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向柯南与李明化对坐着。
李明化看着眼前带着黑眼圈，头发蓬松的少年温和的问道：“听说你还在查，关于校长死亡的真相？”
向柯南注视着李明化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想查，但是不得不查。”
而后向柯南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主任叫我来可是有什么线索提供？”
李明化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什么一样，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息道：“我是想让你放弃调查，如今这个关键时刻，大家都以撤离为主。你这样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黄山的死不重要，谁杀死了黄山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他人的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柯南直视着他，“其实我真的不想再追查下去了，但是没什么办法？”
李主任眉头一挑，“怎么…有人在逼你去调查这件事吗？”
向柯南点着头叹息道：“差不多是这样。”
听到他的话，李明化邹着眉头。
都到了这个时间段，到底是谁还在揪着黄山的死不放。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向柯南出于破案的兴趣在追查这件事情，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缘由。
南千斗吗？不像是他，现在他忙着整理资料，巴不得四方无事，安静的离开。
司空无忌吗？如果是他的话，那背后又站着谁？
又或者说还另有其人。
那他们的目的呢？
想要抓一个把柄？
沉吟片刻之后，李明化才道：“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向柯南很认真的看着他，“主任是知道的！”
李明化看着向柯南的眼睛，发现他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我知道？
他觉得我应该知道。
那我应该知道的人是谁！
还是说这句话，是在警告我？
看着眼前心思转动的李明华，向柯南同样在极速思考着。
他果然想要阻止我查下去！
真的是因为怕我出现什么意外吗？
他为什么觉得我再查下去会有危险？
他知道些什么？
向柯南可以确信南千斗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应该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之前他在南千斗那里看到的监控录像，记录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数据显示，在校长死之前，应该说是在他和李明化发生争吵之前，和他的生命绑定的系统有过十几分钟的停滞。
这十几分钟的停滞，意味着校长在那个时间段是死了的。
因为只有校长死了，和他绑定的系统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也就是说，在李明化到达办公室之前，校长死了十几分钟，但后面他又活过来了，然后在和李明化争吵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死了。
活着，死了，活过来，然后又死了。
他为什么会死？
他为什么死了之后又活过来？
李主任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当时那栋大楼里的其他人，真的没人发现杀害校长的凶手吗？
还是说他们知道谁是凶手，但是选择了沉默。
有一点向柯南没有说错，他是真的不想查下去了。
一个黄山的死而已，没必要让自己身处险境。
但他又不得不去寻找真相。
因为陈如歌也不见了，应该说是被替换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寻找是谁杀死黄山的原因。
具体事情还得从陈如歌与秦门战斗之后的第二天说起。
那几天有很多人来探望他，但他依旧不醒。
再加上当时来自医院里的那些几个世纪之前的人，开始与他们接触。
起初的那两天，为了搞清楚陈如歌昏迷的原因，黎依依几乎是每节课都去听讲，然后请人来看陈如歌。
然而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在第二天下午黎依依听课回来的时候发现陈如歌有些不对。
戴在她手上的死兆之环，对躺着的陈如歌发出了示警信号。
它在警惕他。
但这是不合理的，死兆之龙是陈如歌留给黎依依防身的东西，与他同出一源，只有在黎依依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反应。
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排斥它的本体的。
而且之前都还好好的，但当天下午它就开始示警了。
这种示警是在告诉黎依依眼前之人不是陈如歌。
但他不是陈如歌又是谁呢？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体。
而且他们虽然去听课了，但是都是有人留下来看护陈如歌的。
黎依依很冷静，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渐渐的开始每天都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移。
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她怕被发现她已经知道了异常。
