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栖室。
六次比斗。
慕无一的心态在冲撞下，原本的轨迹发生了偏移。
即使目标还不明确，可他已经意识到，纠结于阶梯是无用的，自己就是自己。
遵守秩序时，我立于阶梯之上，不认可时，万物与我一片混沌。
明悟了这一点，慕无一却还是有些别样的情绪的。
“失败了啊。”
…
本命不是万能的，如果没有构想和足够的验证，一张简陋的图纸，本命是建造不出精密的仪器的。
等待下一次吗？时间的跨越对慕无一来讲并不算短。
思绪飘远了些。
“妖土，加入其中，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飞鸿如是说道。
那时，他并不相信妖土的好，因为阴蛇、红雀、金虎三者。
同样，他也看到了飞鸿的不正常，所以，他选择了和飞鸿交易。
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试试也无妨。
是，否。
看着栖室内墙上的字迹，慕无一也不想停留，选择后，他慢慢从中消失，被传送到了东极峰近万里之外。
一处沼泽地。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慕无一心里笑了笑，在其中待了一会儿，可在怎么样，自己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却也无需回去。
…
十年的积累，加上种种巧合，他完成了蜕变，进入了蜕凡层次。
可真境比蜕凡要难得多。
如果拿正常修行做比较，那么，慕无一的实力大约是在七层偏上些，可实际境界或许只有四层。
这其中。
以两层一关，至少第八层才能冲击化真劫。
当然，八层之下也可以去赌，有的灵修修行之道有异，生死劫和化真劫相连，渡不过必死无疑，但又必须去争上一番。
否则，不进则退，无了那心，便离了那道。
而像无无散人和韩汐源那般。
前者原本居于第八层，借慕无一之手，摸到第九层，估计不久之后，便会稳固下来。
后者就不用说了，慕无一当时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化真了，再不济的话，也都是第十层的程度，随时都可以渡劫，只是不知为何还在停留。
在梳理过后，慕无一没有选择再回过龙江。
那里，绝对也不是什么纯良地方。
至于飞鸿，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太多底细，但要去妖土的话，对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甚至对方带自己来这里，其实未必不是为了完成些什么，故意引导自己。
只是。
力不足，顺逆对慕无一来讲并没有什么两样，之所以选择，也无非借势来谋利。
脸皮二字，他不在乎，他只认可，准则一词。
——
十多天后，也就是十一月初。
期间，慕无一几乎日夜不停，行了差不多三千万里，但在可以飞行之后，却也免去了不少绕路之举。
较之从前，走的更远也更快。
不过东西两天相距甚远，就算是蜕凡境，一般没四五个月也过不去。
这还是要每日抽出一半以上的时间来赶路才行。
毕竟，慕无一使用不了沿途设立的传送阵，只能如此。
而在近日。
随着飞鸿重新现身，慕无一也就改变了一下安排，变成了正常速度。
湖泽中。
“加入妖土需要什么吗？”慕无一询问道。
“你不需要付出什么，妖土和夜潭是不一样的。
妖土可以是任何人的救赎之地，而夜潭…我希望你不要接触。”
短暂的沉默中，飞鸿讳莫如深。
见此，慕无一直接断去了探究的想法。
以他对飞鸿的了解，极少有事情是对方不敢说的，平常也只是想不想说的问题。
可一旦飞鸿真的明确告诉他某件事不要做，那么，自己最好听话。
因为，他验证过。
像最近的一次，在过龙江，虽然当时飞鸿有些不正常，可改变不了，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真的存在。
是的，他在追寻那头灵兽的时候，往下面去了些。
距离不超过百尺，时间上也就两个呼吸的程度。
那时，他也有些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就做了。
于是，这次比斗他输了。
是不是很好笑，或者觉得这种借口很无聊。
其实。
信与不信罢了，因为客观的两侧便是主观。
曲高和寡，直击人心。
…
伴随着轰隆声中传出惊响，慕无一低头看去。
云下，空中的水气越来越多，黑云蔽日，入耳之声赫赫，气氛凝重。
片刻便是大雨倾盆，风呼雷啸。
继而，那山火时起时落，泥流掘木带石。
受地，静者居安，动者远险。
再次抬头。
只见天幕煌熠，丛云零星点点，轻描淡写间，已是两处天地。
过后。
时至八月，西天，就在眼前。
“终于，到了。”
慕无一看着尚有些距离的边际线，目光幽邃。
不同于金虎关那里，此处没有界渊的存在，又称，拦山道。
与名字一样，此处一路平坦，没有根脉存在，是中天和西天最大的一处交汇口。
在这里，很多口口相传之事，背后很有可能就记录着中天和西天间态度变化所造成的影响。
更有趣的是，这里的历史沉淀，明明比地图上附近的那些名山大川要深的多。
可又的的确确，没有养出半点根。
——
东天，天怡府，密室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中间的位置。
可以清楚的看到，李同一手里篡着一张黄纸，纸正在慢慢燃烧，散发出白光，没有余烬，也没有任何温度。
待纸张没了踪迹。
李同一静立片刻，转身离开，与此同时，室内的光芒消失，只有黑色下的那对眸子，还存在微弱的光亮。
原因是。
丹身，已经和人体不同，眼部多了一层特殊的膜结构。
来到室内案前。
李同一将纸压好，右手提笔，在其上写下一个“正”字，一女子侍立在旁。
放下笔，他拿起纸张一角，递于身边的红虞。
“告诉涵宇，不要多事。”
女子低头消失。
接着。
李同一走到门外，看向那清白的天空，眼目随之闭上。
…
慕家一脉。
闺房中，稍有些丰腴的慕容熙样貌不衰，成熟和年轻皆存。
手放在桌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心底幽幽一叹，接着传声道：
“离笙，赵、红两家那边已经同意了盟约，莫家那边也已经传来消息，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一息后。
“已经就绪，切莫多留。”
“另，青瑶那里无需多虑。”
眨眼的刹那，心气变化，慕容熙的秀目中多了股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