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语冰又在围棋学校讲完课，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夜里二十一点钟。滨城的冬季来临了，就快过新年了，海滨城市的冬季气温并不是很低，经常在零度以上，但是只要是有风的天气，空气湿度大，风会让人觉得格外冷。语冰习惯穿得少，因为他宁愿在风里打着寒颤也不愿意忍受厚重冬装的笨拙和多穿的燥热。语冰信步走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他享受吸入冷空气时那种清凉通透的感觉。手机微信有信息，一看是王月发来的：“今晚学校幸福时光咖啡厅一聚。”语冰马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去见王月。
幸福时光咖啡厅二十四小时营业，给学生们提供廉价的咖啡和简餐，让那些学习到午夜饥肠辘辘的学生有地方吃宵夜，也给恋爱中的情侣提供冬季消磨时光的地方，夜里会点起蜡烛，气氛轻松又温馨。王月早来了一会，语冰进来时她坐在烛光里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出神，见语冰坐下忙笑着帮语冰倒了一杯咖啡。语冰注意到王月今天精心地画了妆，还喷了香水，穿着白色的薄毛衣，显得如瀑布般的黑发更加美丽。语冰笑着问：“今天晚上心情这么好，还是想要色诱我，打扮这么美。”王月没有笑，抬头静静地看着语冰，看得语冰有点不知所以然，这时王月轻声说话了：“有事情和你说呢。”语冰忙说：“洗耳恭听。”王月犹豫了一下说：“我拿到英国牛津大学艺术专业硕士的邀请了，新年之前就启程去报到，要在那里学校一年的时间。”语冰听后沉默了一会问王月：“那你暂时不去大学里作体育老师了？”王月说：“我想先读完这个艺术硕士再做决定，学习艺术一直是我的一个心愿，是否靠艺术吃饭还没有想好，因为毕竟靠艺术吃饭好难啊。”
语冰沉默了许久柔声说：“祝贺你，为你高兴。”王月闻言如释重负微笑着说：“过几天走你别来送我，今天我是专门来和你告别，因为走那天好多师兄妹也来闹哄哄的。”语冰沉吟了一会又问：“那你一年后硕士毕业会考虑回国吗？”王月低头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会有什么样的决定。”语冰久久注视着王月，招手向咖啡厅的服务生帅哥要了一瓶红酒，他缓缓给两个人倒上酒，语冰举起杯说：“为相遇也为自由干杯！”王月眼圈一红：“为知己也为人生干杯！”王月又说：“现在的通讯使人在地球村的任何一个角落也是天涯若比邻。”语冰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与美好须臾同在已经令人知足。”语冰看着灯光下精心打扮的王月，想着她漫步在欧洲满是雕塑艺术品的街头，身姿曼妙，笑容优雅，风姿绰约，自己就仿佛看到一只自己放飞的笼中之鸟，翱翔天际，自豪又幸福。而且他知道这也可能是爱情的一种，就是期待对方更自由更快乐。王月问语冰：“你的商业项目还会作许久吗？”语冰说：“到有一个阶段性的结果时我会选择改变，尽量不是半途而废。”语冰忽然问王月：“有一天累了会选择婚姻吗？”王月想了想说：“我珍惜所有在路上美丽的相遇，可是我更珍惜自由的旅程，所以我希望我一直在路上。”语冰闻言又举杯说：“那就为我们各自的路干一杯！”王月低着头，有一滴眼泪落入酒杯中，她把这杯酒递给语冰说：“这杯敬你，记住我为你流的泪是什么味道，我想让你知道我爱自由是真的，我不舍也是真的。”语冰第一次看王月落泪，不禁痴痴看着王月，他不知所措，接过王月递过来的酒慢慢喝下去，如果你挥手流云，挥手飞鸟，忽然流云和飞鸟为你落泪，你会不会也幸福得痴了呢。
接下来的时间语冰基本觉得自己如坠云雾，百种思绪和情节交错涌动，有很多次他想劝王月放弃留学留下，或者自己去陪王月去留学，又觉得都不是自己该要的，或者想要的。直到王月起身和他深情拥抱告别他都没缓过神来，看着王月挥手走开，然后这个画面写入他的记忆，一直不停的播放，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