最主要的是这种，悄无声息的取代别人，以及陈如歌不知道何时被替换的的手段。
让她不敢轻易的相信其他人，万一他们也是被替换了的人呢！
还有就是一个人假装不知道很容易，但是一群人假装不知道很难。
在不知道陈如歌被带到那里的情况下，打草惊蛇是及其不理智的行为。
况且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多一个知道也意味着多一份危险。
不过黎依依虽然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一直在做一些隐晦的提示。
比如说有时候看着陈如歌眼神冷漠，苦大仇深。
比如说有时候，说李杰成不会保护人。
有时候会问几天前都有谁来过。
等等。
她正常中又透露着一些蹊跷。
其他人或许看不明白，但是心理分析和察言观色可是他向柯南的强项。
他自然看出了一些不妥。
而后和黎依依对了几个暗号之后，向柯南才知道陈如歌在那天下午可能就被人调包了。
但是是谁调包的？怎么调包的？
能在人眼皮子底下，替换掉一个活人。这样的手段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向柯南有查探过，当时负责守卫的是李成杰。
那天李成杰除了上厕所，以及在门外走廊上放了下风外，从来没有让陈如歌离开过视线。
那怕他在门外放风，只要转过身也能够看到陈如歌。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如歌依旧被调包。
这样的手段就有些恐怖了，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它们替换陈如歌的目的是什么，它们在等待什么？
为了离开这处空间吗？
而真正的陈如歌又去那里了？
上面这些不自然的让向柯南联想到了黄山的死。
同样是如此悄无声息，同样身在咫尺也没有让人发现。
当然这些肯定不能让向柯南接着追查下去，但是那张在食堂废墟上发现的纸条，让他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些想法。
假设有个当时去过校长办公室的人，是遭到这种替换了的呢！
这个想法一升起，就再也无法压抑。
如果当时去过校长办公室的人，是像陈如歌这样被替换掉了的，那么那张模仿的纸条就说得通了。
因为给校长送餐的方显，从走出校长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假的。
甚至他送餐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方显了。
这样就可以解释校长为什么死得如此凄惨了。
而假的毕竟是假的，和真的相比是有所缺陷的，所以它需要模仿。
如果是这样的话，宁盼的种种反应，也就可以理解了。
因为她也发现了这种异常…这种假和真表现出来的一种违和感。
只是向柯南搞不明白的是，既然能够替换，那么为什么还要杀死黄山？
是什么原因让黄山不得不死？
而且黄山真的死了吗？
还有在食堂废墟上，陈如歌发现的王小腾的气息。
它又在黄山的死中占据着怎样的戏份呢？
一股阴谋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也导致了向柯南现在接着追查下去的另一个原因。
此时他也不得不感叹陈如歌直觉的敏锐。
那家伙可是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会出现很糟糕的情况。
这可不就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情况。
还有就是这种取而代之的手段要是黄山的还好，在怎么说也是人类。
但这要是藏在暗处的某个其他东西的能力，如果它跑到人类的世界了…只是想一下这种结果向柯南就有点不寒而栗。
最关键的是，如果它的能力不是替换成一个两个，而是群体替换呢？
向柯南不敢再想下去。
无数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是又还蒙着一层薄雾。
还差一点。
此时向柯南坐在校长对面，
他隐晦的打量着李明化办公室的布置。
电脑鼠标是放在右手边的。
喝水的杯子也在右边，这不像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的习惯。
右手也还缠着绷带，看样子被校长砸伤的手依旧还没痊愈。
不过应该已经能够使用了。
在向柯南从环境中收集信息的时候
李明化依旧还在思考是谁让向柯南接着查下去的。
他想到了医院，又想到了神秘莫测的桃花乡。
是他们给的指引吗？
只是显然这种思考不会带来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他又把心思放在了向柯南身上，
“柯南如果你想要接着查下去，我也不会阻止，但可以的话，希望你告诉我不得不查下去的缘由。”
“我想如果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应该也不会有人强迫你去查的。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觉得会出现什么危险，让我和其他人也做些准备。”
向柯南看着他点着头，“主任说得有理，不过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初校长死亡的地方已经毁了，现在我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个地方入手。
至于原因的话，是有人告诉我有诡异的东西混在了学生之中。”
向柯南当然不会把真正的缘由告诉李明化，他并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李明华。
虽然从线索来讲，他很大可能不会是杀害黄山的凶手，可是他表现得未免有些着急了。
他只是在调查凶手，并不是找到了凶手，但是这样他也找了过来，让他不要查下去。
他真的是怕出现什么危险，影响到大家
还是说隐藏着什么对他有影响的真相。
