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流找出两个水袋,走到平安身边,递给他。
平安已经好一点了,蹲在马车旁。
“好一点了吗?”
平安接过水袋,点头。
他眼眶微红,擎着泪水,声音有些委屈,“五皇子……我给你丢人了吗?”
“没有,这很正常。”魏流也蹲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给我丢人,你是你我是我。”
余生祥跟驾车的将士说完话了,往魏流这边走来。
余生祥刚想当没看见,路过他们,就被魏流叫住。
“余副将。”
余生祥有些不情不愿地弓手行礼,“五皇子有何吩咐?”
魏流上前,托着余生祥的手往上抬了抬,“这儿又不是皇宫,没那么多礼数。”
“几时能到嘉珩城?”
“差不多明日。”余生祥顿了顿,补充道,“您若是嫌慢,可以驾马先行。”
“不必了。”
余生祥直言不讳道,“您是不会吗?”
魏流不想解释,只“嗯”了一声。
余生祥心中的偏见似乎又深了一点,“那您见谅,末将告退。”
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将军的!
魏流看出了余生祥的不服气,但并没有兴趣关心别人对他的看法。
这时,平安已经好了,擦干眼泪,生龙活虎地来到魏流身边。
魏流回到刚刚的位置,靠着前车板,无聊地四下观望,突然看中斜右方的一颗树。
他指了指,问平安,“那是什么树?”
那树很高,树皮是灰色的。
“我们老家叫它胡桃楸。”刚刚被叫走的将士搭话道。
魏流回头,“能帮我折点枝吗?”
“是。”
两分钟后
将士拿着一把有两三根手指粗的树枝递给魏流。
“啊,谢谢。”
将士突然有点受宠若惊,挠了挠头,“没……没事。”
余生祥在不远处一直盯着魏流几人,收回目光喊了一声,“启程。”
魏流抱着树枝上了车,平安也跟着上去。
魏流坐在椅子上,从袖口的暗层里摸出一把小刀。挑了一根不扎手的树枝削了起来。
……
申时
风穿过枝丫,树叶摇曳,“沙沙”作响。山林深处不时传出几声鸟鸣。
队伍走了很长时间,一路上没怎么休息,将士们都很疲惫。余生祥知道按现在这个速度,一天是到不了嘉珩城的,就在树林里休息。
天还没有完全黑,可树林里的光线被遮的比较暗。
魏流坐在前车板上,拿着刀削着一块木头,那木头被削了很久,已经有些形状了,与类似簪子。
远处的余生祥叫两个将士捡来一些树枝生火,瞟了一眼马车的方向,不免咋舌。
“啧,他是来玩的吗?”
“统领说这些琐事你安排就好。”驾车的将士路过,回话道。
“他是够悠闲的。”
真是娇生惯养!我看你能撑几天!
平安从小德子装的一车东西里翻出了一盏油灯点上,端到了魏流跟前。
“五皇子,你在削什么?”
“小夕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我想做几个,回去的时候送给她。”
“哦。”平安端着油灯,认真地看着魏流削着。
不远处的余生祥拿着火折子燃起火堆,听到二人的动静,嗤笑道。
“有命回去吗?”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树林里十分寂静,连鸟鸣都没有了。
篝火的火光照亮树林,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一阵风吹过树影摇曳,“窸窸窣窣”的声音,显得格外压抑。
地上的人群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燃起篝火后吵吵闹闹。
魏流没有跟他们一起热闹,相反坐在了前车板的另一侧,侧身靠着,偶尔看一眼他们的方向。
殊不知危险即将靠近。
又过一阵风,魏流似乎感到什么异常。
“平安,”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压低,“把火熄了。”
“怎么了?”
“嘘。”魏流闭着眼,听着四周发出的声音,蹙眉,“人不少,十几个。”
“啊?”平安有些震惊,伸头四周环视,“在哪?”
“都在树上,身手不错。你别看了,火光照不到,不然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是刺客吗?”
魏流继续削着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道,“看不见,不知道。”
魏流的马车离余生祥他们有十几步远,他们喝着酒,谈天说地,依旧吵吵嚷嚷。
“心真大。”魏流小声吐槽一句。
“五皇子,现在怎么办,要去告诉他们吗?”平安的声音也降了下来,以魏流的态度谁能不急。
“不急,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魏流笑了笑,他主要是想看看这副将的能力。
半晌,已经有几人喝得微醺,视线都模模糊糊的。
魏流又瞟了他们一眼,就这样的人能打胜仗吗?
他转念一想,笑了一声,“这树上的人够有耐心的。”
“啊?”平安不解。
“有战略,懂时机。比那些人不错。”
魏流本不想吐槽他们的,但一对比很难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