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离投军的消息很快传开,师爷见姬离去意已决,也不过多挽留,只得嘱咐他一切小心行事,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多问,最后告诉他,如果军中实在待不下去,可以再回来。
姬离也不知道这次能否会再回来,师爷的话也就不曾反驳,一字字记在心里。
宋义连等人也找到姬离,拉着他找了个酒楼,准备给他送行,虽然之前何大人吩咐过他,赶紧去让姬离搬走,但这次他第一次抗命了,一群人大摇大摆来到酒楼。
说是酒楼,不过是个吃些便食的地方,弄几口锅,炒些热菜,摆上几张桌子,就是一个简易的吃饭的地方,汉城地小人少,能做到此番规模已是实属不易。
本来几人还想来点酒,但是姬离不知何故,身体似乎对酒极为排斥,但是宋义连等人却是无酒不欢,不得已,姬离以茶代酒。
迷迷糊糊之间,几人拉着姬离,湖天海地的扯开了,宋义连更是连连叹气,对姬离说道:如果自己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得也会像姬离一样不顾一切投身军旅,起码也能立些功业,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整日浑浑噩噩。
说得很是激烈,口中直叹奈何。
其他人见宋义连语气越发激烈,也怕他不小心说出什么忌讳,给其惹来麻烦,便拼命给他灌酒,几个回合下来,后者直接不省人事。
第二日,姬离和李虎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宋义连便走了进来。
“宋大哥,可是好些了?”昨天宋义连被灌醉,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估计现在也不清醒,姬离也是笑着问道。
“哎,别说了,头现在还疼呢,你这可是要走了?”宋义连摆摆手,问道。
“嗯,左右无事,就先去做些准备。对了,这个还请帮我归还一下。”姬离说着,拿出两人的平时佩戴的腰刀。
宋义连接过,点了点头,仔细端详一番后,又将其中一个还给了姬离,说道:“这个你就自己带着吧,说不定哪天你飞黄腾达了,看见这把刀,还能想起老哥我。”
姬离也不矫情,伸手接过,道别一番后,就不再停留,带着李虎离去。
院子里,只有宋义连一人,站在院子中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叹了口气,走出院子,锁上了大门。
……
来到城门,见到马有才,对于马有才为何一直留在这里,姬离也有些疑惑,便问了起来。
马有才也是知无不言,李唐风顺利晋升之后,就不再停留汉城,去了长寿;他也来到了李唐风原先的位置上,继续留在汉城驻守,另外他们不用参与这次的任务,也就不用参加操练。
姬离听后,恭贺几句,就带着李虎朝军营而去。
进山的口子有人把守,姬离说明来意,那人也大概知晓,简单通报过后姬离就被带到彭大虎的营帐。
“将军。”姬离行了个礼,无论如何,他现在是在彭大虎麾下,礼不可废。
“嗯。”彭大虎点点头,不过待看到姬离随身携带的刀后,问起了缘由,了解了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对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说道:“为务,你先带他们去领两身作训服,先让他们熟悉一下情况。”
随后对姬离介绍着此人,正是他的军中参谋,刘为务。
“是,将军。”刘为务上前,行礼后就带着姬离两人出了营帐。
没多久,就来到领取用品的地方,领完作训服之后,就来到为两人安排的幄帐。
随后,刘参谋给姬离说了一些军中规矩,简单说就是一切要听从号令,要守规矩,不得逾矩,有事只能向上级军官报告,不得越级,不得聚众斗殴,违者军法从事。
“另外,现在军务紧急,每日早上都须进行操练,你现在还不熟悉,明天听哨令行事即可,有人会安排的。”
说完,也不管姬离能否听懂,就离开了。
两人看着眼前这一方小小的幄帐,今后这就是两人的地方了,不过一下子从宽敞舒适的院子大床,变成了这小小的营帐,也让姬离有些不适应。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另一边的训练还在继续,呼哈声四起,姬离便打算先去观摩一下,也好有个准备。
训练的内容姬离并不知道,但是此时看到的,是双人格斗对练,两人均是手拿木枪,不过只是枪尾朝前,防止伤人,两人相互配合,一攻一守。
但是整个场面看起来颇为混乱,一时间颇有几分各自为战的特点,看的兴起,姬离也想去活动活动手脚,但是想到今天自己还未正式参加,只得按耐住。
