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什么手枪，回家绣花去。”
肖白很想对武若男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他也清楚武大小姐性子，知道这样说了，对方肯定跟他没完，没准还会张牙舞爪抓破他一张帅脸。
所以，被武若男抱住手的肖白眼珠一转，将手里已经放空子弹，还没来得及塞入枪套的转轮手枪递给她，还装出一副满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看吧看吧，没有子弹，但是允许你放空枪。”
“放空枪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那你还我。”
肖白作势欲夺回手枪，武若男急得赶忙侧过身子躲避，没让他得逞。
看她这样，肖白便也没再动作。
女人啦！言不由衷的时候多了……
既然今日挎枪出来，肖白就没想藏着掖着，不过他还是在心下划了底线，这把手枪可以让武若男拿在手上鼓捣，却万万不能给她装上子弹试用。
想当初，在守备大营宿舍，楚二哥试枪的情景依然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那场面，实在太可怕了。
“男人婆，你还不打算离开吗？”看着武若男翻来覆去不停鼓捣手里的枪，他又问道。
“过会就走。”武若男拨动握把上的机簧，回头媚笑道：“二货，刚才我看你就是这样开的枪，是不是？”
“是，不过现在弹巢里没有装填子弹，你松了保险也没用。”肖白点头。
“不错，挺机巧。”武若男跟着点头，面上笑容更甚，又问道：“刚才就那么一会，你是怎么给枪里装上子弹的？”
“这是秘密。”
感觉到武大小姐的笑容里似有大阴谋，肖白决定长话短说，能不说就不说。
武若男笑笑，却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肖白能不能帮她也搞一把这种精巧的小手枪，她可以出大价钱。
说到钱，肖白条件反射地瞳孔一缩，不自觉跟着反问道：“多大的价钱？”
“一千块！”
“果然好大的价钱。”
肖白摆摆手，眼里的精光暗淡下去。
之前，和安妮老板谈判的时候都不止这个价钱，子弹费用还是另算的，现在武大小姐开口才愿意给这么点，简直不拿宝贝当回事。
“大小姐，我就和你明说了吧，这把手枪不卖，你出多大价钱都不卖。”他又说道。
“为什么？嫌少？”武若男问出关键。
肖白张张嘴，却没有回答。
其实，只要价钱合适，也不是不能卖，毕竟群星联邦黑珍珠号航空母舰已经驶入灵州港，舰上有一部分就是配给他们落霞岛部队的各种军事物资，里面有一批新造的手枪，给对他没威胁的人匀出一支不难。
但是，武家大小姐明显有点仗着他俩的关系杀熟的意思，这就很让肖白抗拒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二货，如果你觉得少，我还可以加。”见肖白决绝拒绝，武若男又说。
“加多少？加多少都不卖。”肖白继续拒绝。
“加一个小姑奶奶呢？”武若男甜甜一笑，面容狡黠。
什么意思？
肖白盯着她的脸，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二货，小姑奶奶如果长久待在她宫里，自然是安全的，可以后她要出宫办事，护卫的人恐怕就做不到那么周全了，何况你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太平，那些行为不端的浪荡子胆子都大得很……”
“不是……男人婆，这与你搞枪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在宫里，小姑奶奶可以得到阿大他们的保护，而在宫外，到了那些不适合阿大他们跟去的地方，就只能靠我了。”武若男笑得灿烂，最后眨着眼睛，问道：“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说了这么多，肖白当然懂了，武大小姐这是挟公主安危找他要枪，而且听口气，给点钱用买的名义还是卖他面子。
但是，这种意思表露出来，却让他在情感上没办法再坚决拒绝。
一支手枪当然和虎牙妹的安危没得比，那些不适合阿大他们跟去的地方地方肯定也挺多，如果有男人婆和虎牙妹结伴而行，自然会安全许多……肖白想了想，咬牙说道：“一万块，一万块我就忍痛卖了。”
“成交！”武若男忙不迭点头同意，根本不带还价的。
“这把枪是我的了，你身上剩的子弹全部交出来，我要试枪。”她又兴奋喊道。
“我只同意卖枪，并没有同意卖子弹，而且要卖的也不是这把，你得等一段时间，等我搞到新枪。”肖白冷着脸回答。
“可以，我愿意等待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我要先试下枪总行吧。”
“不行，试枪得交定金，而且我身上没有多余的子弹了。”
