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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时不由一愣，又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命运，又是什么祭祀？”
冯平眼眸微眯，“告诉你也无妨！在越池每一任的新君上位之后，都需要献祭长女，来祈愿越池繁荣昌盛！这是越池皇室中约定俗成的事实！长女在满十八岁时，会由越池王亲自挑选夫婿，外人以为长公主嫁了人，但实则是嫁给天神，要经历极为严苛的献祭！这也是越池王在听闻你还活着的时候，如此迫不及待想将你接回去的原因！”
惜时轻笑一声，眼眸中透着鄙夷之色，“我没想到越池竟然如此迷信，国家繁荣是有明君治理，国家衰败自然是昏君误国！和用女子献祭有什么关系？我听闻越池王残暴无道，别说献祭一个长女，就算是将他所有的儿女都献祭，国家该衰败还是衰败！”
冯平冷笑：“你说得或许有些道理，但你不是越池王，又岂会知道帝王的想法？就如同明楚皇帝，还不是一样相信所为九阴阵能继承神力，一统天下？对于他们而言，牺牲有些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他们坚信那便是真的！”
“所以你便借着他们侥幸的心理，用九阴阵让先帝上钩，好达到你不为人知的目的！”惜时随口补一句。
冯平眼中闪着精光，他没有反驳惜时，因为她说的便是事实。
惜时忽然闪过梅妃的容颜，那慌张担忧而又绝望的眼神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时的梅妃会狠心送原主离开，又不断叮嘱原主千万不能回越池，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的存在。
原来这一切，是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做得最无奈的事。
梅妃应该是知道越池皇室那肮脏的手段，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所以才有了惜时记忆中的那一段。
这也难怪，当初在太庙之中，为何赦西辰发现自己身份的时候，竟然如此兴奋。
越池如今只有赦东凌这一个公主，若是要被拉去献祭，必定只会是赦东凌。
这赦西辰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亲妹白白送掉性命，所以当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回了越池。
这也难怪为何越池王会给段翊瑾书信一封，让他将自己送去越池。
惜时嘴角冷笑，试探性地对冯平道：“倘若越池王不知我还活着，该被祭祀之人就该是赦东凌！但实际上她并非是越池长公主，但似乎越池王并非因为知道此事，就去终止这场毫无依据的祭祀！我真是好奇，这场祭祀究竟是切实有用，还是仅仅是为了越池王心里舒坦？”
冯平嘴角微微上扬，口吻略带嘲讽：“这是越池几百年来流传来下来的，可信度极高！所以就算是越池王知道当初你失了踪，或者已经死了，他都不会改变初衷！谁能保证，若是他不进行祭祀，这越池会遭受什么？再者，越池王对乌雅极为信任，还不是
乌雅说什么是什么！”
“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这被献祭之人非你莫属！即便你发生意外，不幸身亡，你信不信，乌雅也会有办法让你起死回生，挨到祭祀的那一日！”冯平半威吓地道。
惜时眉头紧了紧，继而又笑道：“越池王知道我的存在，我能明白，但冯相又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冯平捋了捋胡须，“那日禹县，本座在施行九阴阵法之时，曾瞧见过你！”
惜时脊背一凉，他怔怔地盯着冯平许久，那日她曾在恍惚只见瞧见过一双如鹰一般阴冷锐利的眼眸，看来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施法的冯平确确实实在盯着她。
惜时摇了摇头，她只觉那日诡异，但她和冯平相隔这么远，又岂能见到。
冯平见惜时一副狐疑迷茫的神色，便又解释道：“还记得幽冥鬼虫吗？”
惜时僵硬地点点头。
“幽冥鬼虫乃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蛊虫......”冯平话说着，从腰间抖落了个瓷瓶，打开了塞子。
那瓷瓶中飞出一只闪着绿光的小虫，在冯平身侧盘旋着。
“你也能瞧见这只蛊虫，对不对？”冯平一问。
惜时抿着唇瓣，没有回答。
“这幽冥鬼虫，是本座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蛊虫！说简单一些，他们能替本座探得消息，更能当成本座的眼睛！”冯平缓缓地道出，眼眸里闪着极为得意的精光。
惜时更加好奇地看着那只蛊
虫，而那只蛊虫仿佛知道有危险一般，它只在冯平身边飞着，并不向她靠近。
“所以......你是说，那晚上你之所以能瞧见我，是因为通过这些蛊虫？”惜时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冯平点点头。
惜时轻笑：“即便你能瞧见我，也不能就确定我便是越池长公主！”
“本座这幽冥鬼虫，除了主人，其他鲜少有人能瞧见，更别说，能杀死这些蛊虫！”
“我可没有杀死这些蛊虫，至于他们因何而死，我也不知道！”惜时反驳道。
“这幽冥鬼虫甚喜属阴女子，它们会吸纳那些女子的阴气，在配以五行阴阳的阵法，每个方位的阴气会比仅仅靠尸体产生的阴气而强烈地得多！九阴阵的效果也更好！只是本座没有想到，这阵法却会失败在这阵眼之上......”
