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往后退吧。徐琛咬咬牙把照明灯移到脚面并且两只脚都踩到那团湿软的“沼泽”上，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又拿照明灯往前面挪了挪。然后往前跨了两三步，总算站到了正常的地面上。徐琛回头继续观察那那滩黏稠的东西，看样子更像是呕吐物。
“有点像水淀粉还是啥的。”
“你怎么不说像呕吐物。”
徐琛翻了个白眼，他有洁癖，哪怕在自欺欺人，他也不想直截了当的说出来。Liz不管他的白眼，凑上去准备分析成分。
“奇怪。”Liz发出怀疑的声音
“怎么了？”徐琛把照明灯更靠近了点
“这个，貌似是某种胚胎？”
“我劝你别吓我。”
胚胎，通常我们将这个词条只定义在人类身上。
但其他的哺乳动物同样拥有创造这种产物的能力
徐琛是真的有点恶心，踩在胚胎上比踩在呕吐物上还给他增加了一些负罪感。
这种负罪感使得徐琛飞快甩开脚下的东西，大刀阔斧地向前走了两步。Liz还在分析成分，他端着探明灯继续向前摸索。气氛在昏暗的地道中越发沉闷。徐琛的呼吸越发困难起来，他的幽闭恐惧症又发作了。
“阁下，阁下。你还好嘛？”
Liz的喊声在徐琛的耳边环绕着，他张了张嘴，努力想要回应AI，但是声带仿佛失去了功能。恐惧感再次袭来，不同的是，这次的恐惧感里夹杂了一丝微小的愤怒感。
为什么是他？他很少问自己这种问题，因为得不到答案。
第一次问是问母亲，母亲说是父亲的错。如果不是他抛家弃子，他们也许就不会住在贫民窟里，忍受非人的折磨。
第二次问是问教堂里的修女。
那是还在地上的时候，灾难已经摧毁了大部分的城市。徐琛瞎逛的时候，遇到了这座破旧的教堂。教堂的尖塔只剩一半，半个十字架在高空中摇摇欲坠，上帝的脸被灰烬涂抹殆尽。年纪尚小的男孩对神明的信仰没有感触，然而就在这样的废墟里，他看到了一个虔诚的背影。修女身边围躺着好几具尸体，她身着修女袍跪在尸体中间，双手合十面对上帝虔诚地祷告着。
鬼使神差地，男孩对修女大声喊道：“嘿！没用的！这世界上没有上帝！如果有上帝的话，为什么他们会死？神不是会救所有人嘛？”
修女似乎没有听到，仍然祷告着。
徐琛自讨没趣，擦了擦鼻子准备跑路。
“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是他们先放弃了神明。”
风把这句话带到了男孩的耳边，而后在男孩准备回头寻找修女的时候，飓风便带走了最后半个十字架。
为什么是他，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天选之子这种破烂中二病的远古BUFF嘛？那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他？徐琛脑袋快要被撑爆，他的脑子里再次浮现了很多人的记忆，那些从拥有终端开始后就开始不断占据他梦境的记忆。
混沌间，他耳边又响起了风声。
“嘿，小伙子。”风烛残年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