从三弟得过胸膜炎以后,他得了一个后遗症,每到冬天来临时,他都像气管有问题似的,不时的咳嗽一下,他自己总觉得嗓子里边有痰,可是一咳嗽还没有。自那以后,我们哥兄弟的情谊更加深厚了,二弟,三弟都为我感到惋惜,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还不是和他们一样。顺垄沟找豆包吃,几次都劝我去重读,特别是二弟,他在我大学初选考试获胜时,扔下大鞭子一口气跑回家,然后又跑向我干活的地里高喊;“大哥,你考上了,大哥,你考上了,考上了!”看得出他心里是那么的兴奋,为我感到那么自豪。
    农村的冬天,又叫‘猫冬’,生产队里放假,谁愿意挣工分就去土堆里去刨粪,一米给一分,我有时一天也能刨十米,八米的。他们二人帮我,三弟没劲,抡大镐我和二弟还行,手磨破了几次出现了老茧子,再就不怕磨了,也不怕震了,弄不好虎口裂了,裂口子时出血可痛了。
    白天我们刨完十米粪后,找队长用尺量完记上帐,我们就回家了。到了晚上,我三弟喘着粗气跑回家又说;“大哥,我挣了五块钱。”说完把五元钱塞在我手中,我奇怪地说:“老三,这么晚了,你上哪里挣钱去了?”他看看周围没人,说:“前院王小虎家有牌九局,人可多了,卖啥的都有,还有卖饺子的呢。”我有些不信,跟他又去了王小虎家。王小虎家四口人,他那时三十七,八岁,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家境不错,妻子姓何,叫何楚男,很爱开玩笑,无论多大年纪她都闹,人缘很好。
    他丈夫王小虎也很会抓钱,看准冬闲时又临近年关,人们也分红了,他偷摸地联系几位耍钱人,来家放赌,他抽红,{就是别人赢钱时,他按比例抽钱},一晚上你赢他赢,来来回回的,最后谁也没他赢的多。钱都拉锯式的进了他的兜里。可有一样很好,谁如果输没钱了,他负责借钱给赌徒们,但是如果犯了赌,由东家陪损失,所以赌徒们也看你东家有没有保证安全的能力,才敢在你家赌博。
    三弟带着我走进王小虎家的房东头时,站岗的刘一凡,他是与二弟关系好的哥们,小声对我说:“注意听声,我们在外面一打口哨你赶快跑回家,不要让抓赌的抓了去。”我点点头进了赌场。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屋里点着一盏嘎斯灯,亮如白昼,南炕上一堆人,围住一副天九牌,天九牌是用硬塑料制作的,每块硬塑料有两公分宽,六公分长,黑色的,上面抠出坑,一个坑代表什么牌,我听说什么‘大天’最大。还有什么推牌九推开锅了,赶快压呀,之类的话。但我对它不感兴趣,没看懂。
    屋地中央,有几个摆小摊儿的,卖饺子的,一元钱一个。还有卖苹果的一元钱一个,唯有三弟卖的是抽烟纸,那是我不用的复习资料,上面都是语文题之类的油印字,三弟发现他们用一元钱的纸币卷烟抽,所以他想出了这个买卖。一元钱卖一张书纸。可代替多少张一元钱那。我在屋里卖一会单,看一会热闹就回去了。烟太多呛人,又拍贩赌,吃锅烙{受牵连}。
    刚走出门外,王小虎在我身后拍了一下;“大友子,想不想挣点?”“咋挣啊?”“给我打眼,放哨。一小时五元钱,一把一利索。”我一看三弟都挣五元钱了,还得搭抽烟纸,我这什么也不搭呀!就是冷点儿,多活动点,冻不坏,一小时马上就过去。我答应他了。我们站岗的总共有五人,从屯头开始,防止抓赌的进村时偷袭,所以我们十几米远一个人,一有动静,击掌为号,马上报信给赌场,为防万一,王小虎定时查岗,抽红的事由他爱人打理。
    很快一小时过去了,我挣了五元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刚过半夜十二点,三弟也刚回家,他小声说:“有人输干腰子了,三千多,不到一小时就被人拿走了,听说是海伦东的,名叫王大虎,他推不几把,就开锅了,我都想上去压几把了。”“明天还有吗?”我小声问三弟,好像那个王大虎借钱呢,如果他能借着钱,他还得捞,输那么多,谁不捞啊。”“睡吧三弟。”我俩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王玲玲和我一起在铁路上数枕木,还梦见王玲玲在我家中帮着母亲刷碗,帮母亲喂猪,我又梦见和王玲玲玩老鹰抓小鸡儿时她抱住我不放,她那滚热的呼吸吹在脸上,也梦见了她和我们玩抓特务时,在狼窝里遇见狼崽儿时,吓得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胳膊,差点儿哭出声来。她去四海店了,高中毕业了,还考上了大学,临上车前,给我写了一封信:
    “占友,对不起了,我才给你写信,都是因为我复习太忙,一直没有时间,以前我给你写的信,你怎么不给我回呀?也不知你收到没有?你家人都好吗?我婶儿的身体好吗?我好想你们啊!山下的生活怎么样啊?你的学习那么好,估计这次考学没问题吧?你来四海店,怎么就······”“吱妞”一声,门开了,我被这开门声惊醒了,眼前出现了王玲玲的音容笑冒,我有些失落,这梦怎么做的呀?还梦见了她,也不知道我这心里是甜还是酸。
    全家人吃过早饭,饭桌还没撤下去,走进一个大个子男人来,黄皮肤,大饼子脸,黑眉毛,单眼皮儿,目光很贼,宽下颚,向前弯着,龅牙。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进屋后,有几分自来熟,父亲刚好出屋,我坐在炕上,想拉一会儿二胡,见他一进来,我又把二胡放下了,心想:哪儿来这么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你是······”“我是王大虎,县城边儿东的,初来此地,玩几把,喂个窝子,先让他们赢一赢。”他一见我开口问,抢先回答道。紧接着他又说:“一看你就是念过书的,兜里还有钢笔。”说着,他伸手抽出我的笔,放在他手心里,然后让我和母亲及弟弟们看,嘴上还说:“我原来是黑龙江杂技团的,后来不干了,你们信不信,我能给你们变出牌九来,”说着,他把手一番个,钢笔没了,牌九来了,我们真像看杂技一样,他又说:“你们家借我点钱,明天我双倍还你们,我要是让他们赢,他们就赢,我要是让他们输,他们必输无疑。”
    母亲看看我,我也看了看母亲,母亲说:“我家要是有钱就好喽,我大儿子能不上学吗?”我也为难地说:“我家钱是有,十元八元的倒是有,能够你用吗?”王大虎一听乐了:“小兄弟,借我三千,没事儿,保证还。”我为难地把两手一摊:“不信,你可以找,你要是在我家能找出钱来,有多少拿多少,我不脸红。”
    他一看我的表情,他也乐了:“找啥找,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哪。”他坐了一会儿,又说:“我的事,小兄弟和大嫂,千万不要给我说出去,不能让外人知道啊,现在王小虎家正在推着哪,这么办吧,你们哥俩给我跑一趟腿,八里以外的南毛屯儿,跑一趟四十元,我给你哥俩出个*,见条说话,钱到付款,你看咋样?”二弟说:“那要是取不来钱,我们哥俩不就白跑了?”那你把心放肚里,我也不走,取不来钱,我也不让你哥俩白跑。”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十元钱:“先给你,咱不差事。”我接过钱一看,那还有啥说的?去吧,我给二弟使个眼色,二弟也心领神会,接过王大虎写的*,我们哥俩刚要出门,王大虎叫住了我们:“等一下,去哪家你们知道吗?忙啥呀。记住了,后街,最东头一家。”“好嘞。”我和二弟消失在夜色中。
    南毛屯儿我们去过,因为扭秧歌时去过。冬天,遍地是雪,白茫茫一片,我们也不用担心掉到勾里去,踩着硬雪路走就可以了。到了南毛屯儿,后街第一家就是,我们俩先往院子里投了了一块土坷啦,投石问路,怕有狗,狗咬一口,细米二斗嘛。
    我俩一听,院子里没有狗叫,开了大门走进院子,屋里亮着灯光,我俩敲了几下门,屋主人听见敲门声走出一看,是两个半大小子,问明缘由,我俩急忙地递过*,主人一看对妻子说:“是大虎哥,在后屯呢,拿三千,男主人有点胖呼呼的,四十多岁,小绿豆眼儿,长着一个耗子鼻子,还老是打响鼻儿,妻子是中等身材,起身打开箱子,背对着我们,不一会儿,三千元钱用一块塑料布包着,我俩揣着厚厚的一打钱,心里蹦蹦直跳,头一回见到如此多的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