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蒲淮给她测体温，给她喂药，给她喝水，她都很乖。
空调的暖风一直吹，蒲淮问：
“中午想吃什么？”
苏木迷迷瞪瞪的脑袋摇了摇。
“难受？”
苏木又摇了摇头。
“那睡会”
他的手第三次触碰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就是药效发作了。
深色的抱枕垫在一旁，蒲淮拍了拍，示意她躺下。
苏木怯怯的，她又舍不得走。
“乖点”
她就乖乖躺了下去，眼睛紧闭，睫毛都在抖动。
往日严肃的蒲淮，深色的毛衣都压不住这会的温柔。
他拿起一旁的书翻页，翻页，看一眼旁边躺的猫儿，乖的不像话。
继续翻页，翻页，蒲淮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书本的纸张声都能听的很清晰，他又侧目，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紧张的手指都松弛了下来。
他轻声地拿起毯子，盖了上去，只有靠近才发现女孩的睫毛很翘很翘。
和小时候的那张照片，有些重合，又有些不像。
一个孤傲，一个怯弱。
长大，把她欺负的不像话。
蒲淮的书终究没有再看进去，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许久。
十二点多的时候，天气变的更糟糕了些，阴沉的像是要下雪。
苏木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饭香。
“醒了”
蒲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苏木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又突然弹坐起来，像是受了惊吓的猫一样。
“盖好毯子”
深沉的声音带点凶，他起身，第四次摸向她的额头。
“出了汗，会着凉的”
又很随意地将毯子裹的更紧了些，这才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着：
“等会吃饭”
然后转身离开，从苏木视线里消失。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像是做梦了，梦到蒲淮说他就是山城。
心啊，扑通扑通的跳。汗液也湿了耳边的发，她抓着毯子的手松了松，二十六度的空调还穿着呢子大衣。
温暖从毛发渗入血液里，滚烫滚烫的。
蒲淮出来的时候端着鸡汤，比印象里那个儒雅，清冷的绅士多了些人间烟火气息。
“过来”
他招了招手，苏木就像木偶一样被牵制了过去。
一碗热汤，在他的注视下喝的干干净净，然后盛饭，端菜。
安静的环境里，筷子和碗的碰撞都格外明显。
屋外飘着雨，屋内像是一个家。
苏木贪恋，舍不得离开，看着蒲淮不让她洗碗的背影，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还难受吗？”
他出来的时候，苏木还在那里。
“不，不难受了”
“苏木”
蒲淮突然严肃地靠近了一些，继续说着：
“饿了，就说饿了，感冒了就说感冒了，不舒服就说不舒服”
他伸出手将女孩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还有山城，可以做一个小孩子”
苏木怔怔的，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小孩子。
她的童年就是会哭的孩子也没糖吃。
“还难受吗”
蒲淮又重新问了一次。
“嗯”
苏木心里难受，比任何时候都难受，原来有人关心你了，也是一种疼痛。
“把药喝了，再躺会，会不会觉得无聊？”
“会”
她把不会卡在喉咙里，她要做山城的小孩子啊。
这天下午，美好的不像话，院落里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房间里苏木躺在沙发上，蒲淮坐在一旁看着书，投影仪里的老电影，讲着动人的故事。
她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手里端着一盘蒲淮洗好的车厘子，他说再喝酒，就会打她。
苏木才不信，山城才舍不得。
她的开心，在给俞止发信息时都没有停歇，遗忘了一天的手机，全是各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