“你这阵眼不是用了假青石，理所当然会是失败！”惜时嘲讽道。
冯平摇了摇头，“本座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幽冥鬼虫在你的身上不起作用！可以说，或许任何蛊虫都对你毫无作用！这种天赋，这种能力，本座也只是在古书中才有见过！而拥有此能力之人，只会是越池长公主！”
惜时一惊，若说她体质特殊，不惧蛊虫，她还有些相信，但这样的能力就和越池长公主的身份相匹配，这就让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或许冯平只是夸大其词来诓她的。
“如你这么说
，这越池的长公主还真是神奇的存在！我竟有些好奇，越池擅长巫蛊，若是有这么一个不惧巫蛊之人的存在，到底是需要这样的人去祭祀，还是说越池压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惜时略有些挑衅地说道。
冯平嘴角扬起：“越池长公主在越池皇室之中，至少在像乌雅这种祭司之中，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
冯平眼中闪着攫取的精光，惜时后背一凉，既然越池长公主如此特殊，难怪冯平这么想拿自己来做试验了。
“事情的原委，本座也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你的身份一旦泄露，越池王哪怕与明楚为敌，也定要将你绑回越池！你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本座！”
冯平朝惜时伸出了手，好似在向了抛出了橄榄枝。
惜时一瞬间觉得有些可笑，她并非真的越池公主，她不过是借着这身躯死而复生的人。
恍然间，惜时有些犹豫，她犹豫要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然而，她回头一想，即便说出来又如何，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越池长公主，和这身躯之中的灵魂毫无干系。
惜时瞥了冯平一眼，忽然冷笑道：“冯相！这些都是你说得而已，空口无凭，你又怎能保证你说得都是真的？而不是哄骗我和你同流合污？”
冯平愤愤地落下手，不善地道：“你既然这么说，就是不想和本座联手了？你以为你不同意，本座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本座说不会杀你，可
没说不会折磨你！”
冯平话音刚落，只见寝殿的大门，忽然被踹开。
黎璟浑身怒气地站在门口，更是对冯平质问道：“有本王在，你休想对她怎样！”
冯平眯起冷眸，瞧见疾步而来的黎璟，微微有些诧异。
惜时心中一紧，连忙拦下黎璟，“你怎么进来了？”
“再不进来，本王担心他就对你下手了！”
黎璟将惜时护在身后，一双冷眸恶狠狠地瞪着冯平。
冯平上下打量着黎璟，冷笑道：“原来是玄王！玄王贵为凉州王爷，却做着偷听墙角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损玄王清誉！”
黎璟鄙夷地扫了眼冯平，“本王向来不在意这些，你若爱传，那便传去！你倒是可以看看，世人是更为关注知道玄王墙角偷听，还是九重教教主是明楚丞相之事！你的九重教徒，若是知道你就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冯相，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冯平邪佞一笑，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本座之事和玄王毫无关系，玄王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你觊觎凉州青石，又想带走宁安公主，如何和本王没有关系？”黎璟反问。
“青石下落不明，玄王有本事便抢在本座前面找到青石，本座也绝对不会夺人所爱！但这个女人是越池的长公主，似乎和玄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怎么没有？”黎璟回眸深情地看了惜时一眼，又对冯平道：“本王会娶她为本王的玄
王妃，只因她这个人！至于她是不是越池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再说，那越池长公主既然是薄命之人，她不当这个长公主也罢！”
冯平微微一颤，瞧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二人，他眯着冷眸威吓道：“若要和越池长公主皆为连理，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了！别怪本座没有提醒你，越池长公主这个身份邪门的很，和她走得太近，容易死于非命！”
“本王命硬得很！不劳你费心！”黎璟鄙夷地看了眼冯平，又道：“倒是你……蓄意谋害明楚皇帝，不知一会你还能不能活着出去！”