肖白随口胡诌，武若男自然是不信的，但空口无凭，她连定金都没交，却也没太多底气再让肖白依她的，只能无奈点头，继续把玩起手里的空枪。
……
一会过后，没装填子弹的转轮手枪被武大小姐研究透彻，最后重新回到肖白手中。
此时，已近中午，肖白真的要回去了。
“男人婆，走了。”
“我也去别的地方转转。”
收枪入套，和武若男互相道别，两人结伴出门，再各自分开，往不同方向走去。
……
中午，饭前，肖白手里拎着一只酒坛子，赶回衙门后院。
院里，刘老根摆了炉子，正在天井里生火做饭。
见着肖白回来，老刘抬起袖口擦擦脸，问道：“肖大人，吃了没？”
肖白嬉笑，举起手里的酒坛，回道：“没呢，我顺路买了坛酒，就是为了赶这顿饭。”
老刘哈哈笑，快活道：“肖大人的酒，自然是比我从云州带过来的地瓜烧要强的。”
“哪里……地瓜烧在历史上有攻打平安格勒的云龙将军代言，我带回来的这坛酒比不了。”肖白开起玩笑，顺便将手里的酒坛拎到老刘屋里，这才往对面自己房间走去。
开门，进门，从侧腰里解了枪套，再佝偻着身子塞入床板底下的暗格里后，肖白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能够一把定乾坤，全仰仗了招娣小妮儿留给他的转轮手枪，而还在后腰里别着的血滴子没有发挥作用，并且看阿大的意思，对转轮手枪的兴趣竟然明显强过血滴子，这是他没有估计到的。
卖一把也是卖，卖两把也是卖，再说阿大说过，保龙一族成员的年资不错，他也很有些积蓄，或许可以给他弄一把博感情……
只要感情到位，以后有他在宫里打掩护，就不用那么艰难了……
既能赚钱，还能拉感情……完美！
一瞬间，肖白意识乱涌，想到某种可行的方案，决定等阿大执行约定的时候和他进一步讨论。
这时，门外造饭的刘老根开始呼唤。
“肖大人，饭好了！”
“刘老哥，我这就出来。”
应了声，肖白直起身子，重新踏出房门。
……
中午，酒足饭饱，老刘忙着去收拾，肖白暂无所事，提步溜达到后面大营。
现在佳琪和招娣小妮儿不在，营里的事务他必须多操心着，所以他决定，等见着营里那些属下军官们后，给他们打打鸡血，不能让他们逐渐懈怠了，特别是要约束好手底下的士兵，别让那些精神小伙总是往老刘负责的自留地跑。
不过，始一进去军官宿舍，宿舍里的情景还是让他头皮发麻，因为这些混蛋下属又在打牌，且认真得根本没发觉他进来。
“大炮，你们在干嘛呢？”
肖白敲敲门板，盯着宿舍里居中而坐的大炮虫，吼了一声。
“老……老大！？”大炮虫侧头，惊讶解释：“我们在玩非洲十三张，不赌钱的，纯陶冶情操。”
说完，他还死命给一桌同玩的，还有在旁边围着“观战”的同僚们狂打眼色。
这时，宿舍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大意是他们身为军人，四大纪律十大注意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不会知法犯法，而且玩玩托马斯兄弟散在营里的纸牌，确实能够陶冶情操，升华精神，提高智力。
“老大，玩了纸牌，我感觉我的记忆力提高了不少，已经能够完整背诵九九乘法表了。”
“老大，玩了纸牌，一百以内的加减法现在根本难不倒我。”
“老大，你说过，成大事者必须专注，玩了纸牌，我的注意力终于集中了。”
“老大，请你放心，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你们这些忘八蛋，真真要气死我……”
望着宿舍里一张张真诚脸，肖白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子，让他几欲晕厥。
“集合集合，我有重要指示宣布。”他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大炮虫旁边的明珠，继续交待道：“明珠，你去叫一下另一边的城寨小伙们，让他们同样到校场集合。”
“是！”
明珠立正敬礼，领命而去。
……
冬天的校场上，寒风呼啸，军旗猎猎，辅以校场上空厚重的黑云，以及校场中央那名军官的严肃脸，让大家伙预感接下来的重要指示肯定很重要。
“你们这群混蛋最近懈怠了。”
站在校场中央，肖白首先作了开场白。
“懈怠不要紧，但要知耻而后勇，要有改观。”他继续向着列队听宣的近百下属军官吼道。
“所以我宣布，以后……”
接下来，是他冗长的讲话，听得属下军官们顾不得军规礼制，开始连声哀怨。
不过，后来在他罚跑一百圈的威胁下，大家还是乖乖就范了。
“老大，重要指示太多了，可不可以搞点奖励，谁执行得最好，谁的奖励就最多。”有个军官小伙喊道。
肖白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有奖励，就要有惩罚。”
“让完不成的惩罚，补贴给造成优秀的。”又有人出主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