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终于是进入了尾声。
不出意料，凡良玉和司宏浩二人喝的是酩酊大醉，先后瘫倒在酒桌之上。最终被身旁的阎丘一手一个拎了回去。
眼看散场，凡路用筷子夹起最后一块蔬菜送入口中。
吃饱喝足，少年拉着林青棠的手跟在三人身后。一路上阎丘和凡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棋道一直聊到外洲轶事。中间凡路还同阎丘约定明日起开始正式的赛前训练。
直到将凡良玉和司宏浩带回住处，少年又目送阎丘离去。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一轮圆月，此刻大概已过午时。不禁一阵倦意涌上心头。
凡路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林青棠的手，少女依旧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少年不以为然，可能这就是，讲道理的代价吧。
一路无话。凡路最终在自己的院前止步，看着少女头也不会的走进隔壁属于自己的院子，少年一阵摇头苦笑，估计她还在生闷气。
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凡路娴熟的打开院门的铁锁。推开院门，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得好好休息了。
锁好院门。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少年捂着嘴迈进了内院。可再当凡路张开双眼时，震惊的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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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目光向前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纱裙的年轻女子坐于石桌之前正，双手正抚淡青色茶壶向对面杯中注入茶水。修长的双腿在细纱下若隐若现。
“凡公子回来了，让小女可是好等啊。快快请坐。”
女子声音清脆动容搭配上女子国色天香的气质，让人难以抗拒。
凡路愣在原地，半天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只因为面前女子和昨日自称秦伍柒的刺客坐的是同一个位置。
现在跑还来的及吗？
少年回头一看后一阵无语，院门还被自己锁上了。
“如青难道很吓人吗？公子今日忙碌一晚，小女特意为公子泡了产自清渠洲的名茶。还望公子可以品尝一番。”
少年闻言硬着头头皮坐在女子对面。有了昨天的经验后，凡路显得冷静了许多。
“还请公子品茶。”
柳如青温柔娇媚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双手将盛有热茶的玉杯放在凡路面前。
少年接过茶杯，问道。
“是三皇子殿下让柳姑娘前来的吗？”
柳如青嫣然一笑。
“难道小女子就不能是自愿前来看望公子吗？”
少年表面上点了点头，心想好一招回避问题。看来是朱耀明那个蔫坏指使的没跑了。
“那柳姑娘，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进来了？”
凡路看着柳如青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女子见少爷的院门上了锁，就从那边的围墙翻进来了。”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外院的石墙。少年则是用手张拍了拍额头。
这么多人进来没一个是走进来的，都当我这院门是摆设吗？
凡路拿起茶杯，将杯内茶水一饮而尽。喝的太快，也没品出什么滋味。
“真是好茶，那现在茶也品完了，柳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柳如青没有急着说话，先起身帮凡路的茶杯蓄满茶水。
“其实小女早就听闻公子是秦洲有名的棋士，所以小女不才，还望公子赏脸能陪人家手谈一局。”
柳如青为何能蝉联三年江南第一美人的美誉，自然光凭美貌之一点自然是不够的。柳如青从小便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棋艺一方面更是让不少小有名气的本地棋手对她甚是佩服。如果棋圣战可以允许女子参加，那么柳如青一定能在北秦洲占据头席之位。
凡路点头说了声可以，把注意放到桌上还有棋盘之上。赶紧下完了事，总感觉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少年先行拿过盛有黑子的棋笥，柳如青则是俯着身子，拿走了另一个棋笥。
结果女子本就穿的清凉，这一俯身更是春光乍现，露出一片美好。让刚抬起头的少年直接石化在原地，拿着棋子的手半天都悬在空中。
凡路啊凡路，你在看什么？你连这点诱惑当经受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竞争九州棋圣？不，你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君子，一个真正的男人。快，快把眼神移开！少年的心低在怒吼着。
“公子，你的鼻子流血了。”柳如青说着起身拿起手绢就要帮擦血。
凡路闻言赶紧回过神来，一模脸颊。果然有鲜血从鼻子涌出。
“没事，方才我在锻炼自己的意志。这血，可能是被震出内伤了。”
年轻女子走到凡路面前，又俯下身为用手绢为少年擦去血迹。结果就是少年再次看到一片美好，而且这次距离更近，简直近在眼前。一条血柱顺着下巴直接滴落在桌上。
凡路赶紧抢过女子手中的手绢。
“我自己来就好了，柳姑娘回去坐好就是。”
待凡路将脸上血迹擦拭一番，又将桌上血迹擦掉。终于是将一颗棋子落在棋盘星位。然后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合时宜的指了指女子的胸前。
凡路这一举动让本要落子的柳如青赶紧把手收回，双手捂住胸前。红着脸稍带愠色地说道。
“还望公子自重，我是清倌！”
