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麻烦！
身体太差，实力太弱，着实影响她发挥。
借着血迹黏在宁湘君身上的微型引雷符也只发挥出了正常威能的十分之一。
没能直接劈死宁湘君，真是便宜她了。
苏识夏颇为遗憾地暗暗撇了撇嘴。
秦熠将她那细微的表情反应尽数看在眼底，凝着她的眼神都深了几分。
看宁湘君有了转醒的迹象，长公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喜色来。
她小心将宁湘君揽在怀里，看太医到了，忙命太医过来给宁湘君医治。
一阵忙活过后，宁湘君终于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在长公主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看长公主的眸中满是疼惜之色，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颤抖着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
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都干如枯木，甚至有了些许龟裂的痕迹，宁湘君的眼睛登时便红了，她挣扎坐起身来，怒瞪向苏识夏，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
却听墨归晟突然冷声道：“既然人已经醒了，那这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宁湘君，天雷现世，证明你刚才所立誓言为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刚才那天雷只是个意外，那怎么能作数！苏识夏她分明就是故意要污蔑君儿清白！无凭无据的，怎能就此断定君儿有罪！”
长公主急忙站出来为宁湘君说话。
墨归晟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刚立誓就立刻招来天雷，这算是意外？那要不再让她发誓一次试试？这次若是没能引来天雷，朕就认定她无罪。若是再召来天雷，朕就定她死罪，以此向平西王妃道歉，如何？”
短短的两句话，吓得宁湘君生生打了个哆嗦。
长公主更是脸色都白了。
他们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慌乱的神色。
墨归晟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唇角甚至还隐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这会儿倒是又不敢了？不是说意外吗？你们就那么笃定意外能连着发生两次？还是说……你们心里也明白，说谎是注定会遭报应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墨归晟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宁湘君低垂着头不敢去正视墨归晟，身子都在不停颤抖着。
她是恨不得自己再当场晕过去一次，又怕弄巧成拙，连装晕都不敢。
关键时候还是长公主更稳得住。
她扶着宁湘君坐好，跟着站起身来道：“陛下，君儿她现在都伤成这样了，怎好再让她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我养出来的女儿，我自己最了解，君儿她为人单纯，心性善良，是绝对不会动坏心思去害人的。我可以保证，平西王妃口中，那与邹氏勾结逼迫诬陷她，想要她和她儿子性命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君儿！”
长公主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苏识夏闻言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她拧着身子想要从秦熠的怀里挣出来上前去驳斥长公主。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长公主跟着道：“但我刚才想了想，陛下您说的也有道理，君儿刚立誓，便立刻有天雷劈下，此事……应该也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墨归晟没应声，只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就见长公主蓦然扬声道：“此事定然是旁人私自所为，我的君儿无辜受了牵连！”
她说话的同时，冰冷凌厉的目光跟着落到了跟随她和宁湘君一起入宫的几名丫鬟侍女身上。
“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背地里任意妄为，这才牵累了郡主！”
“你们谁做的，主动站出来本宫还能留你一条性命！若是现在不肯承认，最后让本宫查出来，本宫定要让陛下诛尽你们九族！”
这次进宫，长公主身边带着两名她出嫁时随她一起出宫的侍女，都是她身边得力的老人。
而宁湘君则只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长公主这番话一出，三人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长公主的两名侍女对视一眼，目光齐齐落到了宁湘君的丫鬟身上。
那丫鬟这会儿也明白长公主这是逼着她主动站出来替宁湘君顶罪。
她脸色惨白，身子不断颤抖着，牙齿都要把嘴唇给咬破了，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出去。
看那丫鬟眼睛都红了，却迟迟不敢上前，旁边的一名侍女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凑近了些，挑了个旁人注意不到的视线死角伸手用力在那丫鬟的背后推了一把。
那丫鬟踉跄着上前好几步，感觉到大殿内众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长公主的眼神更是冷得渗人。
她求救似地朝宁湘君看去，宁湘君却故意转过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那丫鬟眸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暗了下去，瞬间心如死灰，双膝一弯，扑通一声就对着墨归晟跪了下去。
“陛下，长公主，郡主！奴婢有罪！所有一切事情都与郡主无关，是奴婢……奴婢自以为郡主喜欢平西王，想要郡主嫁给平西王为妃，所以自作主张谋划了一切……”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自作主张肆意妄为！奴婢不止设计陷害了平西王妃，还让郡主因为我受了牵连，奴婢有罪！奴婢罪该万死！”
一旁的苏识夏对这丫鬟的顶罪之行嗤之以鼻。
她冷笑一声，刚想要开口拆穿他们那一套虚伪的把戏，却见那丫鬟说完那番话之后，竟猛地起身，冲着旁边红漆柱子便狠狠撞了上去！
一声撞击伴着身体倒地的闷响传入苏识夏耳中，让她脑海里骤然一空。
御医惊呼一声，忙冲上前去想要救治，最后却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陛下，她撞柱的同时还咬了舌头，人现在已经断气了。
墨归晟蹙着眉没应声，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长公主看出了墨归晟的不悦，立刻给宁湘君使了个眼色。
宁湘君会意，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走到苏识夏面前，红着眼睛，摆出一副愧疚歉然的模样，对着她躬身行了一礼。
“王妃娘娘，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恶事来。我代我的丫鬟向您陪不是……”
“你是该道歉！”
苏识夏挣脱秦熠，捂着胸口上前一步，逼近宁湘君和她四目相对。
“不止是该向我道歉，更该给那个替你去死的丫鬟道歉！”
宁湘君死死咬着牙，蓦然抬眸朝苏识夏看去，却惊讶地发现，苏识夏的脸上没有半分大仇得报将仇人踩在脚下的兴奋得意。
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如同凝了一层寒冰，看着她的眼神中尽是鄙夷和嫌恶。
她似乎真的因为那个丫鬟的死而感觉无比愤怒，原本因为重伤而惨白的脸，都因为怒火而微微涨红了，胸口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一副激动到随时都会昏倒的模样。
“人在做，天在看，宁湘君，你别以为让一个丫鬟来替你顶罪这事就能这么算了！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等着，我们之间的账，没完！”
宁湘君狠狠攥紧了拳头，刚准备驳斥，却见苏识夏的唇角突然溢出一丝血色，身子如同脱力了一般，骤然朝她身上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