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山。
金丹坐镇的宗门,统称四级势力。
密云山掌门周沧海,是金丹中期修为,密云山自然也是四级势力之一。
各级势力,绝大多数并不依附上一级,或者上几级。
在澜沧大陆,修真势力并不干涉世俗王朝,修真联盟(各超级势力组成)不允许山上势力手伸的太长,影响凡人的正常生活。
相反,在一国境内注册山上宗门,还要得到官府的批准,并遵循该国法律。
当然了,世俗王朝也无权调度、干涉这些宗门。
……
密云山近期住着两位客人:朱贵和朱旺。
取名字是个技术活,主家给下人们取名字却很敷衍。
怎么讨喜,怎么简单好记怎么来。
那些听起来喜庆,又俗不可耐的名字,一般就是主家随口所赐。
比如朱贵、朱旺。
他们两位,是清萍城三级势力朱家的家生子,受朱亚廷指派,这次远赴大魏国,打探杜璃订婚的消息是否属实。
如果属实,给了他们便宜行事之权。
两人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并不急着回去。
一是姓杜的那小子还活蹦乱跳,便宜行事的意思,其实他俩都知道,就是能做掉就想办法做掉。
二是他们乐不思蜀。
在朱家低三下四的两人,难得出来一次,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新鲜的。
“贵哥,这边的山山水水,适合闲居养老啊。等到以后,咱也选一处秀丽幽静所在,买几亩田地,养一池肥鱼,过一过清净生活。”
“干嘛要等到以后,现在就可以啊,跟主家说一声,相信主家会放你走。毕竟,几辈人跟着朱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一样啊,有钱了去乡下闲居,那是享受生活。现在没钱,买地就是真的种地了,那不是生活,那是拼命活着。”
“是这么个理儿!”朱贵表示赞同。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密云山议事大厅门前,要拜见密云掌门周沧海。
大厅管事把两人迎进去落座,但是充满歉意地告诉他俩,掌门外出了,说不好几天能回来。
周沧海其实没出密云山,他只是不待见这两位,身份在那摆着呢。
三级势力的下人也是下人。
何况,朱家离了十万八千里,跟我密云山有毛线关系?
之所以答应他们了一个要求,只是觉着不难做到。
也因为和朱家一个奴仆朱福有旧交,并卖朱亚廷一个面子。
朱亚廷是不足三十岁的三境圆满,不出意外的话,五十岁结丹,百岁元婴不成问题。
而且,他是清萍书院的风云人物,朱福许诺了,事成之后,会求公子帮忙,让周沧海一个儿子进入清萍书院学习。
几个原因加起来,周沧海就动了心思,通知沂水的沂岭派见机行事。
没想到,沂岭的计划失败了。
这就让他重新考虑下一步怎么做。
如果顺手可以为之,他不介意卖朱家一个人情
但是,如果事情有难度,需要大动干戈,他就得重新考虑了。
毕竟,人情这东西靠不住,承诺啥的也是没影的事儿。
活了几百岁,能当上掌门的,哪有傻子。
傻子活几百岁,都能活明白了。
朱贵、朱旺连续碰了两次钉子,没见到皱沧海,这两位也明白了,密云山开始敷衍了。
周沧海这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贵哥,不能耗下去了,咱俩得跑一趟沂水。”
朱贵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有机会出手就出手,没有机会,咱们就把情况摸仔细,夯实了报上去,请公子定夺。”
两人打定主意,就出发前往沂水县。
岷山边上的的小镇叫旺柳,山清清,水蓝蓝,民风淳朴。
朱贵、朱旺来了两天,岷山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摸清楚了。
廖家三境老祖折戟岷山,整个沂水都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跟廖骅境界相同,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把这边的消息汇总,飞书朱福,让朱亚廷定夺。
“贵哥,这几天够紧张的,总算放松一下。听说镇上有家酒楼不错,我请客,咱去尝尝。”
“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美味佳肴,比得了青萍城那些大酒楼?”
“自然比不了,不过各地特色不同,兴许能有可圈可点之处。”
于是,两人来到旺柳大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酒楼食客较多,等待上菜的过程让他们很不耐烦,虽然是朱家奴仆,但好歹是三境初期高手。
当奴仆当惯了,遇到比自己弱的,回变得比主人都横。
狗欺负小孩,也是这个道理。
朱旺就骂骂咧咧,呵斥服务生,服务生唯唯诺诺,住旺骂的更起劲。
他们包间的左侧,两名外乡年轻人刚从外地赶来,你一杯我一杯正喝的过瘾,听到隔壁的骂声,一名青年就说道:“真是扫兴。”
他约有二十七、八岁,国字脸,身材魁梧,体型跟窦子靖差不多。
另一位矮瘦一些的青年安慰他道:“谷师兄,外面是世界就是这样,下山之后,慢慢就习惯了。这种装逼货色,哪儿都有,随处可见,来来来,咱哥俩继续喝。”
被称作谷师兄的说道:“你少喝点儿,别忘了咱俩来干啥的,喝多了误事。”
“放心吧,谷师兄,耽误不了,吃完了咱就去拜门。”
说来也巧,小满他们的包间,就在朱贵朱福的右侧。
冬去春来,小满服食仙桃后,重修之路顺畅,目前已达一境无缺。
资源足够,不过小满并不急于破镜,每一个境界,他都要磨一磨。
这天中午,李满仓的全部弟子六人,聚餐旺柳酒楼。
毕淮还是没心没肺,没羞没臊,也没大没小。
窦子靖近段时间沉默了许多,因为喜乐。
小满也察觉到了喜乐的变化。
喜乐更好看了,肤如凝脂,颜如渥丹、眸若星辰。
为人处世也淡然了许多。
后山也去的次数减少,去到也只是坐坐,不再做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活计。
也不再给李满仓他们做饭做菜。
话也变得很少,基本是被动交流。
而且,去往沂水河的次数增多,一去就去一天。
李满仓察觉到闺女的变化,以为她有什么心事。
询问她时,她就告诉李满仓没事儿,让他放心。
小满故意跟她开玩笑,甚至装出一幅撒娇的样子,把自己都恶心到了,喜乐也只是静静看着,报以浅浅的微笑。
他就问喜乐: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喜乐姐?
喜乐回答他:是,也不是。
小满问她:变了?
喜乐告诉他:变了,也没变。该变的会变,不该变的不会变。
小满点头表示明白,其实他没有明白。
酒桌上,小满、喜乐、窦子靖、齐晟几乎不说话,毕淮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觉着无趣。
只有小姑娘乔荞,没话找话说,活跃桌上气氛。
喜乐突然嘘了一声,指了一下隔壁。
几人放下酒杯、筷子,侧耳倾听。
就听到隔壁一人说道:“姓杜那小子也是倒霉,娶谁不好,偏要和杜仙子纠缠在一起……”
“兄弟,你喝多了,说话小点声。”
“我没喝多,贵哥,你说说,如果我们得到回复,让我俩下手,该怎么办?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还好说,如果不顺利,会不会把我俩推出来当替罪羊……呜呜呜……”
“闭嘴!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后面的话微不可闻。
其他人不知道杜仙子是谁,小满和喜乐知道。
小满看着喜乐,喜乐传音道:“你们如旧,我去摸清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