凡路捂着眼睛，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不是，我想说。柳姑娘你能不能把衣服往上提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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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林青棠径直走到客房内。直接跳到床上，拿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头，双腿使劲地踢着床沿。
我的表现是不是有点过了？都怪凡路那根木头，要是他当时不讲什么大道理，自己又怎么会这么生气？都怪他！
可思来想去，少女是越来越后悔。
凡哥会不会认为我是个不讲理的女人？他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理我了...？一想到这里，少女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行，趁着现在为时不晚。还是去给他道个歉吧。
一番纠结之后，少女先是将客房的木门微微敞开一道缝。
眼看着院内的侍女结队离开后，少女站在院墙前。
一个闪身翻到隔壁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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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说。柳姑娘你能不能把衣服往上提提。”
凡路话音未落，只见柳如青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隔壁径直翻到院内。
少年瞳孔微缩，手指中的棋子“吧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之上。
完了
“青棠，如果我说我在锻炼自己的意志力，你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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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已至申时。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两位相貌出众的女子正分坐棋桌两侧先后落子，原本安静的院内似乎充满着火药味。棋桌一旁还站着一个不重要的少年，身体站的笔直，脸上写满了悲催二字。鼻子还被手绢堵住了。
“我说二位，天色也不早了。能不能先行封盘，改日再战？”
少年带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道。
“闭嘴，靠着墙边站好。”
身前的少女回头瞪了一眼凡路，看的少年浑身一颤。赶紧再将身体挺直一点。
本来是过来向凡路道歉的林青棠，哪能想到自己刚翻过来就正好撞见凡路在和别的女人坐在一起。
眼神猥琐，思想龌龊。简直就是一个下流胚。一想到这，少女又回头瞪了一眼凡路。
此刻的少年，有些欲哭无泪。
我家这院子是没有门吗？
柳如青落下白子后轻咳一声，示意少女将心思放回棋局之上。
这一声轻咳，倒是也将努力战胜困意的凡路带回了现实之中。
纵观整盘棋局，两位女子从第十五手就开始近身厮杀。几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选择了连资深老棋士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下法，只要一招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可两人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没有出现任何一式昏招。各自占据一半，开始平稳收官。
终于是在第二百六十手柳如青落子后，林青棠投子认输。
凡路早在三十五手之前，便知最终盘面是林青棠落后一目告负。
但由于是少女接过凡路所选黑棋的缘故。属于让先棋，盘面落后一目告负其实是一种些许尴尬的结果。
少女用手撑着额头强撑着精神，期间已经喝了很多杯茶水。眼看着对手已经在最后一个可下之点落子。干脆投子认负之后，倒在棋桌上睡着了。
柳如青看着林青棠趴在桌子上后，朝少女身后的凡路点头示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院内。
眼看这柳如青终于是走了，凡路赶紧把身上的外套披在林青棠身上。稍微伸展一下僵硬的身体，准备把少女抱到偏房休息。
结果手掌刚一触碰到林青棠身体。
“去墙边站好。”少女身体未动，小声嘟囔了一句。让凡路不知道此刻她是醒着还是再说梦话。
少年再一抬头，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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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感想如何？本宫可从不骗人。”
距离院子不远处的一方屋檐之上，朱耀明轻抚折扇。向身边站定的柳如青说道。
柳如青面色冷淡，看着依旧院内手足无措的少年。
“凡路的棋力，相较于方才同我对弈的女子如何？”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至少林青棠四子是很轻松的。”
不等朱耀明说完，柳如青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朱耀明始终也并未转头，继续看着院内的凡路。自凡路进门之前。背后贴着两张闭气符箓的朱耀明就已经站在这里。
本想在此着看看凡路的糗相，顺便探探少年的底细。没想到这半路杀出来林青棠这个女子算是将自己的计划打乱了一般。但终归也是让这出好戏精彩了不少。
真是不枉自己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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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路将林青棠抱到屋内。先帮她把鞋脱下，待她躺好后再将被子盖上。一套流程之后，少年走出屋门。
呼吸了一口空气后，少年同昨天一般坐到了棋桌一侧。
看着桌面上被血染红的手绢，已经两天未眠的凡路一阵出神。
难道，这就成为真男人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