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熏迟疑半晌,问了问家江澈有没有感到肚子痛什么的。
    虽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一时间却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房间铁门铁窗,混凝土墙,即便是江澈要逃出去也大费周折。
    当然是不用超出寻常的能力。
    一张桌子,一张床,房间角落里放了个小马桶,便是整间房的全部摆设。
    月熏坐在床头低声咒骂,幻想着一个个逃生策略。
    之所以没指望江澈,是因为平时江澈隐藏的太深了。
    偶尔安慰江澈一句“别怕”。
    骂了半天,月熏也累了,困得睁不开眼。
    “只有一张床,我穿着衣服在桌子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月熏跳了起来,犹豫一会儿。
    “都快到冬天了,天气这么冷,你会感冒的。干脆……干脆一块睡这张床上吧,反正穿着衣服睡。”
    江澈笑了笑,他实际上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只不过月熏心中在意。
    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可单独在一起,还是很害羞。
    他也就做出推辞的样子。
    此时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两人脱了鞋子爬到床上。
    江澈睡外面,月熏睡里面,被子其薄如纸,盖在身上都不怎么感觉得出来。
    起初的十几分钟,月熏直挺挺地躺在那儿不敢动,俨如僵尸一般。
    不久后才听得她嘟囔了一句:“连枕头都没有……”随后,便很不适应地在床上动起来
    江澈的睡眠很浅,在这种状态下,虽然闭着眼睛,却基本上能够知道周围的一切变化。
    心中好笑。大概过得一个多小时,她才真正睡着。
    身体因为寒冷而蜷缩成一团,不多时,她滚啊滚的,已经将整床薄毯全圈到了自己身上。
    时间过了午夜,月熏又开始不自然地换起姿势来。
    随后她半爬起身,伸手在家明眼前晃了几晃,似乎要爬过家明的身体,然后下床。
    才爬到一半,却又跳了回去,拉着那床毯子很小心地盖在了江澈身上。
    还为他拉了拉肩膀处的被沿,看起来倒像是个刚结婚不久还不懂得照顾人的笨拙小妻子。
    拉好被子之后,她再次身手在家明眼前晃动几下,随后才爬下床去。
    这家伙要干嘛……
    江澈感到奇怪,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沙沙的身影走到墙角,脱下裤子,才终于明白过来。
    闭上眼睛,墙角传来细细的水声,片刻后,月熏才又爬回床上,拉开里侧的被单,像僵尸一样的躺下。
    因为太冷,翻滚了两下,终于悄悄地抓住了江澈的一只手,轻轻地将他的手横在床上。
    片刻后,女孩的身体滚了两滚,侧身搂住了家明的身子,沉沉睡去。
    江澈苦笑不得地搂着她的肩膀,这女孩。
    那一瞬间,有些感动,这就是爱啊。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沙沙脸红得像番茄一般。随后为了缓解这尴尬,她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不多时,有人从窗户的空隙里扔了两个馒头进来当早餐。
    到了下午时分,一群人终于气冲冲地回来了。
    一到这里,矮冬瓜便叫人打开了铁门,让人捆好两个孩子的双手,抓了出去。
    他们大概还没有准备动月熏,只是将女孩绑在一张椅子上。
    却将江澈拉到了一根两米多高的柱子旁,将他反过手去绑得结实。
    “不等了,老子懒得等子衿过来了。”
    一旁的月熏大声喊道:“曹东峰,你要干什么!你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
    哼,你这小妮子没有在这里说话的份,让她闭嘴!
    矮冬瓜说着,旁边两个手下已经拿来布团,将月熏的嘴堵了起来。
    江澈同学,老实告诉你,我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就要拿你松松筋骨!”
    啪”的一声,鞭子狠狠地落在了家明身上
    对面,沙沙“唔”的一声,在椅子上奋力挣扎起来。
    “我们的江澈同学还真能挺,这样都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那曹矮冬瓜得意地将竹刀背在肩上,“倒是月熏妹妹你叫个什么劲?江澈他不叫出来,很显然是不痛啊。”
    然而被绑在椅子上的月熏眼看着家明一下下的挨打,却仿佛是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越发挣扎得厉害,口中“呜呜呜”的猛喊,椅子的四脚也随着她的挣扎在地上跳动起来,砰砰砰的拼命响。
    终于,那椅子扑倒在地,连同月熏一块摔在了地上,保持着那跪倒的姿势抬起头来。
    少女双目圆睁,泪水已经流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方才拿下摔疼了额头还是为江澈而心痛。
    听得月熏摔在地上的声音,矮冬瓜终于喘息着停了下来,望向家明的目光中满是惊奇。
    “想不到你还真能忍……因为平时老被忍打所以免疫了吗?
    他开了这句玩笑,回头望向地下的月熏。
    “不过,你的这位女朋友倒是直接跪下了,月熏同学想干嘛,想求饶。
    来来来,帮她把嘴巴松开,听听她说些什么。”
    一旁的手下取出沙沙口中的布团,只听得她说道:“有种的,又什么事冲我来!有种就跟我单挑!”
    “单挑?”矮冬瓜挑了挑眉毛:“那怎么行,我打不过你啊,这句话一点都不中听。”
    他说着,回身又是一下打在家明身上。
    挨打的像个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就好像唱歌没人鼓掌,相声演员做表演无人发笑。
    不过,此时虽然江澈没有声音,后面沙沙的骂声却是连绵不断,矮冬瓜也就打得愈发起劲起来。
    “矮冬瓜,你这个混蛋……”
    “你不是男人,你就是个孬种……”
    “跟女人单挑都不敢,你要打打我……”
    这样的骂声逐渐转为哭声、求饶声……
    “不要再打了……”
    “求求你,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啊——”
    眼望着月熏那张平日里倔强坚强的脸上布满泪水,声嘶力竭地哭喊。
    江澈心中叹了口气。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在这样的拷打下早就已经受不了。
    然而矮冬瓜似乎也不想直接将他打死,因此下手的地方倒没什么要害。
    现在出手,只要把握好时机,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倒底该不该在她的面前出手呢?以后又该怎样解释。他心中暗叹,微感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