如果之前他只是觉得，李明化有些嫌疑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有很大的嫌疑了。
但不论是那种情况，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和黎依依一样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因为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是被替换了的人。
李明化看着向柯南深深的道：“他们不让你告诉其他人吗？”
向柯南有些歉意的道：“抱歉李主任，在查出混在人群里的东西之前，还是保密好一点。”
李明化也知道再问下去，反而不好，所以便道：“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了，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谢谢李主任的关心，如果我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定第一时间跟你报告。”
李主任点着头，“注意安全就好。”
向柯南这时问道，“对了，主任可以说说那天你和校长争吵的原因，让他竟然这样无理的对你。
如果主任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李明化叹息了一声，“这没什么不能说，那天我准备劝劝校长，让他缓和一下和陈如歌的关系。没想到他认为我是去取笑他的，再加上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这就是结果。”说着他抬了抬右手。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当时李明化去找黄山确实是为陈如歌的事情。
向柯南看着他接着问道，“当时校长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除了特别生气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不是我知道陈如歌是个好孩子，也认为是他下的狠手。毕竟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没了。”
“对了，陈如歌有好转了吗？”
“还是老样子，这些天我忙着查案，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了。”
李明化叹道：“唉，希望他早点好起来吧！”
……
离开李明化的办公室之后，向柯南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目睹着黎依依他们离开之后才转身。
针对普通学生们的撤离已经开始在暗中进行，虽然医院能够送人离开，但也无法一下子送这么多人离开，所以为了不引起混乱，撤离是分批次进行的。
而能力者就是最后的那个批次，这是医院决定的，那怕有人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也是能力者对陈如歌的逃跑如此上心的原因。
不过看到黎依依他们离开之后，再结合司空无忌传出的那个消息，向柯南也大概知道，真正的陈如歌在哪里了。
但这是个死局啊！
在往回赶的时候，向柯南碰到了卢小庞，也和他交谈了几句。
“听说校长死的那天早上，是你帮他打扫的房间？”
“是啊！你问这个干嘛？”
“你知道我这几天在查校长的死因，所以想问问那天你有在他的房间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卢小庞回忆了一下，“嗯，除了垃圾比较多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那家伙真的不是个东西，也就他死了，要搁到现在我少不得要收拾他一顿。”显然卢小庞对黄山没有丝毫的好感。
“你说没错，黄山那家伙真是枉为人师。要是他的品性有李主任的一半就好了。
李主任手受伤的那几天，肯定很麻烦吧！饭都吃不了，全靠你照顾。”
“那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虽然右手受伤了，但不是还有左手吗！除了不能干重活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向柯南点着头，“也是，只是觉得左手毕竟没有那么顺手嘛！”
看得出来卢小庞对李主任十分的尊敬，谈起他都神采飞扬，“其实你说得也没有错，我跟你讲要不是主任受伤了，我还不知道他原来那么厉害。”
听到卢小庞这样一说，向柯南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卢小庞看着他，“是成长和学习能力。那几天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主任，把不怎么习惯的左手，一点点的变得和右手一样的。
我看着他慢慢用左手学会了写字，看着他用左手学会了吃饭。
从最开始的笨拙，到后面的成熟，那种成长速度，让我不得不感叹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学不来的。
我都怀疑这是主任的某种能力了”
卢小庞说得很兴奋，却没看到向柯南微动的眼神。
“那是挺厉害的。”向柯南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
…
回到住所向柯南开始整理自己找到的各种线索。
他准备把它们一一列在纸上。
动手之际，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手上的死兆之环道：“你可看好了，如果我出现了意外，这就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话落他进入了专注状态，开始全心整理脑海中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