午饭时,姬离率先到来,发饭的几人问了几句,就给姬离打了份饭,并且告诉他这次是特殊关照。
饭食极为丰盛,有菜有肉,味道也是极好。
不一会,大批人赶来,朝着发饭的地方蜂拥而来,但走到跟前却是规规矩矩排起了队。
看着领饭的众人,姬离觉得有些奇怪,很多人都选了菜,对肉好像没什么兴趣,难不成这肉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之后,姬离就找了个发饭的家伙问问。
那人知道姬离是新来的,就告诉他,肉没什么问题,不过虽然好,吃上几天也就腻了,倒是这菜极为难到,颇为贵重,大家自然是选好的吃。
姬离点点头,他之前就在城里,现在是深秋时节,菜的价格比肉贵上许多,而且不是什么新鲜的菜,而是一些晒干或者腌制的,吃之前还得处理一番。
下午没有训练任务,各自便宜行事,姬离也等来了自己的手下,一共三人,再加上自己和李虎,就一共五人。几位作训官也找到姬离,安排了一些训练的事,自己大概所在的方位,要带些什么。
随后,又见到了自己上官,一位什长与一位队官,其他队里的人也纷纷前来,熟悉一下,至于再高一级的上官,姬离就没见到了,或许是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不感兴趣。
晚上,两人挤在小小的幄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李虎还好,挣扎一番后就沉沉睡去,姬离却是不太适应,迷迷糊糊之间,又听到了哨令的声音。
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李虎已经醒了,问了问,这是第一道哨令,三道哨令就得集合完毕,二人不敢耽搁,爬起来简单梳洗过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没多久,三道哨令还没吹完,所有人都已聚齐,这样的效率,连姬离都感到咂舌不已,而两人的位置,就在方队的最后面。
集合完毕,作训官前来检查,其实也是为了不让人偷懒,纠正一些动作。
看着眼前的一切,过去的种种已成了昨日黄花,一去不返,但也有一种豪迈之感,自己不正是这些人里的一员?
“举枪!”
一声令下,右腿退后半步,木枪被抬起,斜向上指出,两手紧握,姬离不清楚动作要领,只得跟着别人学。
“刺!”
“哈!”一阵喊声传来,木枪向后一缩,前脚向前一踏带动身子,向前猛然刺出,喊声震耳欲聋,连姬离都不禁陷入其中,赶着大喊出来。
“退!”
右脚先向后迈出一步,前脚紧随而上,回到原位置。
“扫!”
后脚一扫,整个身子转个半面,木枪横扫开去,似是抵挡敌人的进攻。
“推!”
由此动作,木枪平推出去,向前一步。
“退!”
退后一步收回。
“挑!”
木枪斜向上挑出,身子转过半面,回到原位置。
只有简单的几个动作,却颇为实用,姬离上过战场,也觉得这样训练起来最快。
不过这却与当官差时不同,宋义连等人经常会摸索一些奇怪的招式,称为自己的绝技,但是,若是平时还好,在战场上,身材高大才是优势,其次是兵器,什么以一当十,姬离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下,几个人围上来,你要么赶紧跑,要么直接殒命。
一上午就在训练中度过,这样的强度比起平时两人的操练都不如,李虎也是叹道不过瘾。
两人下午一琢磨,就自己开练,两人真刀真枪拼杀,引来不少人围观,见两人危险频现,围观的人暗暗惊呼,不过也是连连叫好。
很多人也是提起了兴趣,平日没什么娱乐活动,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自然也想上来试试,但是又怕受伤。
于是,就想了个办法,徒手格斗,分成两拨,每次派一人上场,倒地为负。
反正也没什么招式,这时就各显其能,有一上来耍赖的,有一上来就抱在一起的,各式各样,惹来众人哄笑。
彭大虎也是听到军营里的吵闹,走出营帐,便看见眼前的一幕。
“先生何不与我前去看看。”看着有趣,彭大虎对刘为务说道。
“军中嬉戏,怕是会影响军纪。”刘为务却是摇摇头。
“哈哈,先生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种活动才能激起儿郎的戾气,要不然,徒有手中一只枪,济得甚事。”彭大虎哈哈一笑,对刘为务的话并不介意。
正在这时,军营外,一匹军马奔驰而来,来到军营入口,跳下马跑到看守之人身前,将一封信交给后者。
“抚军急令,命彭将军不日于安陆府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