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对你的存在有所察觉。但········。”
没有等弗纳尔说完。罗伊立刻打断道。
“您既然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您的力量太强了，我们为了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得到您的谅解。”
罗伊显然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他在弗纳尔露出口风的第一时间就起身鞠躬道歉。
看着极具“躬匠精神”的罗伊，弗纳尔不露声色地反驳道。
“强自有强的待遇，为什么我要自我限制必须跟你们形成均势呢?要知道你们并不是我的唯一选择，我只是怕麻烦！”
罗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弗纳尔的以力压人让常年身处上位的罗伊倍感屈辱。
虽然罗伊的心中肯定会有强烈的不满，但二人都知道下层船员想要掌控整艘星舰那弗纳尔的绝对武力是必不可少的。
反过来说，弗纳尔的支持对下层船员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武力背书，下层船员的支持反过来就只是性价比最高的一种选择了。
性价比最高并不代表着不可替代！
现在最战战兢兢的恐怕就是下层船员面前的领袖罗伊了吧。
“再次抱歉，西泽阁下。是我们冒犯了，请求您的原谅。”
罗伊不得已，只能再次起身向弗纳尔表示歉意。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我要警告你。你们的试探不想停下，记住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帮助你们夺取星舰的控制权，而你们帮我完成我的目的。”
弗纳尔眼前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立刻顺坡下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毕竟弗纳尔与下层船员的交易是对弗纳尔来说性价比最高的交易，不到万不得已弗纳尔并不想与罗伊撕破脸。
随着弗纳尔的松口，双方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罗伊还想继续努力，与弗纳尔深入交流。但弗纳尔显然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思，他只是一再向罗伊强调自己对托尔号的需求只是暂时的，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后弗纳尔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弗纳尔的隐晦承诺让罗伊松了一口气，他还想继续努力与弗纳尔商谈，但弗纳尔没有精力再与罗伊交涉下去了。
罗伊只能起身告辞.
弗纳尔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虽然双方的合作并没有破裂，但裂痕已经埋下。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弗纳尔一定不介意换一个谈判对象。
“父亲，你为什么对他们的试探这么愤怒？”
一直在偷听的昆蒂娜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来，她依偎在弗纳尔身边问道。
弗纳尔闻言露出一丝冷笑。
“不，我并没有愤怒，我只是在借题发挥。昆蒂娜你要记住弱势的一方假如要试探强大的那一方就一定不要被对方抓住手脚。”
昆蒂娜一脸的黑人问好，她并没有听明白弗纳尔话语中的深意。
有些懵懂的昆蒂娜用她朴素的个人情感问道。
“您为什么对下层船员那么苛刻呢？”
弗纳尔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昆蒂娜道。
“怎么，与那些下层船员共情了？”
昆蒂娜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她抱住弗纳尔的一条胳膊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哎！”
弗纳尔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昆蒂娜的头柔声道。
“因为下层船员几乎没有任何不可替代性，他们对星舰只是消耗品。”
昆蒂娜明显有些同情这些苦命的下层船员，她固执地反驳道。
“那那些下层船员在星舰上就没有任何作为人类的平等权利吗？”
弗纳尔闻言呵呵一笑道。
“在星球上人们或许可以追求平等的人权，但在星舰上这几乎就是无稽之谈。星舰上稀少的资源只能优先供给给对整个系统中最不可替代的那些人，这就是现实。”
昆蒂娜明显不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但坚强的她还是忍住没有让眼眶里涌动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好了，你看到的真相都是些浅薄的表象。星舰上的阶级划分可不是根据财富的多寡来划分的，而是通过对星舰影响力决定的。或许那些下层船员中也有努力拼搏，可惜运气不好并没有实现自己人生目标的。可大部分下层船员都只是些怨天尤人的失败者而已。要知道成为一名上层船员不但需要由充足的资源，而且需要自身的极度努力。没有任何一名上层船员是没有艰难困苦就得到眼前这一切的。”
弗纳尔看着昆蒂娜眼神中透着郑重。
昆蒂娜明显感受到了弗纳尔言语中的郑重，她从自己垫付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昆蒂娜并不是一个有着圣母心的小女孩，只是曾经跟着她的父亲西泽在狄福娜号经历过一些人情冷暖所以跟那些下层船员更容易共情而已。
弗纳尔也知道昆蒂娜的心思，他并没有强迫昆蒂娜理解自己的思想，他只是让昆蒂娜设身处地的思考双方共同的困境。
“昆蒂娜，下层船员是受到上层船员全方位的歧视。上层船员也绝对不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可你知道成为一名上层船员要经历过多少考验吗，成为一名上层船员是有极高门槛的。下层船员既想要上层船员们的权利又不想经历上层船员们经历过的艰辛，所以自然不会受人待见。”
为了打消昆蒂娜对下层船员特有的圣母心，弗纳尔不得不下一记猛药。
“而且你看着吧，昆蒂娜。如果没有我的干预，那些获得星舰管理权限的下层船员一定会在长时间的博弈中夺回星舰上的权利。”
昆蒂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层船员们真的没有办法独立管理一艘星舰吗？”
弗纳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当然有办法，当下层船员学会上层船员的技能时他们就能独立管理一艘星舰了，除此之外我没有想到其他办法。”
昆蒂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不知道这是不是昆蒂娜在为下层船员的宿命而默哀。
船舷外星光璀璨，船舷内暗流游动。
托尔号孤单地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航行，不知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